“劉阿姨這人是挺熱心的,就是有時候熱心過了頭。”


    王雲川想起剛來那陣子以為物業不給解決問題而鬧得矛盾,劉大媽沒少居中調解。


    “我能理解,如果是人類密探潛入獸人領,一定不比我輕鬆。”


    劉大媽離開後,一直跟在後麵一言不發。


    他聽她站在劉大媽的角度,樂不可支:“你還挺有同理心啊,那我問問你如果我在獸人領被人抓住會怎麽樣?”


    諾拉抽了抽鼻子,發出氣流聲,彎了彎嘴角道:“會死。”


    王雲川聳聳肩膀,對這個迴答並不意外:“那你可得注意了,像劉阿姨這樣的人我們這兒可不少,你最好不要漏出破綻。”


    如果真被發現會怎麽樣?大概率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吧,最壞的可能還會被切片。


    “我知道了。”


    諾拉正組織語言想反嗆迴去,看到王雲川麵色沉靜,態度不自覺軟化下來。她揮了揮過長的羽絨服袖子,接著說:


    “那應該馬上把這幾件怪怪的衣服給換掉。對了,那個叫劉阿姨的人為什麽看我穿著你的衣服就認為我們是……是那個?”


    “獸人就可以隨便換衣服穿嗎?”


    “我經常和姐姐換衣服穿啊,修道院裏的長袍反正都差不多。”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喔,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間。”


    “男……男女之間……不……不知羞恥……”


    諾拉覺得臉上燙極了,這件暖和的難以置信的衣服仿佛像是座火爐,烤的人渾身發燙。


    她忽然意識到男人的衣服不會隨隨便便出現在女人身上這件事。


    從小在修道院長大,她對這種事的認識隻停留在熄燈後的悄悄話水平。


    仔細一看,諾拉忽然發現自己跟在王雲川側後,全然失去了戒心。


    她立刻拉開距離。


    王雲川迴頭看到諾拉的臉上一片酡紅,不由失笑:


    “這就受不了了?咱們馬上去換一套,到時候你可得悠著點,別在大街上就把情侶給點嘍。”


    諾拉聽出王雲川的調笑,抿了抿嘴,自以為有力的迴敬道:


    “哼!異教徒!早晚有一天你會求我讓你解脫。”


    “我好怕啊,麥芽,你怕不怕?”王雲川把狗鏈換了隻手,滿不在乎。


    “汪!”麥芽隨口迴了一句,追著地草地上的跳蟲,不亦樂乎。


    把狗麥芽送迴家,兩人朝小區大門走去,王雲川發覺諾拉比他慢的多,時不時昂著頭對著小區裏的樓房發呆,伸手一層一層數著。


    王雲川停下腳步,迴頭問道:“數清楚有多少層了嗎?”


    “十八層。”


    “你以前有沒有見過這麽高的樓?”


    “沒有……”諾拉嘟著嘴,迴答的極不情願。“不過,我聽吟遊詩人說過,人類王城的城牆有幾十層高。”


    “吟遊詩人還說人能死而複生呢,你見過的最高有幾層?”


    諾拉扁了扁嘴,迴答道:“……三層。”


    王雲川很清楚,獸人領的城鎮行會不過三層高,已經是當地第一高樓了,而王城的城牆最高也高不過教堂的塔尖,幾十層高完全是誇大其詞。


    “我就說這兒是異世界,異世界啊,異世界的含金量懂嗎?有時候我真想和你換換。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整天嚎著要去二次元,他們恨不得上吊。”


    諾拉若有所思,伸手調整了一下羽絨服裏尾巴的位置:“為什麽你跟劉阿姨說我是二次元?”


    “這個,這我很難跟你解釋,不過你確實是從異世界來的。”


    “那你怎麽解釋衛兵的衣服。”


    衛兵?這小區哪來的衛兵啊。


    王雲川迴頭,看到諾拉筍尖般的手指從黑袖子裏探出來,指著不遠處在門口站崗的保安隊。


    如果隻是普通的黑色保安服那倒沒什麽問題。


    可惜青年城的物業公司染上了中年封建浮誇風惡疾——保安服選了大麵積暗紅色佐以白色腰帶扣具,簡單來說就是照抄不列顛尼亞王國皇家衛兵。


    巧合的是,《舊神》裏人類衛兵也是這麽一套裝扮,美工照著描的,區別在於物業把標誌性的違章超高熊皮帽給砍了。


    可能是因為帽子成本比較高吧。


    這下尷尬了。


    壓力來到了王雲川這邊。


    諾拉神采奕奕,尾巴不停摩擦著羽絨服下擺,發出沙沙聲,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衛兵”,她覺得自己離家近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人類衛兵高興成這個樣子,以往的人類衛兵見麵時多半是死屍。


    他邊走邊解釋道:“衣服隻是巧合,形製相似很正常,軍服哪裏都差不多嘛。好比……好比你穿的修女服,異教徒就不穿白色修女服嗎?”


    尾巴沙沙聲停了,諾拉嘟著嘴,一時詞窮。


    “騙人……”


    “沒騙你,不信咱們過去瞧瞧。”


    兩人來到保安亭近前,還沒等王雲川開腔,保安大哥立刻手一抬,給他敬了個虎虎生風的禮。


    今天這是怎麽了,這禮可不興亂敬啊。


    王雲川搖搖頭:“這怎麽還敬上禮了?物業這又是抽的什麽風?”


    五大三粗的保安大哥一陣苦笑,衝他擠眉弄眼,身體一動不動,站的筆直。


    他順著大哥的視線迴頭向上看,一枚新裝的攝像頭,直勾勾的對著保安亭。


    “真不容易,物業這是一點兒正事不幹,就折騰人在行。”


    諾拉比他遠了一個身位,藏在羽絨服帽子毛邊下的眼睛正在審視這位“衛兵”。


    兩人走出小區,諾拉來了精神:“衛兵還給你敬禮了!你不是說你不是貴族嗎?”


    王雲川沒想到貴族落到這兒了,硬要說貴族的話,單身貴族也算貴族?


    “你非要說衛兵,那勉強也可以。但是我真不是貴族,他們穿這身衣服主要是這破小區裏有人非得尊貴一把,明白嗎?一個招牌……”


    他擔心諾拉聽不懂,接著解釋道:“你看見他們胸章了嗎?是你想的那種樣式嗎?”


    兩人邊走邊說,距離越來越近。


    諾拉嘟著嘴,完全把剛出門時“押送”王雲川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不是……我不可能認得所有胸章樣式……”


    諾拉似懂非懂,抬頭看著王雲川,努力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到一絲躲閃。


    吱!呲…………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刹車聲。


    一輛小型卡車衝著諾拉唿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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