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環住相垚的肩膀,認真傾聽,即使感受到相垚身體的溫度,還是覺得不真實。


    當對上相垚忽閃忽閃的雙眸時,他確定現在的一切不是他的幻想。


    相垚真的來找他了。


    內裏空落的某處好像一下被填滿,笑得溫柔。


    “你做的很好。我們是好……好……”


    “兄弟”兩個字感覺燙嘴,沈青竹說不出口,話到嘴邊變成“朋友”。


    相垚沒有覺得“兄弟”和“朋友”有什麽區別,醉醺醺的,笑起來帶著十足的傻氣。


    沈青竹寵溺一笑:“相垚,以後別喝酒,看著太傻。”


    相垚頭壓在沈青竹的肩膀上,身體有些搖晃,扶住沈青竹的臂膀。


    “確實,這副身體不勝酒力。”


    沈青竹覺得相垚說的話很怪,隻以為相垚是喝多了說胡話。


    沈青竹試探的問:“相垚,我聽說喝醉以後想找的人,說明那個人對他很重要。


    相垚,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相垚點頭:“重要。大家都是好兄弟。”


    沈青竹看著迷迷糊糊的相垚,鼓起勇氣問:


    “假如我和林七夜一起遭受敵人攻擊,你先救誰?”


    相垚覺得耳邊好吵,小聲嘟囔:“沈哥,你今天的話怎麽那麽多。我腦袋疼。”


    沈青竹誘哄道:“我幫你揉太陽穴,你告訴我你先救誰?”


    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太陽穴上,力量適中,相垚覺得頭痛舒緩了不少,眉頭舒展開來。


    “我當然先救你,沈哥。”


    沈青竹心髒一顫,手指頓住,隨即嘴角洋溢甜蜜幸福的笑容。


    “所以對你來說,我比林七夜重要。”


    “不是,”相垚忽然抬起頭,黑亮的眼眸閃了閃,很認真的說,“目前來看,七夜比你強,遇到危險他能克服,而你需要幫手。”


    沈青竹臉上的甜蜜幸福如潮汐褪去,一顆心片片碎裂。


    “他的確比我強。所以你救我就是因為我不如他。”


    相垚遲疑一瞬點頭:“算是吧。”


    唿吸噴灑出來的酒氣有些灼熱,拂過沈青竹的麵頰。


    沈青竹感覺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心情起伏不定。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遇到相垚以後心情總是如過山車一樣。


    沈青竹負氣鬆開相垚。


    相垚沒有察覺沈青竹的異常,問:“你的行李還在我那,需不需要換洗的衣服,我給你送過來。”


    沈青竹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微微睜大。


    “你是說除了守夜人必備的東西,我的衣服也在你那裏?我所有的衣服?”


    沈青竹說到後麵幾乎是一字一頓。


    相垚點頭:“是,你在集訓營的行李都在我那裏,繩上掛的內褲、襪子,都是我親手幫你整理收拾的。”


    “內褲?”沈青竹尷尬的想原地消失,“相垚,內……內褲。”


    沈青竹尷尬的能摳出三室一廳。


    相垚突然來了興致,抬手比劃:“沈哥,你的腰真細。我果然沒看錯,看內褲就知道了。”


    “別說了。”


    沈青竹立刻捂住相垚的嘴,“相垚,迴去後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扔了,尤其是內褲。”


    “還能穿,扔了多浪費,更何況你沒錢,買東西還要花錢。”


    “不行,必須扔了。”


    沈青竹很堅持,相垚無奈的點頭說:“好吧,等你迴來我幫你買,我最近存了點錢,養你夠了。”


    說到這裏相垚打出一個飽嗝,都是酒味,熏得沈青竹後退一步。


    沈青竹怔怔的看著相垚,相垚到底知不知自己在說什麽。


    養他?


    相垚要養他!


    沈青竹心中很複雜。


    相垚搖搖晃晃的站著,摸索身上的口袋,摸出一樣東西,遞到沈青竹麵前。


    “煙,我答應成年後幫你買的。”


    “但,我今天太忙了,給忘了,於是順了隊長的煙。”


    “沈哥,給你。”


    “沈哥,我下次買好了再來找你。”


    相垚獻寶似的又往前遞了遞,煙戳到了沈青竹的身體,沈青竹好像被點了穴道,鄭重地看著煙,又看看相垚。


    許久,相垚胳膊在顫抖,催促道:“沈哥,拿著。”


    沈青竹接過相垚手中的煙,神色越來越複雜。


    相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


    甚至他都不知道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會讓別人胡思亂想。


    沈青竹想,或許相垚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兄弟情是什麽。


    握著煙,看了一眼塞進口袋裏。


    相垚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沈哥,我是不是喝到假酒了,怎麽這麽難受。我以前喝過很多酒,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夜晚的郊外風有點涼,相垚說話有明顯的鼻音。


    沈青竹單手扛起相垚。


    相垚覺得天旋地轉,更暈了。


    胃頂在沈青竹堅硬有力的臂膀上,胃裏一陣翻湧。


    “沈哥,我難受,放我下去。”


    突然屁股被打了一下,有點疼。


    耳邊傳來沈青竹的聲音:“難受就對了。看你還喝酒,誰讓你未成年就喝酒的。”


    屁股又被重重打一下。


    疼痛讓相垚瞬間清醒。


    他好像說漏嘴了,以前是指他那個時代,上班應酬,飯局就要喝,經常喝到後半夜。


    不過沈青竹扛著他打他屁股算什麽事。


    “沈青竹,你放我下來,你打我屁股做什麽,你是不是想當我爸爸,然後教育我。


    你就比我大兩歲,你別想當老子的爸爸。”


    沈青竹越聽越氣,又是一巴掌。


    相垚突然清醒,使勁掙紮,終於他壓著沈青竹躺倒在地上。


    沈青竹的手還放在他的屁股上。


    相垚坐在沈青竹的身上,羞憤極了。


    “沈青竹,老子現在酒醒了。你打了老子三下,老子得還迴來。”


    不由分說的使用蠻力把沈青竹翻了個麵,對著沈青竹就打了三下。


    沈青竹的臉都綠了。


    他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壓了。


    第一次被人騎在身上打,一隻手被壓在身下,一隻手被相垚反製在身後。


    完全使不上力。


    這個姿勢,


    太羞恥。


    簡直就是羞辱。


    沈青竹氣得咬牙切齒:“相垚,你從老子身上滾下去。”


    相垚突然來勁了,坐在沈青竹的身上。


    “不。”


    沈青竹一張嘴就碰到樹葉,幾乎吃一嘴灰。


    “腰要斷了,相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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