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與仙界都沒有想到洛川會真的動手,且動作如此迅速。


    她此行並未告知軒轅慕,一同出戰的是長歌三將。


    孤欠看到貌美如花的小仙子是不忍動手的,半世就不同了,也不知哪來的怨氣將路邊的花花草草踩得稀巴爛,孤欠擰著眉罵道:“你有病啊你。”


    半世惡狠狠地盯著前方花冠束發,貌美之姿的阿茶,二人對上視線皆透著寒意。


    “我要親手殺了她。”


    孤欠暗磋磋的吐槽:德行,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阿茶完成了傳位的最後一道程序,那便是接過千裏雪銀。


    神草被封印在錦盒中,宮主適時對阿茶說道:“收好。”她隱約察覺到周遭氣氛不對,許是危機降臨。


    思玨試圖與洛川談判,豈料洛川一鞭子打在他腳前,震得他顫了一顫。身側的雲嵐籲了籲,說道:“洛川姐姐已經這般厲害了,小叔,你打得過她嗎?”


    同樣是鞭子,輸什麽不能輸麵子。


    思玨抽出九骨鞭,端起仙君的高冷架子來,他對洛川說道:“你若冒犯百花仙宮,便是與神啟宣戰,洛川,我勸你考慮清楚。”


    “你想勸我,倒不如勸勸旁人,”洛川雖是迴答思玨的話,目光卻落在天後身上,“為何不珍惜我給予的機會,為何不將我的話放在心裏,你們逼著我行至今日,就莫怪我不近人情。”


    天後深知其意,她凝視洛川的那雙眸子終是不忍再看過去。


    思玨是勸不動的,這場仗不打不行。


    洛川飛身直逼阿茶的位置,欲取她手中的錦盒。


    阿茶察覺到她的來意,但絲毫未怯繼而飛身迎戰。另一邊,長歌帶領半世、孤欠分別挑開其他法力較高的仙者。思玨讓雲嵐躲在天後身後,雲嵐便死死拽住天後的手。


    一夕間,幾方膠著的力量激起重重花雨,仙宮陷入混亂。


    天後始終沒有動,她在等待機會。


    雲嵐心思單純亦不懂六界紛爭,他根本不在意洛川是不是妖族,他關心的是洛川不要受到傷害。這般想著,他就拉住天後的手不放,生怕母後又一掌劈過去。


    花戒的力量無人能及,包括宮主。


    洛川手中青藤於危急中卷住阿茶,她本意並不想傷害人。


    阿茶被甩至花海中的時候,就見一側的半世執劍而來,她堪堪躲過卻被削去了半截青絲。


    遠處洛川怒喊出聲:“半世!”


    半世無視洛川的警告,又刺了上去。


    阿茶揚手避開,她轉身欲離開此地,誰料迎麵突然撞來一團紫氣。阿茶躲閃不及,紫氣近身後彌漫更深,試圖要把她吞噬。


    距離最近的半世速度很快,抓住阿茶的手奮力一拉,隨後持劍斷了它與阿茶之間的牽連。


    他先前分明還想殺自己。


    阿茶平穩落地,看著半世與紫氣糾纏在一塊。


    隻是一瞬的猶豫,阿茶再次飛身而起,想要破解紫氣所設的陣法。就在她抬手間,裝有千裏雪銀的錦盒被吸了進去,可世事突變,半世轉手揮劍又將錦盒送出。


    阿茶沒有去撿掉落的錦盒,而是見機抓住半世。


    “出來!”


    她從未露出這般憤怒的神色,半世透過層層氤氳記住了她的臉。


    半世不知道自己此刻異樣的情緒來自何處,他一向隻會冷漠無情,就連分別都這般殘忍。他的聲音自陣中傳出:“就算我殺不了你,也不允許他人傷你。”


    半世甩開阿茶的手,緊握劍身與紫氣相搏。


    火靈終於開口:“不自量力。”


    一陣紫光大勝,半世消弭於陣法之中,什麽都沒有留下。


    孤欠親眼目睹好兄弟就這般沒了,他痛喊出聲:“半世!半世!”


    洛川拿到了落地錦盒,正欲前去探查所來何物卻被天後從後方偷襲,搶走了錦盒。兩人對手間開啟了千裏雪銀的封印,看見了那株可重新塑體的神草。


    “洛川,聽娘親的話,離開這裏!”


    洛川神草被奪怎會甘心,她攥緊手心,驅動花戒的力量,隨即青藤暴起朝天後席卷而去。


    她言語如寒冰利刃,刺在天後心上:“你不是我的娘親,你也不配。”


    青藤卷起天後將其狠狠摔下,眾人皆是一怔。火靈破空而來欲取千裏雪銀,天後適機倒地手一鬆,恰被火靈卷走。


    神草被搶,洛川很是心急,她心念一動,花戒尾隨火靈而去,就在二者相碰的瞬間爆發出強力,嘭的一聲,激起層層花瓣。


    花戒無法收力,長長青藤徑直往仙宮一眾司花女掃去。


    思玨試圖以身抵抗,還未靠近便被至臻至強的力量所擊倒,眼看青藤就要傷到仙女們,倏忽間有人淩空而降,徒手抓住了藤蔓,化解了那股橫衝直撞的蠻力。


    拂寒手中的青藤緩緩開出一朵舍子花,隨即斂去,默默蜷縮迴到主人手指尖。


    洛川此舉在眾人眼中,就是刻意傷人。


    她也不想解釋,火靈已經帶走了千裏雪銀,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思玨看到拂寒和月神迴來,這顆心終於有了著落。他拖著虛軟的步伐走了過去,甚是哀怨:“你們再不出現,她就要掀了百花仙宮啊。”


    洛川踏過滿地花瓣,與拂寒相對而立。她看著他,隨即唇角有抹冷意:“前幽冥之主,可是心有不甘來找我算賬的?”


    “百花仙宮與你無冤無仇,何必至此。”


    是了,他就以為剛才自己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坐了這罪名。


    “可它隸屬仙界,又以你為首,但凡是你的,我就想毀了它。”


    拂寒凝視著她,緩緩說道:“我就在這裏,你盡管來便是,不要為難他們。”


    “拂寒大神好氣魄,我若不應倒是對不起你這份仁義了!”洛川心中陡然生怒,她心念一動花戒便生出青藤,徑直朝人打下。


    拂寒竟未閃躲半分,生生受下那一鞭。


    這讓洛川心煩意亂難以控製情緒,她不管不顧抬起手又是一鞭。


    青藤落在拂寒孤冷的下顎處,劃出深深一道血印。


    “不可一世的帝君,高高在上的大神……”洛川打紅了眼,她一字一頓,滿是心傷,“還不是滿口荒唐言,盡做虛假事,你這種人才是罪該萬死……”


    拂寒看著她絕望之情,內心深處已然崩塌。


    可他不能上前,不能去抱她安慰她。


    拂寒的側臉早已血跡斑斑,饒是好脾氣的思玨也發怒了,擋在前方斥責說道:“洛川,你真是愚蠢至極!你可知道南淵至巔的力量是如何得來的!”


    “我當然知道,”洛川失去了神草,悲涼萬分,“若是軒轅慕的羽翼無法長成,今日你們在場所有人,皆要為他陪葬。”


    她竟是為了軒轅慕……


    拂寒眸子斂了斂,像蒙上了一層塵埃,始終不得光亮。


    兩方僵持不下並不是好事。


    長歌知道洛川與拂寒之間羈絆過深,但眼下形勢複雜,似乎不止是妖荒與神啟兩族,他勸說洛川盡快撤退。


    思玨還不想退讓,神啟天兵應該很快就到,他想趁此機會將洛川控製住。


    拂寒抬了抬手,示意思玨不要輕舉妄動。


    他氣惱呀,真是美色誤人!你該!


    思玨此刻十分希望天後能站出來挑事,誰想到人家一聲不吭地別過頭去,好似什麽都沒看見。他不可思議地晃晃頭,這可真是比離離原上草還要離譜。


    月神看著洛川一眾遠去,這才靠近拂寒,小聲說道:“適才火靈與洛川對手間,我已將元神附在他的身上。”


    拂寒點點頭,抹去臉龐流淌的鮮血。


    思玨又見他們咬耳說私語,很是不悅。他故意將九骨鞭收的劈啪作響,以發泄心中怨氣。宮主與阿茶攙扶著受傷的司花女們往大殿而去,中途看了月神一眼,依舊什麽目光都未得到。


    雲嵐以為天後會痛罵自己適才阻撓的行為,雖然也沒攔住。可天後好似失了神,連走路都是虛浮不穩的,她推開雲嵐的手,獨自離開。


    月神知道火靈之事無法再隱瞞思玨了,便走近說道:“思玨,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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