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垚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立刻跳腳。


    “隊長,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覺得他人不錯,所以才把他當兄弟好好相處,我自然是喜歡他的,隻是這種喜歡和那種喜歡不一樣。總之,說不清楚。”


    相垚唉聲歎氣,手中拿著小蔥胡亂地揪著,一根小蔥被他揪的隻剩蔥白。


    陳牧野奪過相垚手中的蔥,很是嫌棄。


    “停下,別弄了,這蔥是我找菜販子要的,就兩顆,要被你謔謔完了。”


    相垚有些尷尬的站起來,向後退靠牆。


    陳牧野勸道:“想要判斷喜不喜歡一個人很簡單,你會不會經常想起她,會不會擔心她。”


    相垚睜大眼睛,半信半疑的問:“這樣就是喜歡?這也太草率了,兄弟陷入困境,我也會時常想起,也會擔心,就比如七夜,比如沈青竹,比如百裏胖胖,再比如隊長你,我都會擔心,也會時常想起,我的確也喜歡你們,但這不是愛情。”


    陳牧野驚訝的看著相垚,感覺相垚的迴答不對。


    “相垚,你說的這麽多人中,怎麽沒有女孩?”


    “我……”相垚百口莫辯。


    是啊,為什麽沒有女孩?


    這時櫥櫃房門口投來一個黑影。


    “隊長,相垚哪有時間認識女孩,再說相垚剛成年,不急找女朋友。”


    林七夜穿著睡衣,胸前的扣子鬆鬆散散,精美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胸口若隱若現。


    “我說七夜,衣服拉拉好,不冷嗎?”


    相垚沒好氣的說。


    不過林七夜說的在理,他身邊隻有紅纓和司小南,這兩位姐姐身邊都有守護者,他喜歡的女孩還沒出現。


    林七夜慵懶的朝相垚伸手:“走,繼續睡,我看你沒睡好。”


    相垚想到林七夜房間裏的味道,想想還是算了。


    “不睡了,我出去喝杯茶就好。”


    客廳裏隻有相垚和林七夜,相垚喝茶不睡覺,林七夜也不睡,一坐下來衣服的領口拉扯的更大。


    “七夜,不睡的話把衣服穿好,露了。”


    林七夜低頭看向自己暴露在空氣裏的肌膚,一本正經的問:


    “相垚,我最近胸肌是不是長大了?”


    “噗嗤”


    相垚一口茶水噴出去好遠,怔怔的看著林七夜十分認真的臉。


    “你胸肌是不是變大了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摸過。”


    不過說到胸肌,他不小心摸過沈青竹的,相垚想了下說:


    “目測你的應該沒有沈青竹的大。”


    相垚說完繼續喝茶,林七夜的眸色深了深,微微低頭,有些不高興。


    “相垚, 你是不是經常想起沈青竹?”


    “沒有。”相垚不理解林七夜為何這樣問。


    林七夜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加深沉。


    “你不要騙我,從你迴來的那天我就聞到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隻在他身上聞到那種特殊的煙草味。”


    相垚的一顆心提起來,沒想到林七夜的鼻子這麽靈。


    正在思考要不要告訴林七夜沈青竹還活著,就聽林七夜說:


    “你是不是在學抽煙,抽的沈青竹常抽的煙?”


    相垚提起來的心放下,隨手彈林七夜的腦門:


    “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抽煙,再者又不是隻有沈青竹一個人抽這種煙。


    七夜,你還沒成年吧,小屁孩一個。”


    相垚開心的笑著,又喝下一口濃茶,大腦似乎清醒很多。


    林七夜不服氣的說:“10月24號,我生日,到時我就成年了,你就比我大一個多月,喊我小屁孩,真是不害臊。”


    相垚的手一頓。


    廚房傳來一聲鏗鏘聲,好像什麽東西掉在地上。


    林七夜看向廚房,調侃道:“隊長,你手抖了。”


    相垚記得好像就是在那天滄南市就要毀滅。


    林七夜難道沒有算過時間嗎?


    “相垚,你怎麽了?”


    相垚喝一口茶水,快速搖頭。


    “沒事。”


    一口茶水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溫柔的問:


    “七夜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我好準備準備。”


    他其實知道七夜最想要的是姨媽和表弟都好好的活著,但奇跡終將會消失。


    林七夜垂眉斂目,隨即笑得有些苦澀,定定看著相垚。


    “你唱生日歌給我聽,再陪我一天。”


    不知那天他是否還能過上生日,又是永遠停留在十八歲的那天。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相垚覺察到林七夜的難過,七夜在強顏歡笑。


    相垚坐在林七夜的身邊,不知該如何安慰。


    如果他告訴七夜姨媽和表弟都不會有事,七夜會相信嗎?


    林七夜突然靠過來,頭枕在相垚的肩膀上,看著很是脆弱。


    相垚沒有推開,而是讓林七夜靠著。


    未來這些天一定會很難熬。


    知道未來發生的事,卻無能為力,這種挫敗感,很讓人難受。


    “相垚,你說會發生奇跡嗎?”


    相垚想說會,但沒有底氣。


    “七夜,你的凡塵神域已經是個奇跡,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現在的滄南。你已經盡力了。”


    相垚看著林七夜的頭頂,看著這個無助的少年。


    “相垚,其實我十八歲最想要的禮物就是奇跡再現,可惜我做不到。”


    “相垚,我做不到。”


    林七夜的聲音有些哽咽,偏過頭,臉埋在相垚的肩膀處,身子在顫抖。


    相垚輕拍林七夜的肩膀,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能靜靜的感受林七夜的痛苦。


    但這世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


    陳牧野在廚房裏待了很久,努力讓自己看著不難過,大聲喊:


    “早餐好了,吃飯。相垚,七夜,多吃些,我今天做的多。”


    說著眼前多出熱氣騰騰的八寶粥,還有烤麵包,三明治。


    陳牧野指著三明治說:“我親手做的,裏麵放了很多料,保證你們能吃飽。”


    林七夜從相垚身上起來,扯動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多謝隊長,有隊長在,我和相垚就有口福了。”


    相垚下意識看向陳牧野,陳牧野也看向他,二人對視一眼後又隨即分開,心照不宣。


    陳牧野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相垚咬一口三明治,很好吃。


    又喝一口八寶粥,很好喝。


    這都是陳牧野一大早就開始為他們張羅的早餐。


    這樣好的隊長,相垚舍不得。


    大廳裏很安靜,隻剩下嚼東西的聲音。


    突然陳牧野的手機響起,相垚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陳牧野掛完電話,麵色嚴肅冷峻。


    “有神明來到滄南,帶頭的好像是洛基。你們去叫醒紅纓和小南。我通知其他人,136小隊緊急集合。”


    相垚和林七夜立刻放下手中的三明治,進入戰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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