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倆還是沒死,我們得救了。


    餘院長見我們倆都一去不返,心裏一直不踏實,後來接到我的電話,但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她心頭不安,帶了兩個福利院的同事一起進山。


    發現我們時,我們倆都暈了過去。


    她的手指頭還在我嘴裏,不過沒流血了。


    她嚴重饑餓造成的貧血,輸了血就好了,我比較嚴重,我的傷口感染進了肚子,可憐的肚子又開了一次刀。


    聽醫生說,我肚子裏放出來了接近一升的膿血,換二十年前,人可能就沒了。


    不過現在的醫學水平,這就是小問題。


    一周後,我能下地了,又想出院。


    江盈盈堅決不讓我走,她說好歹也得養個十天半個月的,確定傷口不會崩開了再迴學校去。


    我說再養十天半個月的,年都過完了。


    然後她就把那根缺了一坨肉的手指伸了出來。


    我一下就沒理由和她強了,隻能聽她的。


    在醫院閑的沒事,我們也打聽了當初餘華傑的病,醫生記他記得很清楚,跟我們說了實情。


    原來餘華傑是因為年幼自己跑進山,吸了某種蘑菇散發的孢子,孢子在他肺裏生根,他才一直咳血。


    他的病情一直是個例案,二十多年前醫療水平不行,全國所有醫生都沒法去判斷他的病。


    因為醫療水平的客觀原因,導致他咳了一年多。就是因為這個孢子一直咳不出來,後來咳出來了,養了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在當年,這個病屬於超級疑難雜症,但現在醫療水平飛躍,這個疑難雜症也就變成了插個管子用機器探頭把孢子拔了的小事。


    我又跟醫生說了千年古樹,餘華傑的幹爹之類的事。


    醫生說別扯淡了,那棵樹他們醫院裏都知道,樹中間有個洞,洞裏的一直潮濕,是天然的蘑菇培育基地,那裏頭的蘑菇味道鮮美,早些年還有村民割迴來賣,但後來有一個孤寡村民死樹洞裏了,過了幾個月才被發現。


    因為他死了,那樹洞村裏覺得晦氣,就沒人去割蘑菇了。


    醫生還說,那蘑菇吃了會致幻,心想事成,很多人都喜歡吃,早年蘑菇還在村裏賣的時候,他們對致幻病人可太熟悉了。


    我又跟他說了我們倆都在洞裏產生了幻覺,他說正常的,冬天蘑菇散孢子,估計我們吸進去了不少,能活下來算我們命大……


    後來傷好的七七八八了,醫院裏又著實無聊,我們倆就整天呆在福利院裏,她幹活,我在一旁喊加油。


    我們在福利院裏和小家夥們一起過了個年,還在福利院拍了合照。


    其實我挺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時候的,因為江盈盈在拍完合照以後說,她爺爺的朋友第二天就到小玉村。


    我對那老頭印象超級不好,人以群分,他的朋友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見麵後,果然如此。


    來人是個女的,叫舒月,初次見麵時穿著一件遮全身的白色羽絨服,背了個書包,紮著馬尾辮,看起來比我還小。


    說實話,如果顏值能打分,江盈盈就是一般的青春美少女,美在青春,但並不靚麗,能打個六十分,但舒月不同,舒月能打到九十分去。


    舒月是典型的五官拆開了好看,合起來也好看的美女。


    江盈盈也是第一次見舒月,女人對上女人,天然就有競爭,江盈盈是怎麽看舒月怎麽不爽。


    我也不爽。


    舒月這人太離譜了,我以為她背書包是帶的書或者行李,結果她倒好,帶的白酒,還是六塊一瓶的大路貨。


    到了福利院,她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把腳翹凳子上,扯開白酒猛灌一口,打個酒嗝才說話。


    當著小孩的麵,她第一句話是操你媽的這鬼地方太冷了……


    老實說,她的行為在我們村,得被家長打成傻逼。


    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原來是這樣的,江盈盈爺爺的朋友,是舒月的師傅。


    舒月和我還不一樣,她生下來就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因此,她被家長當成怪物,三歲就被家裏人給扔掉了。


    她自己在離家幾百公裏的地方流浪了半個月,翻了半個月的垃圾桶才活下來,後來她的師傅撿著了她,一直帶在身邊,她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就沒讀書了,跟著師傅遊曆江湖。


    她說她師傅是職業除鬼人,主要負責做白事,以及哪兒鬧鬼了就去哪兒解決。


    我聽明白了,就是神棍。


    我對神棍映象很不好,若不是神棍來我家打狗,我爸也不會坐牢。


    不過天幸的是,老神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時,彎腰背行李把腰閃了,所以才是舒月過來,她的神棍師傅沒來。


    舒月過來,主要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要她相信很簡單,當天晚上,我就在小玉村醫院門口,跟她說大院裏飄了三個,一個大爺,一條狗,還有一個嬰兒。


    就這麽簡單。


    舒月跟我說,我們這種人,命格會很弱,我們要多為他人做點好事,才能保平安,否則就會多災多難。


    我問她什麽是多災多難。


    她隨手一指,就指向了我的肚子,說這樣的傷口算輕的,重的可能腰子都得沒。


    我登時就驚了,我問她我穿這麽厚,她怎麽知道我的傷。


    她就微笑,一言不發,看起來很神秘。


    我沒搭理她,去逗了一會兒小孩,她眼看裝逼未成,氣急敗壞地對我吼。


    她說,我必須跟著她走,去見她師傅,然後和他們一起做事。


    我轉身就給了她一個中指。


    嗬,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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