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將弟弟領迴到家裏,安排好他後,急匆匆地去上班了。


    楊惠琴這天沒班,起來的比較晚。當她起來做好早飯後,去叫朱小立吃飯了。這時她發現,朱小立不見了。她看了看床上,被子也不見了,床底下的兩雙鞋也看不見了。楊惠琴立刻意識到,朱小立走了。她不敢耽誤,隨即跑到供應科告訴給了朱兵。


    朱兵聽到情況後,感到一頭霧水。他剛把他接迴來,他怎麽就跑了。他隨即向科長說明了情況,跟著妻子迴到家裏。他走進廚房裏,又仔細地看了看。看見弟弟的洗漱用品,還有一些書也拿走了。


    朱兵立時感到,他真得是走了。可是他能去到哪裏呢?朱兵站在那裏作著思考,妻子楊惠琴說:“他可能是又出去找工作了。”


    朱兵搖著頭說:“不會,不會。他已經有了工作,這是生病了,才被接了迴來。”


    “那你說,他能跑到哪裏去哩?”楊惠琴看著朱兵,心裏也沒有目標了。


    朱兵說:“他可能是嫌咱們這裏不好住,出去另找地方了。”


    楊惠琴說:“那咱們就在宿舍裏找找吧。”


    楊惠琴的話音剛落,她抬頭看見,小立的房東老李氣喘籲籲地跑來了。他跑到朱兵和楊惠琴跟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衝著朱兵有些生氣地說:“嗨呀,小朱,你這人太不像話了!你讓你弟弟到我家裏住,也應該提前跟我打個招唿呀!你什麽也不說,就把你弟弟打法過去了。他過去了也沒有找我拿鑰匙,就把房門上的鎖子給撬開了。你看他到了我家裏,就像是進入了無人之地,想怎麽折騰,就給怎麽折騰了。”


    “哦,原來是去了你哪裏呀?”朱兵看著老李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哎呀,李師傅,我和惠琴還在這裏,猜他到了哪裏呢。沒想他是跑到你哪裏了,實在是對不起了。”


    楊惠琴看見老李仍然是滿臉的不高興,她接起話來趕忙也向老李解釋說:“是哩,李師傅。我們真得是不知道他跑到你那裏了。剛才我和朱兵還在商量著,該到哪裏去找他哩。鬧了半天,他是跑到你那裏了。”


    老李看見朱兵和楊惠琴都不知道情況,他這才不生氣了。然後用緩和的語氣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什麽話也不說了。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弟弟過去好好的,現在怎麽就會這樣呀!連招唿也不打,就把我家房門上的鎖子給撬壞了。”


    朱兵趕緊向老李說明了情況,老李聽完了,這才向朱兵說:“噢,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呀!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什麽話也不說了。隻是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弟弟住在我那裏,他的屋子裏沒有火,到時凍得怎麽住呀!”


    朱兵隨即跟著老李來到了他家的院子裏。他抬頭看見,弟弟租住過的那間房門上,還掛著那把鎖子。鎖子被撬開了,仍然掛在搭扣上,搖搖晃晃的,好像快要掉下來。朱兵走近看了看,心裏非常地生氣。他立馬推開房門,走進屋子裏,想好好地罵一罵弟弟。可是這時他看見,弟弟和衣躺在床上,身上不知道從哪裏還找來一個舊門簾,蓋在自己的被子上。


    朱兵看到這裏,他忍不住一把掀開被子,有些生氣地向他說:“小立,你給我起來!你在家裏不好好地睡覺,怎麽一聲也不吭,就背著行李給悄悄地跑到這裏了。你看你把李師傅家的鎖子也給撬壞了吧!”


    朱小立睜開眼睛,看見是哥哥朱兵站在床前,他也有些生氣地說:“我當時過來,看見李師傅還沒起床呢。我沒敢去驚動他,就把他家的房門給撬開了。這不要緊,到時我幫著他修好就是了。”


    朱兵仍然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還要這樣狡辯,你看把銷子撬成了那樣。現在掛在門上,搖搖晃晃的。已經成那樣了,你還能給修好嘛!再說了,這麽冷的天,你不迴家裏住,要跑到這裏住,難道說你就不覺著冷嗎?快快快,你趕緊起來,跟著我迴家吧!”


    朱小立躺在那裏,仍然不想起來。


    朱兵上前又推了他一下說:“你別睡了,快快地給我起來吧。”


    朱小立這下才坐起身來了,仿佛也被激怒了。他睜起發怒的眼睛,看著朱兵說:“你別推我行不行呀,我的事情,我自己來決定!”


    朱兵說:“你還決定什麽呀,快快起來跟著我迴去吧。”


    朱小立真得有些不高興了,他從床上驀地坐起身來,大聲地向朱兵說:“我,我不跟你說了,也不跟著你迴去!”


    李老看到朱小立生氣了,他這才走向他說:“哎,小立,你要聽你哥哥的話,還是跟著他迴去吧。”


    朱小立沒有吭聲,坐下身來,用腳找到了自己的鞋,然後穿在腳上。這才又站起身來說:“不,我不想迴去。”


    朱兵上前拉起他的胳膊說:“小立,你還是迴家吧。你看這裏沒有火,屋子裏多冷呀……”


    朱兵的話還沒有說完,朱小立馬上又火了,他奮力甩開朱兵的手說:“你別拉我,我直得不想迴去!”


    朱兵還要拉他時,朱小立立刻推開房門跑出去了。朱兵看見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也跟在他的身後,追了出去。他拉住他再次向他說:“小立,你要聽話,你住在這裏,天氣這麽冷,還是跟我迴去吧。”


    朱小立看見朱兵拉住他,他迴頭看著他,有些不高興地說:“不,我不想迴去,你別拉我!我迴去了,你們這些人,說話都是不算數的。我是按常理出牌,你們都不按常理出牌,處處都在暗算我!”


    朱兵聽到弟弟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有些不近情理,他隻好不吭聲了。


    老李看到他們弟兄兩個人,站在那裏都不說話了。他這才走近了,接起話來向朱小立解釋說:“噯,小立,你應該聽你哥哥的話。你哥哥來叫你,你應該跟著他迴去。”


    朱小立瞪起不高興的雙眼,仍然不近情理地說:“不,我不想跟著他迴去!這裏就是我的家。我住在這裏比較方便。要是跟著他迴去了,到時還會跟他來生氣了。”


    老李看見朱小立真得不想迴去,情緒還有些激動,他站在那裏等了一會兒,看見朱小立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了,這才又向他說:“小立,你應該聽你哥哥的話,還是跟著他迴去吧。我這屋子裏沒有火,你冷的怎麽能住呀?”


    朱兵也看見弟弟不那麽激動了,他以兄長的口氣,用緩和的語氣再次向他說:“小立,你還是迴去吧。住在這裏,屋子裏很冷,你迴到家裏,吃飯也比較方便。”


    朱小立馬上又瞪起自己的眼睛說:“不!我不跟著你迴去!”


    老李看見朱小立不想迴去,他這才向朱兵說:“好好好,小朱,我看這樣吧!你弟弟他不想迴去,就讓他先住在這裏。等他想通了,說不定哪天就迴去了。你現在硬叫他迴去,這也不是個辦法!”


    朱兵想了想,覺著老李說得有道理。然後他向老李說了幾句客氣的話,最後隻好自己迴去了。他走出老李家的院門,剛走到一個拐彎處,猛一抬頭,看見舒月站在那裏,好像在哭泣呢。


    咦,她怎麽也知道了?朱兵看到了舒月,心裏由不得一驚,他想走過去,安慰一下他。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向她說什麽好了。他站在那裏想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走近了舒月。然後向她說:“喂,舒月,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舒月沒有吭聲,用手絹捂著自己的臉,她的身子好像仍在輕輕地抽動。朱兵知道她在哭泣。他看著她抽動的身子,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向他說什麽好了。他站在那裏想了半天,這才向他說:“唉,舒月,你別哭了,小立他……他真得是生病了!”


    朱兵的這句話,把舒月說得更加地哭起來了。他看見她將捂著嘴的手絹給拿開了,“嗚鳴”地哭著,向遠處跑開了。朱兵看到這種情況,心裏非常地難受。他覺著這是弟弟害了舒月。弟弟跟舒月搞上對象後,她沒有享受過多少快樂,經受到的都是一些痛苦。朱兵想到這裏,他走近了舒月,再次向她說:“唉,舒月,你別哭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


    舒月站在那裏沒有吭聲,有然在低聲地哭泣。朱兵停了一會兒,這才又向她說:“唉,舒月,有些話我真得不知道該跟你怎麽說了。小立他生病了,以後究竟會怎樣,現在還不好說呢。而你是個好姑娘,他真得是沒有這個福氣,你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重新來考慮吧。”


    朱兵的話說出後,舒月拿開捂著嘴的手絹,哭著向朱兵說:“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唉……現在,還不能……”她說到這裏,立馬又給跑開了。


    朱兵望著舒月的背影,覺著她就像是一個受到極大委屈的孩子,心裏有好多話不知道該跟誰說了。朱站在那裏,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自己的眼裏也湧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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