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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銘眼中閃過玩味,一翻身將陳時歸抱在了自己的胸,手指劃過她細膩如白雪的後背,點點挑弄。


    “怎麽可能,隻是覺得有趣罷了。不過……”


    “不過什麽?”


    “若是真能娶進府來做我妃子,那一定能氣死楚涵野吧!”南宮銘放肆地笑了起來。


    陳時歸一時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擔憂,“嶽青凝”三個字像刺一樣紮進她的心裏。


    “行了,別醋溜溜的了,我還有事要你去做呢。”


    ——


    嶽青凝迴到野王府,才覺得身上鬆快些,伸了個懶腰就往院子裏走去。


    “迴來了?”身後幽幽飄過一個人,把她嚇了一跳。


    除了楚涵野還能有誰?


    今日宴席上發生的事,暗衛一字不落地告訴楚涵野了,他在府中等嶽青凝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啊。”嶽青凝想起碧環在宴席上說的那些話,現在看見楚涵野隻覺得尷尬,心虛地別過眼去不敢直視他。


    楚涵野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發笑。


    “今天宴席上可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楚涵野明知故問,想看看嶽青凝會不會和他說實話。


    嶽青凝頓時愣住了,腦子裏再次迴放了一遍宴席上發生的事情,好像每件事都不能說,說了就會出事,還是裝啞巴吧。


    “沒……沒發生什麽,無聊至極。”


    奇了怪了,嶽青凝在外人麵前說起借口來一點都不心慌,可是在楚涵野麵前,總覺得他一雙眼睛能把自己看穿,一說起假話來臉就紅了起來。


    “沒什麽啊,”楚涵野尾音拖得長長的,眼含深意地看著嶽青凝。


    “是啊,我累了,迴屋休息了。”嶽青凝逃似的迴到自己的院子裏,喝了杯冷茶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自己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今日這件事情肯定在京城都傳開了,自己以後出去免不了要被人議論,得想個辦法化解才行。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京城,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會連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嶽青凝又開始籌備離開王府的相關事宜了,最重要的是要先將自己的鋪子經營好,好好地賺上一筆。


    如今最在京城女眷圈中已經有了些名氣,雖然說不上多好,不過至少大家知道有她這麽一號人物。


    是時候將自己的鋪子推銷推銷了。


    嶽青凝的第一個目標客戶就是張夫人。


    張夫人算是京城所有女眷中和自己接觸最多的人了,性格又真誠直爽,對她很好,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說起來也幾日沒有去探望她,嶽青凝坐上馬車,驅車來到趙國公府。


    剛進府,卻看見趙國公愁眉苦臉地坐在正廳,一個人喝著悶茶。


    看見嶽青凝來了,雙眼放光,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嶽姑娘,你來啦!”趙國公是個憨直老實的人,沒什麽官架子,熱情地走到嶽青凝麵前來迎接他。


    “剛剛見國公愁眉苦臉的,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趙國公笑容漸漸消失,雙眉擰成了“川”字。


    “哎,不瞞姑娘說,近日同夫人有了些矛盾,她已經兩日沒有同我說過話了,還請姑娘替我開導開導她。”


    嶽青凝覺得稀奇,這兩人不是堪稱京城模範夫婦嗎?怎麽還會鬧矛盾到冷戰兩天的地步。


    “所謂何事呢?”


    趙國公神色尷尬,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來,讓嶽青凝去問張夫人。


    嶽青凝來到張夫人的院中,見門緊緊閉著,走上前去輕輕叩門。


    “張夫人,我是嶽青凝,可否讓我進屋同你說說話?”


    她隱約聽見裏麵傳來啜泣聲,等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


    張夫人淚眼婆娑地看著嶽青凝,雙眼紅彤彤的,叫人看了心疼。


    嶽青凝向屋子裏張望了兩下,一個下人也沒有,擔憂問她:“夫人這是怎麽了?怎麽也沒個侍奉的人陪在身邊?”


    張夫人歎了一口氣:“我不願他們看見我這幅樣子……姑娘先進來吧。”


    “我親手做了些糕點,裏麵加了些益母草之類對婦人產後康複有好處的草藥,給你補補身子。”嶽青凝將食盒放在桌上,麵帶和煦的微笑,希望能寬慰到張夫人。


    誰知道張夫人聽了這話,又哭了起來。


    嶽青凝忙拍拍她的背,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了?夫人同我說說。”


    “嶽姑娘,你沒生產過,不知我的苦。”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部,用手比劃了大概三寸的長度:“生完孩子後,我這肚子鬆垮難看,上麵還有十幾道這麽長的斑,醜極了。”


    這是典型的產後腹部鬆垮和妊娠紋,大部分產婦生完孩子都會這樣,張夫人就是因為這個而傷心?


    “夫人,這是正常現象,你不必過於憂心。”


    可張夫人搖了搖頭,眼淚直掉:“姑娘沒做過人妻,不懂。這具身子我根本不敢讓國公看見,若是叫他看了,必定會嫌棄我的。”


    嶽青凝被逗笑了,感情這對夫妻竟是因為這個而冷戰了兩天?


    “國公那麽愛夫人,怎麽會嫌棄你呢!”


    可這樣根本勸不住張夫人,她甚至想要給趙國公納幾個小妾,然後自己收拾東西迴娘家去。


    “若是失了夫君的寵愛,整日要對著一張嫌棄自己的臉,我在這府裏過著也沒什麽意思了!”張夫人性格再怎麽豪爽,到底也是男權時代下的女子,父兄夫君大過天。


    嶽青凝不忍心見她這麽傷心下去,替她拭去淚水後寬慰她:“夫人,我擅長用草藥做些對女子形容有奇效的藥膏,你身上這些鬆垮的贅肉和疤痕,我能配出幾瓶膏藥來,幫你恢複原本的狀態。”


    張夫人止住了淚水,不可思議地看著嶽青凝:“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夫人且安心在府中等兩日,我配好後即刻送到府上來,夫人日日塗抹一月所有便能大有改善。”


    有了嶽青凝的保障,張夫人忙不迭地點頭,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


    忽然張夫人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見她尷尬地摸了摸肚子,嶽青凝便知道她肯定是傷心得吃不下飯,自己硬扛著餓,忙把自己準備的糕點給拿了出來。


    “夫人不要憂思過度,你看,最近神色都欠佳了,太醫可有為您開些補身子的方子?”


    張夫人從櫃子裏拿出藥單來給嶽青凝看:“開了,吃了幾副,感覺沒什麽大用。”


    嶽青凝看了兩眼,直搖頭:“都是些尋常的補藥,配得也普通。夫人生小公子耗費不少元氣,這樣補是補不迴來的。”


    說完,找來一張紙,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方子,讓張夫人去抓這些藥來吃。


    張夫人看見方子,首先注意到的是嶽青凝的字,“噗嗤”一聲笑了。


    “姑娘這手字,寫得還真是狂放不羈!”


    嶽青凝被說得臉紅了,尷尬地笑了笑:“我認得字,卻不常寫,所以字醜了些。”越想越尷尬,幹脆把方子搶了迴來,招來張夫人身邊的嬤嬤。


    “還是我念,方嬤嬤寫吧,我把這單子給了藥房,他們都看不懂。”


    張夫人想嶽青凝出身鄉野,能識字已經是不容易了。不過如今身在京城,成了野王的妹妹,還寫得這樣一手字,又不學些禮儀詩賦的,會時常被人看不起的。


    “這京城人大多沽名釣譽,喜歡什麽詩詞歌賦之類的,小姐們尤盛,姑娘若想在京城站穩腳跟,還需得多學些才是。我認得一位書法大家,崔葉白先生,書法寫得極好,文學造詣也頗高,如今在京師學堂做先生,姑娘若是有意,我便舉薦姑娘入學?”


    嶽青凝瞪圓了眼睛,忙擺了擺手。


    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寒窗苦讀十幾年,來到古代可不願意再讀書了。


    不過張夫人太熱心了,從書櫃裏翻出幾本崔葉白的親筆書法和幾篇文章,用紫檀木盒子撞上,讓嶽青凝迴去後好好研讀一番。


    嶽青凝帶著盒子迴到野王府中,步入正廳時,看見地上跪著一男一女。


    男的便是假死的琉商雲,那日大理寺卿發現琉商雲身死牢房後,追查兇手追了幾日,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隻能作罷,將琉商雲的“屍體”運送會琉璃族處理。


    在半路上,楚涵野的人假裝暴徒,趁亂偷換棺材中的屍體,然後放了一把火將棺材與假屍身燒了,此案便不了了之。


    而旁邊跪著一位身量嬌小的女子,麵容與琉商雲有三分相似,五官玲瓏可愛,看上去年紀不大。


    琉商雲見到嶽青凝,忙帶著身邊的姑娘一起轉過身來,向嶽青凝磕頭致謝:“多謝嶽姑娘妙手,我才能從獄中逃脫。”


    “幫你不是本意,不過湊巧罷了,你不必謝我。”


    即便是受到脅迫,嶽青凝還是不喜琉商雲生出害人之心,對他態度淡淡的。


    “如今琉璃族族長知道真相,二世子被囚禁,你為何還讓我將你妹妹帶來中原國?”


    原來身旁這個姑娘是琉商雲的妹妹。


    嶽青凝多看了那姑娘兩眼,生得乖巧懂事,比她哥哥順眼多了。


    琉商雲擔憂地看了一眼妹妹,輕歎一口氣:“三殿下知我壞事,殺了我的親母,妹妹拚了命才逃了出來,若是再留在琉璃族,被三殿下知道了,一定會殺了她的。我信任王爺,所以希望能將妹妹留在王爺身邊,也安全些。”


    秦致不悅地皺起眉頭:“你把我們野王府當成什麽了?王爺將你救出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難道還指望王爺給你養妹妹?”


    楚涵野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不置可否。


    琉商雲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初見風雨的臉上落下兩行熱淚來:“王爺,我罪無可恕,可我的妹妹是無辜的。還望王爺能可憐可憐她,以後我一定唯王爺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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