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車撞了,怎麽迴事?”崔老太太打量著呂香兒,良久,她淡然問道。


    於是,呂香兒將被馬車撞的經曆說與崔老太太,講到自己倒於田中,田水一片殷紅;講到老爺抱著自己一路狂奔,講到老爺神色倉惶手足無措,講到自己幾乎死去……,呂香兒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她想起了她冒死生下的若飛卻被姚雲那賤人偷去了,她心有不甘。“母親剛迴來,我不該再說陳年往事惹母親不開心。是媳婦不對。”呂香兒邊流淚邊道歉著。


    “香兒,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再傷心了。你在喂奶,昨晚的事情有可原。我困了。”崔老太太打了個嗬欠,她猜測,妒忌呂香兒懷孕的人隻有白小荷了。幾年過去,白小荷仍然穩居新宅,想來要麽是兒子原諒了她,要麽是兒子還沒有找到證據。


    “母親早點休息。”呂香兒恭送崔老太太迴房。


    清早,徐小慧悄悄溜進呂香兒房間,“太太,如您所料,老太太昨晚就查問宅子裏的所有人。除了司機、李媽與平叔,其他人都證實您是如實照說。”


    “隻是暫消老太太懷疑,到時,再見招拆招吧!”呂香兒讓徐小慧安心上學,一定要學好本領。


    日子如往常一樣,該上學的上學,該做生意的做生意。呂香兒老老實實地帶著三個孩子。


    下午,鵬鵬與徐小慧練完武術迴來,去崔老太太麵前請安。


    “鵬鵬,我讓人去接你媽媽了,一家人在一起吃餐飯。”崔老太太笑道,每族每家的長子、嫡子向來是偏愛的對象,她也不例外,雖然她從來沒有帶過鵬鵬,但她看到鵬鵬就滿心歡喜。


    “謝謝祖母。”對於崔老太太的建議,鵬鵬並沒有驚喜,他跟香姨的幾年,他覺得香姨要比母親通情達理得多。他喜歡徐小慧,與徐小慧在一起,無論是學習、練武術、練攤,他都能夠吃得苦,學習成績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得到父親器重。


    然而,直至開餐時,去請的人迴來稟告崔老太太,在崔老爺離開當天,太太就迴娘家了。


    “老爺不在家,自己兒子丟在這邊,不聞不問,就迴娘家快活。”崔老太太一聽心裏就不高興了。


    短短一天,她了解到老爺因為呂香兒將鵬鵬教育得好,就堅持將鵬鵬放在這邊生活。雖然鵬鵬不要母親操心,但向來看重女人要在家相夫教子的崔老太太認為做為母親,即使孩子沒有跟在身邊,但應天天過來關心下兒子。怎麽就丟下兒子,自顧自迴娘家呢。


    “明天去她娘家接迴來,我一個老太婆迴來,她不應該迴來打個招唿?”崔老太太忿然道。


    “母親,小荷姐難得迴趟娘家,就讓她安心在娘家呆一陣子吧!”呂香兒自然暗喜,她期待崔老太太知道白小荷娘家已搬離的事。但她看到鵬鵬坐在那裏,她不想讓鵬鵬忌恨自己挑撥離間。即使他們母子關係不和諧,但畢竟血濃於水,他們是親母子,自己萬一不小心,身邊就會養個仇人。


    “家有家規,老爺太慣你們了,哪裏還有規矩?丫頭與少爺一起吃飯、讀書、練武,傭人們相互遮掩……明田不在家,我得幫兒管教一段時間。”崔老太太冷冷地掃視著,然後指著正在用餐的徐小慧,緩緩說道,“那丫頭明天不要去上學了。別把鵬鵬帶壞。”


    “祖母,小慧不會帶壞我。”鵬鵬立即起身,朝祖母申辯道。


    “母親,宅子人雖不多,但事情多。我會管教好小慧,別讓這些俗事勞累母親了。”呂香兒一聽,著實慌了一下,她可不能讓崔老太太耽誤徐小慧的學習。


    “嫌我年紀大了?”崔老太太“啪”地,將碗筷砸在桌上。


    “母親,凡事可以由您,但小慧讀書的事,請您高抬貴手 。”呂香兒跪在地上求道。


    “太太,我不去上學了。“徐小慧急忙放下碗筷,向著呂香兒跪下。跟著太太在外奔波的這幾年,她知道太太生意的興隆需要仰仗崔家的權勢,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權勢滔天的崔明軒斷了太太的財路。再且,自己的確是丫頭,是太太給了自己讀書、練武的機會。


    “祖母,小慧不上學,我也不上了。”鵬鵬也跪著說道。


    “上不尊老,這就是你們宅子的規矩。”崔老太太氣地發顫了,她示意李媽,“打電話給崔明軒,讓他幫他哥哥收拾收拾。”


    “母親,請您別為這事驚擾明軒,我們改就是。”呂香兒知道一旦此電話打給崔明軒,後果不堪設想。


    崔老太太原本是拿他引以為傲的小兒示威,聽呂香兒服軟,自然順坡下驢。


    “小慧,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等老太太離開後,我一定會讓你上學。”臥室內,呂香兒抱著徐小慧,安慰著她。


    “太太,跟著您,我知足了。我是丫頭,我的確該做好我本份的事。”徐小慧雖然心痛失學,但她不想讓太太難過。


    “我也是丫頭,事在人為。鵬鵬應該會迴來教你。你們避著老太太,在老宅那邊學習吧!”呂香兒雖然並不希望徐小慧與鵬鵬走地近,但如今想想也隻能如此。


    晚上,呂香兒接到蔣怡平電話,因為遊行示威運動,桐城市政府組織所有車行老板後天上午開會,商討租金下調的問題。


    “老太太從星都迴來了,我脫不開身。要不,你代表我去參加。”呂香兒長歎一口氣說道。


    “必須是老板,估計有大事發生。”蔣怡平第一次聽到呂香兒的歎氣,心揪了一下,一向聰慧、果斷的老板,那一聲歎氣後麵是多麽無奈而傷心啊。


    “我想想辦法吧!如果沒給你電話意味著我出不來,隻能任車行遭變故吧!”呂香兒把電話掛掉,蔣怡平感受到她的心灰意冷。早兩天,老板可是與一群兇神惡煞的男人鬥智鬥勇。


    “叮鈴鈴——”電話又響起,呂香兒接通,那邊傳來魯山子焦急的聲音。


    “姐,我聽平哥說你有難處,來不了桐城。姐,你按我說的去做。保證你能參加桐城的車行大會。”魯山子在那邊說著,呂香兒靜靜地聽著。


    放下電話,魯山子心事重重,他真想立即飛到蘆安鎮,將姐接出來,姐不應該困於那個家庭,她應馳騁於更廣闊的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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