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兒如願以償地與姚娜夫人簽完繡品生意的合同,當晚,立即電話給東縣的唐糖夫人。


    唐糖夫人欣喜若狂,星都貨源已斷供一段時間,南邊雇主反複來電催促,揚言如果再不供貨,他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了。而她在東縣的生意也已跌落不少,呂香兒的電話如久旱甘霖,她的生意又能恢複紅火。於是,兩人在電話裏商議好貨品、貨種及貨量,一切按照姚雲昔日的條件合作,待呂香兒迴蘆安鎮後,再補寫合同。


    第二天,呂香兒在崔明田的陪同下,應姚娜夫人之邀去她的繡莊參觀了半天,順便把唐糖夫人所需的貨定奪好,約定貨款到位後,再發貨至東縣。至於貨錢,當然得等唐糖夫人的貨款到呂香兒賬戶上後,再由呂香兒打款給姚娜夫人。


    離開星都前,呂香兒未曾見到崔書嵐一麵,她悄聲問崔明田,崔明田笑道,“書嵐與同學南下廣州遊玩去了。”


    “噢,我以為她會因上次滿月酒的事不願見我。”呂香兒輕籲一口氣,她不想被崔老太太最寵愛的女兒忌恨。


    “不會的, 你是無辜的,書嵐是讀書人,這點道理她懂。”崔明田其實並未了解崔書嵐的真實想法,畢竟自從滿月宴後,他與書嵐也再未見過,隻旁敲側擊地從崔明軒處了解到,崔書嵐畢業後想去廣州發展。雖然崔老太太強烈反對,但女大不由娘,崔老太太目前正為此事犯愁。崔書嵐此次去廣州,可能為畢業找工作做準備。


    繡品生意的合同已經拿下,呂香兒功德圓滿,於是,一行幾人準備打道迴府,迴到蘆安鎮去。


    “去年七、八月左右,星都水坻洲發生槍戰,敵人占領星都月餘,雖然最後被趕了出去,但敵人目前在各州縣都有活動,你們迴去注意安全,盡量遠離他們。”臨行前,崔明軒反複叮囑道。近幾年,星都的治安常常讓他焦頭爛額,他們警察係統還得配合駐軍部隊清剿敵軍。


    “敵軍長什麽模樣?”呂香兒好奇地脫口而出。


    “這?”崔明軒白了一眼呂香兒,這問題讓他如何迴答,“人樣,反正是跟政府唱反調的人。”


    “噢!”呂香兒輕噢一句,這迴答等於沒說。


    “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反正你們盡量避開。”崔明軒重重地又強調了一番。


    迴蘆安鎮,仍然是一行六人,司機開車,一路狂飆,歸心似箭。路過衡州,停車休息,在公路旁的一家餐館用餐。


    剛下車,崔明田與司機先進了餐館,他們得去點菜。


    呂香兒給孩子喂了奶,將孩子交給李媽。下車,隻見餐館不遠處,圍著幾個人,似乎有個人躺在地上。


    “小慧,你去看看,怎麽迴事?”呂香兒問道。


    “太太,有個哥哥昏倒在地。”未幾,徐小慧迴來報告。


    呂香兒一聽,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隻見一個蓬亂長發、衣衫破爛不整的男孩緊閉雙眼,臉色慘白,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


    呂香兒蹲下,用手探探,似乎在發燒。


    “孩子,聽得到我說話嗎?”呂香兒將男孩扶起,靠在自己懷裏,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臉。


    “我聽得到。”男孩艱難地睜開眼睛,無力卻兇狠地瞪著呂香兒。


    “有家人嗎?多大?”呂香兒讓徐小慧去車上拿點退燒藥過來,坐長途車,為防止有人突發病況,車裏備了些常用藥。


    “不要你管。”男孩疲憊不已,卻執拗地欲掙脫呂香兒懷抱。


    “孩子,你生病了。”呂香兒不待他掙脫,就讓徐小慧壓著他的身子,掰開他的嘴,將藥送到他的嘴裏。


    藥很快喂了下去,呂香兒示意徐小慧扶著男孩坐起,迴到車上,從自己小包裏拿來梳子,蹲在地上,欲梳理男孩那蓬亂的頭發。


    “不要你管!”男孩倔強地將頭扭向一旁,一雙冷到極點的眼睛。


    “孩子,有家人嗎?多大?”呂香兒耐心地詢問道。


    “沒有家人了,15歲。”男孩極不情願地說出,眼神生冷。


    “我跟小慧也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呂香兒聽了,瞬間對男孩充滿同情。


    男孩怔怔地看了眼呂香兒,或許聽呂香兒說她們也是沒有父母的孩子,雖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眼神漸漸柔和。


    “頭發有點亂,我給你梳梳。”呂香兒滿眼含笑,溫柔似水。


    男孩不再躲閃,呂香兒並不計較他的邋遢,輕柔地將他混亂的頭發梳理清楚,並用一根發繩,將頭發捆成一束。


    “孩子,你沒家人了,這麽流浪也不行。你願意跟我們走嗎?”呂香兒笑臉盈盈,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男孩。


    男孩看著這雙眼睛,未幾,他眼神躲閃著,頭扭到一旁,然後,點點頭。


    呂香兒就讓徐小慧攙著男孩向店內走去,店家小二欲阻攔衣衫襤褸的男孩進去,但見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帶著,不敢造次,隻能允許進去。


    崔明田見呂香兒帶著一個小叫花子進來,眉頭微皺,這個香兒,什麽閑事都管,當自己是慈善家。


    呂香兒讓徐小慧從車中拿來臉帕,扶著男孩去衛生間擦擦臉,並從店家手中買了件舊衣衫讓男孩換上,帶著男孩迴到桌邊。


    洗漱一新的男孩雖然瘦了點,因生病精神有點不振,倒是五官周正。


    “老爺,我希望飛兒在外一直平安,如果不幸像這個孩子樣,我希望有人能伸出援助之手。”呂香兒想到自己的飛兒,淚眼婆娑。


    “香兒,不會的。”崔明田知道她想飛兒了,心裏一揪,他何嚐不想飛兒?


    “老爺,老宅在用人,他沒家人了,帶他迴老宅吧!”呂香兒抬頭看著崔明田,一臉的期待。


    “孩子,叫什麽名字?”崔明田側頭問道。


    “老爺,我叫魯山子。”少年看了看呂香兒,迴答道。


    “讀過書沒有?”呂香兒感慨這個悲苦少年。


    “曾經讀了幾年書,家人不在後,就一直流浪在外。”魯山子或許想到去世的母親,神情有點憂鬱。


    “你會做些什麽?”崔明田不由問道。


    “一直習武,有一身好武藝。”魯山子認真說道。


    “你還是要讀點書,這樣,你跟小慧樣,邊讀書邊習武。有事情時,你就幫著做點事情。”呂香兒笑道。


    於是,魯山子留下,吃完中飯後,跟著小車迴蘆安鎮。


    “老爺,先去趟東縣吧!查看下東縣繡品店,順便把合同簽了。”車上,呂香兒輕輕搖晃著老爺的胳膊,嬌嬌地說道。


    “好,香兒說如何做就怎麽做。”呂香兒的撒嬌,讓崔明田的心都酥了,反正,他也有生意在東縣,據東縣管事人反映,白小勇不太務正業,他正想去敲打敲打,順便去拜訪下大哥。


    迴到東縣,呂香兒馬不停蹄地跟唐糖碰頭,把合同簽了。當天,貨款到位,立即將貨款打至星都姚娜夫人的賬號上。未幾,姚娜夫人電話迴應,貨已經全部發出。


    與唐糖的合作生意弄清後,呂香兒前往醫院與童紫玨碰頭,將在星都買的禮品交給童紫玨。


    “香兒,你做地太棒了,姐看好你!”童紫玨聽完呂香兒的繡品生意後,欣喜地讚揚道。


    “姐,你說得是對的,我得為我與孩子謀劃好。”呂香兒傷感地將姚太太帶走自己兒子的事說與童紫玨聽。


    “香兒,你為什麽被欺負?因為這個政府出問題了。”童紫玨嗓子一陣苦澀。旋即,壓抑、難過湧上心頭,呂香兒瘦弱之軀已經承受了生活中過多的重壓,可她隻十七歲啊!


    “我不清楚,但我會為了我在意的人努力活著。”呂香兒笑道。


    “香兒,我們常聯係!”臨別時,童紫玨與呂香兒互留電話號碼,相偎告別。


    “老爺,至此,我的繡品生意正式啟航。”當夜,兩人相擁而眠時,呂香兒靠著老爺的胸膛,表達著對老爺的感謝。


    “口頭感謝可不行。“崔明田翻身將呂香兒壓於身下,輕撫著她的柔軟戲謔地說道。自從兒子丟失了,失去歡笑已久的香兒終於笑了,看到她一臉燦爛,靈氣重現,崔明田覺得值了。


    “老爺,任你處置。”呂香兒嬌羞地看了眼老爺,她知道老爺要做什麽,她張開雙臂,主動迴迎著老爺。


    那一夜,兩人酣暢淋漓地享受著彼此的身體,直至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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