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說:熬過這幾章,後麵會很甜】


    陳牧野撿起被震飛出來的紙袋。


    這個紙袋是他送給相垚的,他記得裏麵裝的全是煙。


    打開紙袋看到一張便簽紙,是相垚的字跡。


    根據相垚在便簽紙上的留言,可以明確了解到相垚知道他死不了。


    陳牧野對著便簽紙,睜大眼睛再看一遍,手指在顫抖。


    趙空城也湊過來,顫抖著聲音說:“原來相垚早就打算犧牲自己挽救滄南。”


    大家都知道雙兇神代理人不可能那麽容易死。


    紅纓迴憶被藍色神力掃過的感覺:“神力流過我身體的時候感覺很溫柔。就像相垚一樣,可惜我現在才明白過來。”


    趙空城說:“他隻是個凡人,卻做了神明該做的事。”


    陳牧野收起便簽紙,裝進自己的衣袋裏。


    “上級決定授予相垚星海勳章。”


    星海勳章是守夜人最高榮譽,現在全國獲得過星海勳章的不超過十人。


    “相垚這次的墓碑由我親自雕刻。”


    趙空城默默接受,其實他也想為相垚刻墓碑。


    這時陳牧野的手機振動,他看了看上麵的來電顯示,立刻接通電話。


    陳牧野愣住片刻才迴複對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看向緊閉的房門:“七夜可能沒有辦法再待在這裏,上麵已經派鳳凰小隊過來觀察他的精神狀況。按照七夜現在的精神狀況,應該會被關進齋戒所。”


    紅纓紅著眼眶說:“相垚沒了,七夜要去齋戒所。小南和冷軒也不在了。”


    嗚嗚——


    溫祁墨輕輕的拍紅纓的後背,滿眼心疼。


    紅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趴在溫祁墨肩頭哭泣。


    他們都知道,林七夜一旦精神崩潰,神力四散,他136小隊成員沒有一個人能製住他。


    送去齋戒所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當鳳凰小隊隊長夏思萌踹開相垚臥室房門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衝過來,夏思萌立刻躲閃。


    林七夜的精神力在暴走,不用繼續觀察。


    夏思萌和鳳凰小隊成員費了些力氣才讓林七夜恢複一點清醒。


    林七夜恍惚的跟著鳳凰小隊離開。


    離開前紅纓抱住林七夜,林七夜像是一個木頭,情緒沒有起伏波動,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睛黯淡無光。


    “七夜,你好好的,我在滄南等你。”


    “紅纓姐,我忘不了他。”


    林七夜眸光閃爍又變成黯淡無光。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不關心鳳凰小隊會把他送到哪裏,也不關心以後他會遭受怎樣的待遇。


    他把意識沉入諸神精神病院中,坐在台階上,一言不發。


    李毅飛見狀什麽都沒有問。


    這個場景上一次他經曆過,心口猛然抽動,猜測是相垚出了事。


    他安靜的坐到林七夜身邊,同林七夜一樣看著虛空。


    ……


    海邊。


    沈青竹已經用盡他能想到的辦法,相垚沒有醒來。


    “相垚。”


    沈青竹已經喊得喉嚨嘶啞,相垚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僵硬。


    相垚真的迴不來了。


    沈青竹撫摸相垚的臉,眼下烏青,胡子拉碴。


    “相垚,你騙我。”


    本以為眼淚哭幹,卻又眼淚流下來,滴落到相垚的臉上。


    他吸了吸鼻子,收起眼淚。


    “兩天了,該讓你入土為安。”


    他輕柔的撫摸相垚的麵頰和唇瓣,戀戀不舍。


    “相垚,你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嗎?你肯定不記得。”


    相垚的確不知道,也從未刻意去記過什麽日子。


    靈魂狀態下的相垚一直陪在沈青竹身邊,沈青竹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看在眼裏。


    沈青竹的句句唿喚,都讓他靈魂顫動。


    他從未想過,沈青竹對他的情意這麽深。


    相垚覺得對不住沈青竹,他也不自己怎麽就變成了孤魂野鬼。


    可能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無法進入輪迴。


    如果知道結局會這樣,他可能會有所保留,至少讓自己不死的這麽透。


    “對不起沈青竹。”


    相垚看著憔悴的沈青竹,感覺自己真的在造孽。


    沈青竹溫柔的看著相垚的身體,忽然眼睛裏閃過金光,嘴角洋溢著笑意,好像想到了美好過往。


    “相垚,我們認識了1年1個月17天,一共412天。”


    相垚驚訝地聽著沈青竹報出如此具體的數字,此刻靈魂狀態下的他好像感受到心髒在劇烈顫抖。


    “沈青竹,不要這樣。”


    相垚心疼的靠近沈青竹,盯著沈青竹憔悴的麵容。


    “沈青竹,忘了我吧,我不值得。”


    可惜沈青竹什麽都聽不到。


    相垚學著沈青竹的樣子,在沈青竹的唇上輕輕摩挲。


    他知道沈青竹什麽都感受不到。


    “對不起,沈青竹,我要走了。”


    相垚溫柔的看著沈青竹,眉眼彎彎,他的靈魂正在被某種力量吞噬。


    從下往上,身形逐漸扭曲。而他盯著沈青竹的臉,一直在笑。


    他記得沈青竹說過喜歡他笑。


    “沈青竹,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上一次你來海邊救我之前,我說過隻要你來,我就加倍對你好。可惜,我食言了。”


    沈青竹微微睜大雙眼,摩挲唇瓣,看著眼前的虛無,晦暗無光的眼神突然閃現出亮光。


    “相垚,是你嗎?是不是?”


    沈青竹激動地站起來,對著眼前的虛無大喊:“相垚,是你,對不對,對不對?”


    他聲音喊到嘶啞,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沒人迴應他。


    “相垚,我知道是你,你迴來,隻要你迴來,我不會再說喜歡你,我們隻當好兄弟,當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沈青竹聲音喑啞,對著虛空嘶吼。


    “隻要你迴來,我都聽你的,我可以退迴到好朋友的位置。


    隻要你迴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也可以不出現在你身邊,我隻要你活著,隻要你活著。”


    空氣中隻有海浪聲,風聲,沒有熟悉的人聲,眼前更沒有笑彎了眉眼的熟悉麵孔。


    相垚心痛,可惜他無能為力,靈魂徹底消失在海邊。


    而他的心裏永遠住進一個人——沈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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