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


    完了……


    我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它是迷失了自己,肯定不記得迷失的過程。


    “嗨……”


    我一聲歎息,正打算離開。


    它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道:“小夥子,幫幫我……”


    “你想消散?”


    “嗯……”


    它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眼中滿是恐懼:“我看到的事完全違反了我的認知,我很痛苦……”


    我想了想,試探道:“意外?”


    “對,太可怕了……”


    原來,早在半個月前,廠裏便開始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


    機械廠,安全生產抓得極重。


    它在這裏當了二十年保安,從未見過一起生產事故。


    然而,就在半個月前,意外,一件接一件地出現。


    最先開始的,是車間主任。


    車間的燈,是老式的日光管。


    兩頭懸吊電線,中間是一個長條形燈座,內裏是日光管。


    車間主任走著走著,日光管突然掉了下來。


    沒有砸中他,砸在他麵前。


    但彈起來的玻璃,直接戳瞎了他的眼睛。


    工傷,廠裏按工齡賠了四十多萬。


    第二天,運鐵渣的清潔車,在門口側翻。


    恰好運料車進廠,帶起了一陣風。


    就是刹車時引起的一陣小小的風,將鐵渣中的碎屑吹上了天。


    再被廠裏的風扇一攪,散進了車間裏。


    爾後,一個操作員眼睛進了鐵鏽,條件反射地揉了揉眼睛。


    就是這麽一揉,另一隻手進了機床。


    沒了。


    接連兩起事故,工廠賠了接近一百萬。


    他們這種老廠,效益本來就不怎麽樣,陡然出去一百萬,廠裏也扛不住。


    於是,連夜召開安全大會。


    在物料堆放區,三個大燈照著,連保安都被強製要求必須參與開會。


    廠長一通激昂演講,著重強調了數十遍安全生產問題。


    爾後,所有人都聽到了嗒的一聲。


    一個大燈,突然爆裂開來,飛濺的碎片中,有一枚正正插在副廠長的太陽穴上。


    人沒了。


    這已經不是廠裏賠點錢能解決的事了。


    廠裏當即被強製要求停工。


    所有人全部離廠,連同保安也被要求離開。


    經過調查後,發現是大燈年代過久,當天電壓又有點不穩,燈泡便突然爆了。


    緣由查清,該賠付賠付,也花了四五天。


    廠裏迅速組織了複工。


    但複工之後,迴到廠裏的工人們,發現廠裏堆了很多木料。


    這些木料散落全廠,全是折斷的木方。


    沒辦法,廠長隻好把準備交付的鐵桶從倉庫裏搬了出來,讓所有人把木方都撿起來。


    撿著撿著,外頭下雨了。


    鐵桶裝著木方再裝水,滿了以後很難搬動。


    木方被雨淋濕了,也不是什麽易燃物,廠長便幹脆讓大家把桶扔車間和走廊上,爾後所有人把木方撿進桶裏。


    本想著運料車進來,便讓他們把木方運出去扔了。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打雷了。


    那一道雷擊,仿佛劈開了空間一般。


    整個廠裏,一層蒙著眼睛的霧,沒了。


    這時候,保安才發現,地麵幹燥如舊,根本沒有下雨!


    那場大雨,是廠裏所有人一同的幻覺!


    保安二十多年的工齡,眼看著如此多的易燃物還連成了片。


    安全兩個字立馬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當即要跑去找廠長,然而,不知什麽小東西撞了他一下。


    下一道雷,便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或許是這道雷的原因,等他再度清醒過來,我已經站在了它麵前。


    它已經成了魂魄,廠也燒了。


    爾後,它腦海裏浮現了最後的記憶。


    接連幾道雷,精準無誤地落在鏈接工廠的長廊上。


    引燃了長廊上所有的木方……


    聽完它說,我大概明白了。


    和我想的一樣,剛才的鐵桶倒塌絕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之前刷短視頻時,曾看到過平衡術大師,用石頭不斷地搭,可以讓一個形狀極為詭異的石堆,保持平衡。


    但這樣的平衡,但凡沾了一丁點外力,便會轟然倒塌。


    我會被鐵桶活埋,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它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道:“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可以幫幫我嗎?”


    “我不會念往生咒……”


    我有些尷尬。


    “無妨,隻要別讓我再想起那些事,就行。”


    我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嘴巴,對他噴出一口青炎。


    熊熊青炎中,它對我鞠了個躬。


    謝謝你……


    懷著沉重的心情,我從機械廠迴到了市區內。


    南疆這片土地上,天無三日晴,地無三裏平。


    我還沒找到酒店,街上便下起了雨。


    隨意找了個街邊奶茶店,鑽進去避雨的同時,順便打開手機找起了就近酒店。


    把酒店訂了之後,我才慢慢捋了起來。


    鋼鐵廠格局和少午書院近乎完全相同,說明兩者之間有一定的聯係。


    若按時間線來推測。


    少午書院被我拿下後,我們在惠山呆了差不多五天,然後才迴了老家。


    在老家呆了大半個月,迴學校又呆了大半個月,才收到的這封信。


    現代快遞極為發達,一封信頂天了三天就能到。


    機械廠卻是半個月前燒毀的。


    也就是說,若真是女教師寄信,那她寄出雷公蟲雷擊我,就是在機械廠焚毀之後。


    她完全可以選擇任何地方寄信,但偏偏選擇了已經被燒毀的機械廠。


    將我引過來的目的,難道就是想靠幾個鐵桶將我壓死?


    我能瞬間製服她少午書院所有的教官,還能扛住雷擊,幾個鐵桶就想幹掉我,是不是有點過於天真了?


    想了許久,我都沒想明白。


    雨停之後,我端著奶茶走出門店。


    “小心頭上!”


    一聲提醒,在街道上響起。


    我抬頭一看,隻見掛在樓上的燈箱,正在急墜而下!


    躲是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手指一轉,一發玄冰咒直接打在自己身上。


    將自己凝成一個碩大的冰坨。


    燈箱墜下,玻璃四處飛濺。


    待得玻璃停止後,心驚肉跳的我,撤掉了玄冰咒。


    這麽大個燈箱,若是砸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即便沒被燈箱砸死,也會被爆射的玻璃嚴重割傷。


    運氣但凡差了一丁點,割著身上的動脈,救護車都跑不到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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