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讚同劉誌文進林坳的提議,周芝紅也積極的響應。王猛,安護國全力擁護。


    於是,我們五個年輕人,偷偷從畜牧場拿出四把獵槍。王猛又帶了兩捆自製的炸藥,周芝紅背著水壺物資。我們幾個人,清晨出發,浩浩蕩蕩闖入深山林坳。


    我們五人從小路上山,劉誌文擔任隊長。經過兩個小時的拔山涉水,我們剛剛走到一片灌木叢。


    說來也奇怪,黑土地物產豐富,尤其是深山林坳之中。


    可是村子裏的百姓們寧願吃草根,啃樹皮。也沒人願意進入這林坳森林區。


    鄉黨們都說這林坳之中有人熊,可是他們畏懼的好像並不是人熊。


    據說,這林坳之內還鬧妖怪嘞!


    傳言說的風生水起。


    鄉黨們說,深山林坳裏常年住著黃毛怪。那黃毛怪跟人一般大小,兩顆尖牙長的像利刃,眼珠子幽藍,吃人心,喝人血!


    從前有個趕山隊伍,隊伍裏二十幾個青壯年小夥,進入深山林坳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後來,有鄉黨在山根底下發現他們的屍體,鮮血都被吸幹,可是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皮膚幹涸枯黃。像金字塔裏包裹千年的木乃伊。


    自從發生那件事,鄉黨們便對大山開始有著由衷的畏懼。他們寧願餓死不上山,可是我們這些知識青年不怕。新社會,陽光普照,打倒一切封建荼毒思想。


    劉誌文帶著我們走進灌樹叢後。這裏樹木參天,遮風蔽日,大家一時之間迷失了方向。


    風吹的樹葉簌簌的響。


    周芝紅走在我的身後,扯著我的衣袖。


    “千秋哥,俺咋聽著這風聲這麽滲人?你說,林坳裏會不會真的有黃毛怪?”她提心吊膽。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安護國便已經開始康慨激昂。


    “周芝紅,不準你動搖軍心!現在是什麽年代,我看你就是被那些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光怪陸離的封建糟粕給荼毒了!世間哪有鬼怪?再兇的猛鬼也抵抗不了我們赤誠的紅心!”


    ……


    隻是,我們五個人已經進山整整兩個小時,可是卻沒有半點收獲。別說野菜,山豬,就是連狗尿苔都沒有看見一株。


    在這灌書叢中,不見太陽,我們還迷了路。


    我替周芝紅辯解:“沒什麽大不了的,畏懼人皆而有之。護國,咱用不著上綱上線!”


    我輕輕拍了拍周芝紅的肩膀,然後對大家提議。


    “要不然咱們原地休息一會兒!喝口水,解解乏,待會兒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棵斷樹,瞧這年輪疏密,辨別一下方向。”


    大家讚同。我們五個人,靠在一棵碩大的樟樹根下,圍成圈子,拿著軍用綠水壺,輪流喝水。


    劉誌文先仰著脖子倒水喝,然後是安保國。輪到我這兒,因為這水壺本身就是我的。我對著嘴咕咚咕咚喝下兩口,又將水壺遞到周芝紅的手中。


    芝紅眼睛含笑的撇了我一眼,也把自己粉紅色的小嘴堵在了水壺口。有一些曖昧的舉動,我想,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曉得。


    最後一個喝水的是王猛,可萬萬沒想到,王猛接過周芝紅對嘴喝過的水壺。竟也絲毫不嫌棄的把自己的嘴唇覆蓋上去。


    王猛對周芝紅有意思,明裏暗裏,我都曉得!


    王猛一邊喝水一邊對我們說。


    “也別說什麽牛鬼蛇神!芝紅講的不錯,從前聽我姥娘說,她就見過妖怪。”


    周芝紅嫌棄瞄了王猛一眼,側著臉,不願聽他講話。


    王猛又道。


    “我姥娘說,她年輕的時候見過一隻狐狸精。那狐狸精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寡婦,誘惑村子裏的老光棍兒。跟老光棍瞎捅咕,卻也不害人,就為了幹那種惡心的事兒。”


    王猛細細道來:“正趕上多少年前,抓風化抓的嚴重。我姥娘是村子裏的婦女隊長,胳膊上套著紅袖箍,大晚上就帶著一群小腳偵緝隊出門,挨家挨戶探消息。


    正好那天晚上,就撞見一個穿著白衣服,從來沒見過的漂亮女人,溜進了一戶老鰥夫的家門。


    我姥娘當時心想捉奸捉雙,拿人拿髒。起碼得在門口守上幾分鍾,等那一對狗男女正到歡快之時,再摔人衝進去,好給他們剃陰陽頭。


    可誰曾想,過了幾分鍾。我姥娘帶著村裏的隊伍,鑼鼓喧天衝進老鰥夫的家門時。隻看見那男的一人,光不出溜,抱著一床紅被麵棉花套,眼圈都被吸青了。


    可不知怎的,屋子裏就是尋不到那個白衣服女人!


    就在這時……”


    王猛突然起著高調,勾著雙手朝我們一聲大喊。“忽然……你們猜我姥娘看見了啥?”


    周芝紅被王猛的一驚一乍,嚇得心髒噗噗直跳。


    她一邊用手拍著胸脯,一邊斜著眼睛嗔怒。


    “愛看見啥看見啥!還有什麽大院子弟,我看就數你思想最成問題。”


    王猛憋著嘴,嘻嘻哈哈的繼續說。


    “我姥娘說,她當時看見一隻渾身白毛,油亮亮的母狐狸,嗖的一下,就從那老鰥夫的背後鑽出來,跑的不見蹤影!


    後來,人家都說那天晚上,大家夥看著的白衣女人就是那個母狐狸精變的。尤其是我們家,我老娘當年養了七隻蘆花老母雞,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莫名其妙的被東西咬死。看著母雞屍體上的牙印兒,應該就是狐狸咬的。


    村子裏的老人都說,我姥娘是得罪了那狐狸精。狐狸精純屬禍害我姥娘家!


    我姥娘後來就特別信這些東西,尤其是東北的五仙兒,胡黃白柳灰。據說這五種生靈都能變人,可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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