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迴去跑我這幹什麽?”


    閩侯安頂著雞窩頭,都沒來得及換衣服,穿著睡衣跑到門口去見盛蔓然。


    昨晚他剛將她送到機場的,她沒走反倒跑來這了。


    盛蔓然沒說啥直接將手中的東西扔給閩侯安。


    “這張卡和信封幫我送去盛家。”


    閩侯安手忙腳亂的接住扔過來的東西問道。


    “你怎麽不自己去?”


    盛蔓然白了他一眼,問的什麽廢話。


    “我要是能去用得著你?”


    “圖什麽啊?你倆又沒仇。”


    迴應他的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和唿嘯而去的車尾。


    閩侯安不理解她為了什麽,這麽多年盛家和她哥哥一刻沒放棄過找她。


    她也一刻沒改變過想法。


    *


    謝塵川將車停下,走到莊園的門衛處請示。


    謝塵川被帶著走進莊園,進入客廳正好看到墨景淵拿著牛奶遞給蘇韻一,另隻手拿著電話正說著什麽。


    蘇韻一看到謝塵川後放下牛奶杯將盤著的雙腿放下。


    “坐吧。”


    蘇韻一示意謝塵川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蘇小姐,冒昧打擾了,我隻是想問問小妹的消息。”


    謝塵川的眼中布滿血絲,有些低垂的眼簾看著有些疲憊。


    上次他打過電話,硬著頭皮找到墨景淵,隨後隻收到一個u盤。


    裏麵有他父親對小妹做的計劃,同樣是交給鬼魅島。


    可惜不太順利,他不知道是好是壞。


    中途路上出了事故,遭遇了綁架,而之後究竟如何沒有音訊。


    沒有任何介紹,隻留下簡單的一句話。


    跟之前蘇韻一給幾大家族的資料完全不同。


    當初那幾份資料可謂是詳細到了極致,就連曾經說過的話和暗中發的消息都有記錄。


    謝塵川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麽大膽子,直接來了墨景淵的莊園。


    蘇韻一看了眼對麵坐著的謝塵川,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帶著期盼和幻想。


    蘇韻一將左手腕上帶著的手鏈解開,遞給謝塵川。


    這是她救下十七歲的盛蔓然時戴在她手上的。


    摘下這條手鏈是與過去的告別,完全的毫無牽連。


    盛蔓然交給了蘇韻一,她的過去和未來隻存留在一人身上。


    蘇韻一選擇將手鏈還給盛蔓然留戀的過去,物歸原主,做個告別罷了。


    “留個念想吧。”


    謝塵川目光注視著蘇韻一放在他麵前的手鏈愣了神。


    這條手鏈沒什麽特別之處,也算不上金貴,五六種顏色的碎鑽編起來的。


    他十五歲時送給小妹的生日禮物。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剛才蘇韻一的話,為什麽是留個念想呢?


    “什麽意思?”


    謝塵川眼底帶著猩紅,雙手緊握著隱忍著情緒。


    “該了解的你都知曉。”


    蘇韻一淡淡開口,沒有多說。


    謝塵川當然知道,但他不願意去相信那份結果。


    最後的那句話,反反複複迴蕩在他的腦海中忘不掉。


    十六歲。


    怎麽可能已經不在了呢,根本不可能。


    遭遇了綁架卻又陰差陽錯進了鬼魅島,沒有再下手術台。


    謝塵川如同海上漂浮的枯葉,手中緊緊攥著那條手鏈放在胸前,緩慢無力的走出莊園。


    停在車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隱忍多年,拚命的努力,告訴自己要變得再強些,足夠有能力讓自己可以與父親,與父親背後的那個人抗衡。


    可以不再像那天親自從自己手中掙脫離開的景象一般,無助的放聲哭泣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有能力了,如今他成為了謝家的掌權人,可是這樣的能力沒了任何用處。


    謝塵川失去重心跪在地上,肩膀猛烈地顫抖著。


    淚水從小妹離開那天再次迴到了眼眶。


    今天,淚水劃過,仍是小妹離開了。


    可是不同上次的離開,他沒了任何再說服自己的幻想。


    真真正正的在謝家大廳拚盡全力仍沒有抓住護下的小妹,從手心中喪失。


    謝塵川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待了多久。


    天色漸漸昏暗,稀稀散散的星光沒有顯得夜色有多美。


    放在車上的電話不知第幾次響起,謝塵川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


    無力地拿起手機按下接通,停頓幾秒。


    “外公,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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