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陳希真與耿時了並黃恆禕鬥法被擊敗,陳麗卿等人皆陣亡,祝永清護著陳希真逃走。


    這場廝殺直到巳時末方結束,項元鎮領著數十殘兵勉強殺出一條路,迴彭城去了,但見落葉坡屍橫遍地,死狀慘烈,饒是眾人久經沙場,也不由反感,女頭領不少皆不忍再看下山去了。


    眾人收殮屍首,將屈嘉何、蔡陸天、顧華磊、陸佳成、施文軒五人屍首好生安葬,崔嘉帆念及昔日情誼,也不由悲傷不已,除數雷將禍首餘下屍首挖了一處大坑,皆埋葬了。


    待迴山,眾頭領就在廳內擺上靈位,將此戰所獲苟桓、範成龍、祝萬年、陳麗卿首級盡數祭奠陣亡眾將,花榮、張橫、張順、解寶、黃信、郭盛、王英、扈三娘、孔亮、龔旺、丁得孫、杜興、孫新、顧大嫂、孫二娘一並祭享,金怡彤看帶來眾將中已故九人,傷感不已,宋正廷見九裏山兄弟折損也頗多,不忍落淚,眾人既傷感也疲憊,皆歇息去了。


    卻說祝永清護著陳希真與劉廣幾人逃走,看時身邊已無一兵一卒全部身死,歎息不已,眾人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安歇。


    祝永清雖感陳麗卿之死悲傷,與劉廣、劉麒道:“眼下兵馬折盡,如何是好。”劉廣道:“先往無錫去尋雲親家,再議計策。”祝永清歎道:“隻能如此。”當晚且安歇。


    次日希真轉醒,想起女兒之死痛傷不已,強打精神與眾人一同走。


    待到晚間,希真剛下令紮營,卻聽得遠處一陣動響,早為驚弓之鳥幾人急忙拿兵器,卻見雲天彪、劉慧娘、風會、孔厚、歐陽壽通五人走來,正是他鄉遇故知,同是天涯淪落人,九人見了抱頭大哭不已。


    雲天彪和陳希真各折兒女,不由長歎萬千,五人就在希真營中安歇。


    次日雲天彪道:“迴太尉處路已被賊兵擋著,眼下進退兩難卻是如何。”劉麒道:“雖難迴鄆城,但此處離沂州卻近,不如先迴猿臂。”祝永清惱先前與金成英之事,附和道:“我等現在無兵無卒,去了也難突圍,不如暫且退迴猿臂寨。”劉慧娘點頭道:“猿臂寨尚有候達和數千心腹人馬,不如就去此處安身,再尋機報仇。”眾人一番對視,便道:“隻能如此。”就在營中安歇一夜,次日十一人便往猿臂寨去,至於身後結果,日後自有分曉。


    再說九裏山處,待到三十日,忽報仇嘉豪亦至,原來那日擊退雲天彪後,眾人便欲到九裏山相助,無錫,蘇州,江陰,太倉百姓亦有願隨者,就派遣王貝貝領兵先行帶迴山。金怡彤並宋正廷又驚又喜慌忙迎入,眾頭領曆經生死,久別重逢,相擁哭泣,兩邊各訴戰況,皆歎息不已,仇嘉豪道:“不想,一月之間我等兄弟已去二十餘人。”提起戰事,皆是悲傷不止,宋正廷與眾人計議派小嘍囉四處打探雲陳消息。


    一連十餘日,小嘍囉迴來皆報雲陳不知所蹤,卻是雲天彪與陳希真為躲梁山軍,隱藏蹤跡,官兵都不察覺,除候達等猿臂寨兵馬皆不知雲天彪,陳希真下落,眾人倒也鬆了口氣,此時卻報山寨來人,眾人迎入,看時卻是周禹,隻見闖進來,衣衫仍帶血對仇嘉豪喘氣道:“兄長速速迴寨救援,不然就要被張叔夜和劉永錫攻破了。”眾人驚愕不已,仇嘉豪扶起周禹,忙問:“出何事了。”周禹喘息片刻,便將事情道來。


    卻說十月十四日陶震霆的左手手並火槍被陸佳瑩所毀,張叔夜痛惜不已,便派軍醫好生醫治陶震霆,缺終落得個殘疾。


    至十一月間,張叔夜與張成文亦大戰幾場,兩邊並無損傷,隻不過陸佳瑩先前擊退鄧宗弼,打傷陶震霆,卻在張叔夜軍出了威名,更兼祝莊戰事早已傳來,人人皆懼,皆稱其為“天威女將軍。”


    待到十二月四日,康捷從無錫,九裏山迴來,報之張叔夜雲天彪,陳希真慘敗,不知所蹤之事,眾將俱是一驚,張伯奮道:“魯國公和越國公不知所蹤,必為賊人所害,如今我等卻要力抗賊人前後兩軍,必敗。”蓋天錫道:“如今隻能請朝廷發援兵來。”賀太平道:“賊人倘若迴山,我等被前後夾擊,難逃一死。”眾人爭論不休,張叔夜也頭疼不已。


    金成英忽地道:“我卻想起一人,有此人可敗賊軍。”眾人皆問,金成英道:“便是筍冠仙劉永錫,此人法術通天,賊人雖有道士定非其敵手。”張叔夜道:“此人我卻也知,隻是不知他現居何處。”金成英道:“那年和韋兄弟攻複曹州,我和韋兄弟拜訪過他,就在甘露嶺內。”張叔夜道:“也隻能如此,待某明日親自尋他。”眾將皆道:“太尉何須親動,派人去尋他便是。”張叔夜道:“昔日劉玄德三顧茅廬請出諸葛亮安定天下,今我親去,定請得他相助共滅賊人。”便不顧勸阻,於次早五更同金成英往曹州去了。


    兩個人輕裝悄行,於五日抵達甘露嶺,張叔夜問金成英道:“仙師所居何處。”


    金成英尚未迴答,隻聽得一聲喊:“張嵇種,金成英,貧道在此。”隻見一位鶴發老者出來,道貌偉岸,乃是劉永錫,這筍冠仙本是宋太宗年間名將劉廷讓之子,因被奸臣看不慣排擠迴鄉,修煉道法,百年之間竟悟得仙道,成了筍冠仙。


    劉永錫道:“貧道早知二位來,特地等候多時。”便將手一揮,三人到了一處草廬,張叔夜驚歎不已,迴過神道:“在下前來隻為請仙師出山。”劉永錫道:“貧道知將軍之意,不過貧道隱居山林閑散慣了,卻不願受世俗束縛。”金成英道:“仙師難道眼睜睜看著山東生靈塗炭否,魯國公和越國公皆已全軍覆沒,我等為保護生靈,請仙師相助。”張叔夜與金成英一同跪拜,劉永錫慌忙扶起。


    劉永錫暗自算了一卦,知雲天彪並陳希真尚存,正要再言,卻猛地一驚,原來他亦算到自己日後便迴死在梁山泊,不由暗想:貧道非不信此事,逆天改命,若是不去,賊人日後必來此處,不如走一遭滅了賊子再迴山。打定主意便應了張、金二人,二人大喜不已。


    不知劉永錫此去,張叔夜軍勝負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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