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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樸曄自告奮勇,上去兩把就扯開了係帶,打開,漂亮的水果蛋糕奶油有點塌,要滑不滑地堆在上邊。


    紀紹棠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最近對甜的東西,她一點都提不起食欲,甚至有些惡心。


    林樸曄從塑料袋裏找出找到刀叉,用大刀一刀戳下去,活像是在切什麽跟他有仇的東西,剁帶骨豬肉都不見得有他這麽用力。


    蛋糕切下去之後,裏邊什麽都沒有。


    賀顏深向前走了一步,擋在紀紹棠前麵,說:“蛋糕昨天拿迴來就沒拆過,裏邊有沒有什麽東西她不知道。”


    紀紹棠當然不知道,從被迫收到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拆開看一眼。


    主任一臉難色,一邊是患者的舉報,另一邊是前華熙總裁,哪兒邊草草了事都說不過去。


    賀顏深說:“這件事我會他查,如果查出來是汙蔑,我會追究責任。”這話擲地有聲,在場的人個個都變了臉色。


    男人一張俊臉看起來很堅定微微皺著的眉,緊繃的下頜骨表現了主人此刻心情的不爽,漆黑的眼鏡卻寫滿了認真。


    紀紹棠看著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心口處蕩漾,暖意從心口彌漫到四肢百骸。


    血液也變得沸騰。


    主任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開口:“這事兒可能是有什麽誤會,除了你們兩個誰也證明不了這蛋糕是不是昨天她拿迴去的那個。”


    賀顏深瞥了一眼主任,眼睛裏有些火好像要壓抑不住了:“你不用管了。今天她還能工作嗎?不能的話我帶走了。”


    主任麵露難色,舉報接的太猝不及防了,紀紹棠手裏還有很多活都沒做,貿然離開肯定是不行的:“賀總,恐怕不行,她還有自己的患者。”


    “所以你們一邊理所當然地讓她為你們服務,一邊毫不猶豫地懷疑她的人品?別人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


    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查,直接興師問罪?


    所以你就能在資本的壓迫下,讓原本無辜的她停職?


    所以在權衡利息之後,你就能果斷的放棄她?


    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更何況,這些年她的努力和付出還不夠,你還看不上嗎?


    如果沒有她,顧明洛一旦死在手術台上或落了個全身癱瘓,從此成為植物人,你們醫院還開麽?


    陸時琛會不追究責任麽?


    嗯?”


    最後一個“嗯”字從賀顏深嘴裏說出來,差點破音,足以看出他現在的情緒有多崩潰。


    這一字一句,紀紹棠從來不敢說,也從來不屑說的話被賀顏深都說了出來,有人給她討公道,有人永遠記得她受到的不公平。


    紀紹棠突然就看不懂賀顏深了。


    主任的臉色由白變紅再變白,好不精彩。


    這事兒他本就理虧,讓紀紹棠停職是醫院的決定,當時商量的好好的,紀紹棠也是同意的,怎麽現在有人翻起了舊賬。


    越翻越亂,根本說不清。


    “賀總,這件事情醫院有責任。但是是患者舉報在先,紀醫生在當晚也的確去了患者病房,離開之後患者也確實離開了,沒有監控,沒有證據,誰都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這鍋甩的,賀顏深給他滿分。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要問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們為什麽把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


    醫生查房,這不是很正常嗎?怎麽你查完房你患者突然猝死了,法院就得給你判個故意殺人罪?


    想走,想去哪裏,都是病人的自由,病人若是承擔不了後果或者你們醫院承擔不了後果,人怎麽不看緊點兒?


    安保係統都是給人看的嗎?”


    好一個形式主義麵子工程,人民醫院被上級不斷誇獎的安保係統在賀顏深眼裏就是個虛假的東西。


    這頂“高帽”主任可不敢接,他擦擦頭上的汗,說:“賀總,這個處理結果紀醫生是同意了的。”


    言外之意就是,紀紹棠同意了,他們才敢那麽做,並不是單方麵就擅自主張。


    紀紹棠沒說話。


    賀顏深冷哼一聲:“她不同意你們也能強製執行,同意不同意有差別麽?”


    紀紹棠終於動了一下,扯了扯賀顏深的袖子,示意他別說了。


    這件事上,說實話如果不是主任,她可能比停職一周更嚴重。


    如果不是主任在院長那裏苦口婆心了一個多小時,院長又怎麽願意冒著得罪陸時琛的風險去給她擔保呢?怎麽會僅僅讓她停職一周呢?


    這件事情落在紀紹棠之外的任何一個普通醫生身上,處理結果可能都不盡相同。


    怪醫院又有什麽意思,真正作古的人指不定在哪兒逍遙自在呢。


    賀顏深反手扯了她的袖子,將她的手攥在手心:“結果怎麽樣,現在已經結束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再不追究,但是這次,我追責到底。”


    賀顏深溫暖幹燥的大手緊緊捏著紀紹棠的小手,他骨節分明,突出來的骨頭曾在她手上,並不硌人,反而很軟,很暖。


    紀紹棠一下子僵住了。


    她掙脫了一下,試圖將手從他手心裏抽出來,卻沒抽動。


    “她是我的人,我要護著誰,無論我處在哪個階段,我都能護住!風光無限時我能護住她,跌落塵埃時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哪怕是說一句狠話!”


    賀顏深很少有如此霸氣的承認過誰和他有什麽關係,也很少有人聽過。


    “砰!砰!砰!!”紀紹棠聽到自己的心髒強烈而有規律的震動,震的她發麻。


    欒澤成的目光轉了一下,終於從筆電中抬起頭來看著前邊的人,眼睛茫然地好像才發現這一幕。


    所有人都被賀顏深這句話給說得一聲不吭。


    外麵偷聽的護士卻臉紅的像是染了很多層腮紅。


    前·賀總這句震耳欲聾的告白沒過半個小時就被暴在了某博上,有圖有真相,不過一個小時就成了熱搜第一。


    ——她是我的人,我要護著誰,無論我處在哪個階段,我都能護住!風光無限時我能護住她,跌落塵埃時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哪怕是說一句狠話!


    聽過賀顏深給誰告白過嗎,即使和紀紹柳官宣的時候,也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紀。


    這個詞本身就有歧義,可以用來指代紀紹柳,但是這個世界上,姓紀的人可不止紀紹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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