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村中的煙花在夜晚零點準時綻放。


    黎茗打開窗戶往外看,這裏每條街都有燃放爆竹的燃點,空中的煙花照亮了整個村莊。


    然而這麽漂亮的煙花,村中觀賞的遊客似乎比昨晚更少了一些。


    黎茗又拍了幾張照片,一直等到煙花結束才迴到房間裏,她剛躺下,結果又是一陣熟悉的犬吠。


    黎茗想到昨天的場景,悄然坐起身來到窗邊,然後猛地打開窗戶,果然在窗外又看到那雙蟄伏在黑暗中的眼睛。


    這次她沒有關上窗,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窗外的那個人。


    “啊!”


    窗外的人似乎也受到了驚嚇,被抓住後發出一聲嘶啞的尖叫。


    黎茗一愣,這好像是狗兒的聲音。


    她打開燈,透過窗戶看到了狗兒驚魂未定的臉,此刻還有些顫抖著看向黎茗。


    “狗兒?怎麽是你?”


    狗兒像是剛剛緩過來,小聲的答到:“姐姐,我做噩夢了。”


    黎茗將狗兒拉進屋,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冷空氣:“快進來,做噩夢你怎麽還跑出來了?而且夜裏涼還穿這麽薄。”


    狗兒看著黎茗的態度溫和,擰著自己的,鼓足勇氣開口:“姐姐,奶奶不跟我睡,可是我好害怕,所以……所以……我能不能和你睡?”


    “你就不怕姐姐是壞人?”


    狗兒猛地搖頭:“不會的,姐姐漂亮心善,別人看見我被打都是不管不問,隻有姐姐幫我,姐姐是好人。”


    黎茗將床鋪整了整:“行吧,不過這床不大,咱倆擠擠。”


    “嗯!謝謝姐姐。”


    黎茗和狗兒重新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到了淩晨一點。


    秋季夜涼,本以為狗兒已經睡著了,黎茗微微起身,將被角塞了塞,結果突然感覺一雙小手抱住了自己。


    她半起的身子微頓,慢慢縮迴被窩,拍了拍狗兒的背,輕聲安撫:“不怕不怕,夢都是假的。”


    狗兒聽見這句話,將她抱得更緊:“姐姐,我現在不怕了,我隻是感覺你身上好暖和。”


    暖和?黎茗以為她冷,起身將外套蓋在被子上,然後迴到被窩裏,一下一下的順著狗兒的背。


    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狗兒突然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麽,黎茗沒有聽清,迷糊地問了一句:“什麽?”


    然後她就又聽到狗兒小聲的問道:“姐姐,媽媽為什麽不要我?”


    咋聽到這句似曾相識的話後,黎茗清醒過來:“也許你媽媽也在哪裏想你呢?”


    “不會的,她就是不要我了,她討厭我。”


    “狗兒,沒有哪個母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她……”


    “姐姐,媽媽不喜歡我,爸爸和爺爺奶奶他們也不喜歡我。”


    黎茗想到第一次來到狗兒家那天,狗兒爹一聽見狗兒受欺負了,氣憤地都要衝出去了,不像是不關心孩子的模樣:“怎麽會呢,你爸爸看起來很關心你啊。”


    狗兒搖搖頭:“姐姐,其實我還有一個名字,可自從媽媽走後,就再也沒人那樣叫過我了。”


    黎茗聽見這個來個興趣:“那你另一個名字叫什麽?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狗兒聲音裏帶著雀躍,有些羞澀地抬頭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像是夜裏發光的黑曜石:“招娣,我叫秦招娣。”


    看著狗兒歡喜的神情,黎茗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在狗兒眼裏,招娣僅僅隻是一個名字,沒有其他任何含義。


    狗兒見黎茗沒有反應,動作變得小心翼翼:“姐姐,不好聽嗎?”


    黎茗迴過神:“招招,很好聽。”


    狗兒低著頭,小聲的偷偷笑著,沒一會又變得沉默。


    黎茗感受到衣襟上的濕意,安撫著:“怎麽了?”


    “我想媽媽了,雖然她不要我了,可我還是想她。”


    黎茗看著狗兒的模樣,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當時在福利院,每每看到那些被家長哄著抱著的孩子,她也會羨慕到晚上偷偷的哭,一直到後來被院長媽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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