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來的食人鼠一湧而上,倏然之間淹沒了地上的食人鼠屍體。


    藍色道服的少女將火靈氣附著在長槍上蓄力,待到食人鼠近前,“追雲!”橫掃一槍火花隨著槍頭迸發,皮肉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淡淡彌漫。


    少女的一擊得手,長槍一挑火息引燃槍尖,“逐星!嘯日!”腳下發力以疾風之勢向前突進,殺入鼠群之中,她緊握槍尾連續刺出幾槍,隨著一大片食人鼠的倒下,她並不戀戰又靈活地走位迴到鼠群的包圍圈外。


    裴念一不斷地出槍,再不斷地調整身形。


    她不甚熟練,卻心無旁騖。


    這群食人鼠正是她的磨刀石。


    裴念一手中的動作毫不停頓,改進,改進,再改進,如此不斷提升,不斷完善。


    無關其他,她喜歡戰鬥時酣暢淋漓的感覺,喜歡自己所向披靡的感覺,就像是仍然在王者峽穀中肆意衝鋒的時候。


    她手中的槍越來越快,招式也越來越從容。


    無數壓頂的黑影飛馳而來,震天動地,長夜難明。


    裴念一深深地吸了口:“六尺之內,我是無敵的!風火燎原!”一點寒芒,槍出如龍,槍花劃破黑夜,近似白晝。


    裴念一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食人鼠了,等她一槍刺中最後一隻食人鼠,裴念一的眼裏滿地都是數不清的玫瑰花。


    近千隻的食人鼠通通死了個幹淨,濃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血肉模糊的屍體全被打碼成了玫瑰花,場麵很是詭異。


    “嗬,我真是小看你了,裴師妹!”方琦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在外門辛辛苦苦做了這麽久,你憑什麽能輕輕鬆鬆得到謝長安和太武的歡心?”


    方琦臉色灰白,仔細看臉上的肉竟在腐爛,那雙赤目死死盯著裴念一:“我也想成為內門弟子,也想有個好師尊!我不想就這麽平庸的過一生!你既然已經得到了,為什麽不願意幫幫我?”


    “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還有蔣念柔那個賤人,不是她我也不會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們都得給我死!”


    方琦慘白的臉上裂開一個恐怖的笑容,她用變成爪狀的手艱難的握住劍,發瘋似的徑直衝向裴念一。


    “方師姐,你屢次害我,我也無法原諒!這次我們來做個了斷吧!”少女攀住槍杆,以風火之勢揮舞長槍,舞出炫麗的槍花,“槍心如火,槍如我心!”


    “迴風槍!禦風槍!穿風槍!熾風槍!”


    她槍如遊龍,暢快淋漓,方琦提劍抵擋,槍頭與劍尖碰撞出點點星火。


    “破空勢!破影勢!破敵勢!破陣勢!”


    她的槍勢極盛,她之所指,便是槍之所向。


    “掠火神槍最終勢——燎原百斬!”少女足尖輕點,身體輕盈地躍到半空,右手花槍一挽,橫槍掠火刺向方琦,輕微的碎裂聲響起,方琦的劍,斷了!斷成了兩截。


    這一槍翩若驚鴻般,不僅斷了方琦的劍,也貫穿方琦的心髒,一槍破之,幹淨利落。


    方琦停住攻擊的動作,砰然倒地。


    “方師姐,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人心善妒,你沒控製它,卻令它壯大,它讓你成為喪失理智,被嫉妒驅使的妖魔!下輩子做個人吧!”


    隨著裴念一的話音落下,東方有光微亮,少女抬頭,這才發現一夜過去了。


    她的麵前綻放著滿地的鮮紅的玫瑰,她看著方琦在這一片玫瑰花海中,似有話卻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她不甘地永遠閉上了雙眼。


    她持槍轉頭,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謝長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晨光打在少年的身上,竟令他熠熠生輝。


    他衝她微微一笑。


    “你跟了我一夜?”裴念一歪頭打量著他。


    謝長安看著她,笑容溫柔,話語漫不經心,卻好似一切都早已胸有成竹:“你看,斬殺妖魔也什麽難的,你不是做得很好?”


    。。。。。。


    搖光宮


    “啪!”一個精美的花瓶砸在靈玉鋪就的地麵上,碎了一地。


    蔣念柔捏著手中的傳訊符,目光如毒蛇,陰冷濕滑:“好一個裴念一,哄騙著謝師叔保護你!方琦也是個沒用的廢物,死了也好!”


    思索半晌,她隨手拿出幾個傳訊符分別知會了幾人。


    不久,一位青年步入了劍宗內務堂,拿出身份玉牒向執事長老道:“我要挑戰天樞峰裴念一。”


    這邊,裴念一提出疑問:“人會變成妖魔嗎?”她將昨晚發現的疑點一一道來,包括方琦,食人鼠與魁熊那相同的淡淡的腐朽味。


    她認為自己並沒有多想,這些不像異獸妖魔,反而更像上輩子那個世界影視作品裏的喪屍。


    謝長安抿唇,半晌才開口道:“妖族也是一種智慧生命種族,妖修煉成人不易,它們需要更漫長的歲月。”


    他話鋒一轉:“但不知何時,天地間出現一種煞氣,通常人類走獸吸收這種煞氣以後是無法活下來的。”


    少年眉間一片冰涼:“但是也有少數妖獸吸入煞氣後可以逃過一死,變成你看到這個樣子,我們稱其為魔獸。”


    “魔獸的性情通常也比普通的妖獸更殘暴,它們甚至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動,完全屈服於自己的本性,甚至變得更嗜血好殺。”


    “被轉化成魔獸是不可逆的,我們隻能斬殺掉被轉化的魔獸,因此我們和妖族的關係每況愈下,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在此之前,還從未有過人類轉化成魔的例子。”


    謝長安對於方琦之事也很疑惑:“方琦是如何接觸到煞氣的?她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這青蕪鎮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裴念一和謝長安商議一番,決定先迴宗門。


    這些問題也不是他們兩人所能解決的,謝長安想要帶著方琦的屍體直接迴宗門,再與宗門內的掌門,長老與其他幾峰峰主討論一番,畢竟此事牽扯重大。


    “我們目前為止斬殺的魔獸都是因為煞氣能轉化妖獸,但如果煞氣已經能夠轉化人類,甚至保留其靈智,那麽人類和妖獸的大戰就不可避免了。”謝長如是說道。


    禦劍翱翔於天,瞬息千裏,不過半日,裴念一就站在了天樞宮的正殿之中,太武掌門坐在上首,神色溫和:“師弟,小徒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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