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鬱東風正在練習泰拳中的膝頂和肘擊,就聽有管教喊他去接新投犯。


    由於有了入所時於景濤給他留下的那種不好的心理陰影,所以鬱東風在自己擔任組長時,就格外注意對新投犯的態度。他身手好,脾氣暴,可他從不去刁難任何一個新投少犯。


    聽到喊他去接新投少犯,他簡單地洗了洗臉,就跟在管教身後向大門口走去。


    隨著黑色鐵大門緩緩拉開,鬱東風一眼就看到了五峰市看守所送人的囚車。


    “哎,這不是我家那邊的車嗎!”鬱東風看到熟悉的囚車,既興奮又感傷。


    囚車門打開了,依次下來四個新投少犯。前三個下車動作都挺迅速,隻有最後一個手扶車門慢慢地下。


    “常歡!”鬱東風一眼就認出常歡。盡管這時的常歡已經骨瘦嶙峋,但鬱東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聽到鬱東風的喊聲,常歡抬頭衝鬱東風苦苦一笑,說:“東風,終於見到你了,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鬱東風跑過去緊緊地把常歡摟在懷裏,說:“你怎麽弄成這樣了?我走時你不是好好的嗎!”


    “我跑了一迴,結果就······”常歡簡單地說了他上次投送時脫逃的事。


    常歡來了。而且是帶著傷痛和極度虛弱的身體來的。鬱東風要竭盡全力把常歡身體補養好。


    少年管教所的少年犯們,生活是十分艱苦的。吃的是玉米麵窩窩頭和白菜土豆湯。想要給常歡補養身體,鬱東風就隻能去找夥房少犯私下交易。


    好在鬱東風現在是少管所集訓隊組長,還是組長中最牛逼的人物,以他現在的身份到夥房去應該還是有點麵子的。


    把常歡交給秦儉的代訓組,鬱東風就領著於景濤和秦儉直奔夥房。


    夥房管事組長是個又肥又胖的少犯,名叫李宏偉。


    李宏偉見集訓隊三個組長同時來夥房,出於禮貌,他從夥房裏麵迎了出來。


    由於鬱東風來少管所時間短,所以李宏偉並不認識鬱東風。不認識鬱東風,可他認識於景濤和秦儉。


    李宏偉迎上來說:“這不是集訓隊的於、秦兩位大組長嗎,怎麽有空到夥房來轉轉?”


    “宏偉我給你介紹介紹。”於景濤指著鬱東風道:“這是東風,鬱東風。五峰市混出來的社會人兒!現在留在集訓隊當組長了。”


    李宏偉雖然不認識鬱東風,可鬱東風一到少管所就夜砸於景濤、秦儉,還有腳踢禁閉室管教的一係列“赫赫戰績”,早就在少管所院內傳開。李宏偉是夥房管事組長,他怎麽可能不知曉呢。所以一經於景濤介紹,李宏偉馬上就伸出他那胖胖唿唿的小手到鬱東風麵前,待跟鬱東風握實,他的另外一隻手也握了上來,並熱情地說:“哎呀東風,你的大名是早就聽說了呀!快快快,咱們有話進屋再說!”


    鬱東風被李宏偉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笑了笑跟在李宏偉身後進了夥房寢室。


    李宏偉給鬱東風三人逐一敬煙,自己也坐穩後說:“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吧?有事就說,宏偉也是社會人兒,能辦的一定盡力。”


    “是這樣。”鬱東風開門見山地說:“我有個朋友,今天從看守所送來的,身體弄的挺虛,我想給他補養補養,你也知道,下麵苦的很,所以······”


    “明白明白,這件事我來安排。”李宏偉一口應承下來。


    又在夥房閑坐了一會,鬱東風三人走了出來。在迴來的路上,鬱東風心情無比美麗。美麗的原因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江湖名氣的價值。


    晚飯時,李宏偉安排人送來了雞蛋和豬蹄。


    鬱東風端給常歡,常歡也不客氣,拿過來就大快朵頤。吃飽後的他,抬手抹抹嘴唇說:“東風,你現在混的是風生水起呀!”


    “什麽風生水起,快說說你的事。”鬱東風說。


    “嗯。”常歡點點頭說:“我原來在洛陽那邊跟我師父混。


    我師父是道上很有名的賊王,對我可好了。不怕你笑話,我爸是個六親不認的賭徒,我媽是個公共汽車一樣,誰都能上的婊子,我師父對我,一個人比那個賭徒和那個婊子加在一起還要好。


    這次是我妹妹常樂要開學,我才從洛陽趕迴來給我妹送錢。迴來後,洛陽那邊又傳來消息說我師父生了病,我處理好妹妹的事,就急著趕迴去照顧師父。也是我手欠,正好趕上火車上有份好活,我就順手去做,結果被燕老七手下給點了,這不就掉了腳了。


    這個燕老七你不知道吧,他可是五峰江湖排名第四的人物啊,他控製整個五峰到省城公路、鐵路上的荷包係(荷包係即偷錢包)。


    後來我被抓了,心裏惦記師父,就決定在投送路上逃跑,結果還是被抓了迴來。”


    “這個燕老七挺牛逼嗎?”鬱東風問。


    “挺牛逼!”常歡說:“在江湖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道。每個道道都有自己的規矩。我這次之所以被燕老七手下點炮,其實也怨不得人家,我畢竟是進了人家的地盤了嘛。”


    “你真就打算幹一輩子這行嗎?”鬱東風問。


    “不好說。”常歡說:“反正隻要我活著,就要有錢,我要住大房子,開好車,要有好多好多錢。要讓我妹妹常樂,每天就是快快樂樂地花錢。這麽跟你說吧東風,我窮怕了,從小就窮怕了!你呢東風,你有什麽理想?其實你就是塊混社會的料,隻要命不絕你,你遲早是大哥!”


    “我?”鬱東風想了想說:“我是喜歡江湖,看來江湖這條路注定是要走下去了。另外······”鬱東風講了自己家庭慘變始作俑者是富貴的前因後果。


    常歡聽了鬱東風的講述義憤填膺,說:“東風,你當不當我是你的好朋友?”


    “必須是!”鬱東風說:“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常歡道:“你也一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想像大奎和趙雲峰那樣跟你結拜,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大哥。記住哇,不是那種江湖大哥,是兄弟情分的那種大哥。”


    “好,一言為定!”鬱東風揚起右手。


    “一言為定!”常歡也揚起右手。


    片刻後,兩隻還不太成熟的手掌就響亮地拍在了一起。任誰都不曾料想,就是這麽輕輕一拍,就注定了兩人以後要風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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