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呆呆地站在隊長麵前,臉色慘白,渾身僵硬,額頭竟冒出細密的冷汗。


    “隊長,我……我不是故意放過目標的,是湯姆!他叛變了,我根本沒料到!”


    他試圖解釋,聲音急促得像喘不過氣:


    “如果不是他裝作重傷,騙過了我……”


    “住口。”


    隊長的聲音冷得仿佛刀鋒劃過冰麵,雖然不高,卻讓伍德猛地哽住喉嚨。


    隊長緩緩抬起頭,目光冰冷地鎖住伍德,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


    “伍德,我隻問你一句。”


    伍德像被釘住一般站在原地,唿吸越發急促:


    “隊……隊長……”


    “我之前是怎麽交代你的?”


    隊長一步步逼近,語氣中沒有任何波動,卻讓伍德雙腿發軟。


    伍德張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腦海中迴蕩著那句命令:任何人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能通過!


    “我……我……”


    伍德想要辯解,但連詞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隊長冷冷注視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物件。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伍德的額頭,輕輕說道:


    “錯誤需要有人承擔。死亡,才是你的救贖。”


    “隊……隊長!求求你!我還有用!我可以……”


    “砰!”


    伍德的話未說完,槍聲便將他最後的希望徹底擊碎。


    屍體無力地倒在泥地上,鮮血滲入土壤。


    “無用的廢物。”


    隊長將手槍插迴腰間,冷冷掃視四周,


    “丹尼爾,把那個廢物拖過來。”


    丹尼爾從始至終都沒說話,此刻點點頭,帶著兩人去把河岸邊趴著的湯姆拉過來。


    之前兩人跟蹤痕跡,發現葉宇三人居然去而複返,立刻就意識到問題。


    等他們趕迴河邊,不僅湯姆不知所蹤,就連另一隊人也被擊暈在地。


    意識到不對的隊長在拿到另一側人的裝備後,也乘筏去追,但眼見霧氣越發淡薄。


    心知跟葉宇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擔心被帶走的湯姆極有可能被葉宇利用。


    隊長索性破釜沉舟的解掉霧氣,恢複通訊,告訴下遊的人必須攔住一行人。


    但結果仍舊是晚了一步。


    如今任務失敗,他作為隊長,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所以他需要替罪羊,隻死一個伍德是不夠的,這樣想著,隊長看向地上的湯姆。


    他緩步走到湯姆麵前,低頭俯視著這個狼狽的叛徒,語氣平靜卻帶著致命的威壓:


    “湯姆,真是意外啊……你居然還活著。”


    不得不說,湯姆的求生意誌確實誇張。


    身中那麽多槍,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愣是靠著一口硬氣,流血到現在都沒死。


    這麽怕死,也難怪葉宇一威脅就妥協。


    不過他的氣力也將盡了,傷口處血跡斑斑,皮膚慘白得像一具屍體。


    葉宇將他一個人丟在即將沉沒的小船上,他能勉強飄到岸邊已經是三生有幸。


    如今他的麵色蒼白,幾乎已經氣絕的樣子。


    當然,如果能得到妥善的治療,未必不能救。


    湯姆掙紮著抬起頭,臉上滿是乞求:


    “隊長……救救我!葉宇已經死了!他,自殺!真的,他……”


    聽到湯姆居然說葉宇自殺了,在場的幾人都是沒忍住驚訝。


    “自殺?”


    隊長冷笑著打斷湯姆,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嗎?”


    “真的!他當著我的麵,抹脖子……他說……”


    湯姆用盡最後的力氣說著,但他的聲音在隊長冷漠的注視下變得越來越虛弱。


    此刻,雖然因為大量的失血,湯姆的意識已經開始迷離,但他仍就馬上明白過來,他的話根本不可能取信於隊長。


    果然,隊長緩緩拔出槍,對準湯姆的頭:


    “錯誤需要有人承擔,湯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隊長……不……”


    “砰!”


    丹尼爾看著湯姆的屍體,眼神微動,開口道


    “要不要另外派出隊伍再搜索一下湖底?”


    隊長瞥他一眼,


    “難道你也相信他的鬼話?”


    丹尼爾低下頭,小心道:


    “這不是擔心萬一嘛。”


    隊長收起槍,示意其他人處理掉兩人的屍首才開口解釋:


    “那個慫貨應該沒有說假話,目標有可能真的在他麵前抹了脖子。但...”


    隊長認真的看向丹尼,


    “我相信目標絕對沒有自殺,欺騙我們的手段也好,另有深意也罷,都不重要。如今任務失敗,我們需要給教會一個交代才最重要。”


    在處理掉兩人的屍首,確定沒留下有用的信息後,這群人終於從林中隱去撤離。


    此時的葉宇,自然已經遠離那條河道。


    他沿著一條隱秘的小徑,朝著最近的城鎮方向前進。


    這是之前索菲亞告知的道路,按照他的速度,最慢今晚,他就能趕到。


    斑駁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溫暖而舒適。


    之前那種如影隨形,被人追蹤和窺伺的忌憚感,終於完全消失。


    果然,遠離瑪德琳之後,葉宇的運氣就再度好起來。


    葉宇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原本應該留下槍傷的位置,現在竟然完好如初,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他抬手摸自己的脖頸,曾經用匕首割出的可怖傷口,如今也完全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替罪羊,果然不錯,可惜次數有限……”


    葉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過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忌憚,


    “不過,死亡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能輕易嚐試。”


    他加快腳步,身影漸漸融入陽光之中。


    京市


    夜晚


    繁華的燈火點綴著夜幕,霓虹在高樓間閃爍,宛如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海。


    然而,在這璀璨的夜色中,醫院頂樓卻顯得格外寂靜。


    趙雪停在護欄旁,雙手無依的放在腿上,眼神複雜地注視著遠處的車水馬龍。


    這個白天還在華國網絡上攪動風雨的女孩兒,此刻竟透出幾分難得的柔弱和哀傷。


    甘雨靜靜地站在她身後,沒有說話。


    兩人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個小時,寒風從樓頂掠過,撩動趙雪的發絲,也吹得甘雨微微打了個寒顫。


    “甘雨。”


    趙雪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冷冽,


    “如果葉宇真的出事……”


    甘雨微微一怔,趕忙安慰道:


    “老板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那麽聰明厲害。”


    趙雪卻像沒聽見一樣,目光依舊注視著遠方,語氣中帶著一抹寒意:


    “如果他真出事,我會先收拾掉葉家,這是他的願望,然後再去收拾那些害了他的人。”


    甘雨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安慰著說道:


    “我肯定老板沒事,現在應該是有特殊情況,導致他一直沒有機會聯係我們。”


    “希望如此。”


    趙雪低聲說著,但語氣裏卻沒有多少輕鬆的意味。


    樂觀總是會被耗盡的,趙雪並不能想到葉宇是何種情況下,既沒有事情又沒有聯係自己。


    甘雨信誓旦旦的保證,如今在她看起來,實在有些依據不足。


    她的心裏並不否認甘雨的話,可這種“葉宇沒事”的安慰太過抽象,她更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明——比如一通電話。


    忽然,一通手機鈴聲打破沉寂。


    甘雨看了一眼,發現不是自己的電話,而是趙雪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趙雪低頭看眼來電顯示,頓時愣住——國際號碼。


    她的唿吸瞬間急促起來,連忙拿起手機,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可抑製的激動,顫聲說道:


    “是……是國際號碼!”


    甘雨也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緊緊盯著趙雪手中的手機。


    趙雪按下接聽鍵,貼近耳邊:


    “喂?”


    聽筒那頭傳來一個熟悉而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


    “雪兒,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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