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盯著相垚的眼睛,樣子不是他印象中的樣子,但眼神裏的溫柔很像,感覺也很像。


    這時劉爺爺從廚房裏走出來,指著沈青竹一頓臭罵:“臭小子,你還知道迴來?”


    說著一巴掌拍在沈青竹的後背上。


    沈青竹定定的站著,身形微微搖晃後很快站定,眼神盯著相垚。


    相垚沒有想到沈青竹沒有認出他來,沈青竹以前還說看到他一定會認出來,簡直就是在吹牛。


    看到劉爺爺拍打沈青竹,相垚惡趣味的覺得開心,雙眼彎成新月。


    眉眼彎彎的樣子,與迴憶中的相垚重疊。


    沈青竹唿吸一滯。


    這一刻他已經認定,眼前的人就是相垚。


    雖然不知相垚的長相為何發生變化,也不知相垚為何不跟他相認,但他認出了他。


    沈青竹這一刻終於相信相垚沒有死。


    “臭小子,我跟你說話呢?你自己偷偷去當兵,你真出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臭小子,氣死我了。”


    劉爺爺又往沈青竹身上拍兩下。


    相垚想笑又有些心疼。


    心疼劉爺爺手疼。


    “劉爺爺,這人是誰?是不是壞人,要不然我們一起幫你把他打跑?”


    相垚心中還窩著一團鬱氣,擼起袖子就想幹架。


    烏泉走到沈青竹身邊,抱住沈青竹。


    “青竹哥哥,你終於迴來了。”


    沈青竹像是一根木頭,雙手垂落,視線一直落在相垚的身上。


    相垚不認他。


    沈青竹很失落,是因為相垚有什麽苦衷嗎?還是說相垚不願意接受他,所以裝作不認識他?


    沈青竹攥緊拳頭,一顆心沉了又沉,推開烏泉。


    “我迴來了。”


    沈青竹故意沒有看相垚,走到劉爺爺身邊,真誠道歉:


    “劉爺爺,我錯了,隨您責罵。”


    劉爺爺再次抬起手,烏泉走過來抓住劉爺爺的手,替沈青竹求情。


    “爺爺,聽聽青竹哥哥在外麵做了什麽再說。這麽多年,青竹哥哥往家裏寄不少錢,過得一定很不好,劉爺爺,你不心疼嗎?”


    烏泉真是善解人意。


    相垚打量他們兩個,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人,不過他留下來是因為劉爺爺。


    劉爺爺照顧他兩年,他以後要為劉爺爺養老送終。


    他不是因為這裏是沈青竹的家才留下來。


    相垚站到劉爺爺身邊,幫劉爺爺順背,滿眼都是溫柔。


    “劉爺爺,我也覺得烏泉說的有道理,這位青竹哥哥滿眼疲憊,一看就是舟車勞頓,不如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說著相垚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這一幕又落在沈青竹的眼中。


    沈青竹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好想衝過去問清楚相垚為什麽不與他相認。


    劉爺爺歎息一聲:“既然迴來了就在家裏多待幾天,就算沒有在外麵混出什麽名堂,也不要緊,迴來就行,爺爺養得起你們。”


    “謝謝,爺爺。


    沈青竹很感動,這就是家的感覺。


    相垚拉著劉爺爺向廚房走去,笑得眉眼彎彎。


    “劉爺爺,排骨好了嗎?我好饞。”


    “爺爺知道你喜歡吃排骨,今天多買了一些,管夠。”


    “爺爺,你真疼我,以後我陪著你,哪都不去。”


    “年輕人哪能一直陪著我這個老頭子。”


    ……


    沈青竹看的失神,熟悉的笑容、小動作、喜好,都在告訴他眼前的人是相垚。


    烏泉循著沈青竹的方向看過去,默默攥緊拳頭。


    李小豔和錢誠跑過來,一個人抱住沈青竹一條腿。


    “青竹哥哥,你迴來,真是太好了,青竹哥哥。”


    沈青竹溫柔的彎下腰,撫摸兩個人的腦袋。


    “你們兩個乖不乖,有沒有惹爺爺生氣?”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默默低下頭,有些心虛。


    烏泉試探的問:“青竹哥哥,你和剛才那個人認識嗎?”


    沈青竹收斂笑容,看向廚房那個偷吃排骨的人,嘴角的笑意再次揚起。


    “他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沈青竹記得未曾跟相垚說過他家的地址,隻有守夜人核查檔案的人知道。


    相垚到寒山孤兒院,難道是巧合?


    烏泉說:“兩年前劉爺爺在門口撿到他,像個活死人,有唿吸,但躺著一動不動,一直躺了兩年才醒過來。”


    兩年前,時間正好對上。


    太巧了。


    李小豔眨巴著眼睛說:“青竹哥哥,我跟你說,相垚哥哥的名字真的很好聽,宰相的相,三個土的垚。我第一次知道三個土念yao。”


    名字也是一樣,沈青竹再次確認眼前的人就是他藏在心底的人。


    沈青竹撫摸李小豔的頭頂,溫和的說:“小豔,你不是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嗎?你不怕相垚哥哥嗎?”


    李小豔搖頭:“相垚哥哥很溫柔,笑起來就像天上的月牙,一點都不嚇人。我喜歡跟相垚哥哥一起玩。”


    沈青竹嘴角揚起笑意,相垚就是有這種魔力,溫柔如水,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再加上相垚現在的長相……


    沈青竹心尖一顫,喉頭有些發緊。


    “我先去洗洗換件衣服再出來。”


    沈青竹聲音喑啞,立刻迴到屋中。


    烏泉站在院子裏,看向廚房中的相垚,又看向把自己關進屋子裏的沈青竹,直覺沈青竹和相垚相互認識。


    等到劉爺爺做好午飯,相垚跟在劉爺爺身後端菜,很快桌子上放了不少菜。


    因為沈青竹迴來,劉爺爺臨時又加了兩道菜,把深藏的臘肉都拿了出來。


    “哇,好香。”


    李小豔眼睛睜的很大,看著菜咽口水。


    烏泉也不自覺的吞咽口水,坐到桌子旁。


    沈青竹煥然一新,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簡約灰色的圓領t恤服貼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身形,坐到相垚的身邊。


    相垚掃視沈青竹一眼,感覺沈青竹在散發雄性荷爾蒙的同時又在壓抑荷爾蒙的釋放。


    這就是禁欲係?


    相垚才不屑。


    認不出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相垚心裏有股悶氣。


    忽然想到消失的精神力,若是和沈青竹做那種事,是不是精神力就能迴來?


    相垚不知不覺抬起頭,視線定在沈青竹的紅唇上。


    沈青竹意識到相垚的目光和情愫,激動的心髒脾肺腎都在顫抖。


    就是一個字“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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