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相垚拿著刀在演武台等沈青竹。


    一向早來的沈青竹今晚來的很晚,一直到點了才到。


    沈青竹的臉色還是有點臭,昏暗的天空讓他顯得整個人被一層陰鬱籠罩。


    相垚關心的問:“拽哥,你怎麽了?你的三個小弟還沒能控製好自己嗎?”


    沈青竹手中握著刀,看一眼相垚,又看向別處。


    他的視線掃過相垚,卻不敢與相垚對視。


    “我恐怕不能跟你對練,我的精神力控製的不太穩定。”


    相垚走近打量沈青竹。


    “拽哥,你不是控製的很好嗎?”


    沈青竹攥緊雙拳,忍住要後退的腳,頭微微向後仰了仰。


    “我……我有時控製不住。”


    相垚溫和笑著說:“沒事,有我在,我會幫你。”


    就像在哄三歲的孩子。


    但聽著卻很窩心。


    沈青竹一向不靠別人,都是他幫助別人,還沒有會對他說“沒事,有我在”。


    相垚是個例外。


    “好,我們開始吧。”


    相垚這次以攻為主,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些。


    他要讓沈青竹能盡量提升, 畢竟這個男人很快就要去古神教會當臥底。


    他能幫助沈青竹的隻有刀術。


    沈青竹也感受到相垚的不同。


    相垚變得很認真,似乎在努力教會他些什麽。


    此刻沈青竹覺得和相垚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


    他應對的還算自如。


    相垚忽然加快速度,沈青竹有些勉強,直到體力不濟被相垚壓著打。


    沈青竹一方麵要控製精神力,一方麵要應對相垚的招式,不管是身體和精力都已達到極限。


    沈青竹徹底倒下。


    相垚順勢壓在他身上。


    “拽哥,你今天是不是沒吃飽?我今天是不是告訴過你,你不吃飽會被我壓著打。”


    沈青竹躺在地上,頭腦一陣嗡鳴。


    毫無防備。


    沒有絲毫預兆。


    相垚就這麽自然的壓在他的身上。


    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這讓他有些惱火。


    “相垚,從我身上下去。”


    沈青竹攥緊拳頭,努力的控製自己的精神力。


    相垚突然調皮的眨眨眼睛傻笑。


    “上次你壓在我身上,我要還迴來。你推倒我一次,我推倒你一次,大家扯平了。”


    沈青竹似乎在極力的控製著什麽,渾身緊繃,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忽然身體放鬆下來,手臂遮住臉,聲音有些哀求。


    “下去。”


    好像再不下去,就會傷到沈青竹作為男人的尊嚴。


    相垚這才發現沈青竹不對勁,趕緊起來,擔憂的問:


    “拽哥,你是不是摔傷了?”


    沈青竹立刻翻身趴在地上,聲音悶悶的。


    “沒事,摔著腦子了,讓我緩緩。”


    是啊,他是該好好緩緩。


    冬日的風是冷得,地麵是涼的,正好讓他清醒清醒。


    相垚納悶的看著沈青竹,覺得沈青竹很奇怪。


    “拽哥,地上涼,要不我扶你起來。”


    相垚單膝跪地,手還沒觸到沈青竹的身體。


    沈青竹大喊:“不要,讓我趴一會。”


    相垚就這樣單膝跪地看著拽哥。


    猜測是不是自己剛才打的太快,傷到沈青竹的自尊心,連忙道歉:


    “對不起拽哥, 我下次收點力跟你打。”


    沈青竹做了好幾次深唿吸,才控製住即將暴走的精神力。


    自從戴上這個手表,他越發覺得跟相垚在一起很疲憊。


    他的精神力隨時都在暴動。


    這個手表讓他清楚的認識到,相垚於他而言,是個特例。


    “不怪你,是我的問題。”


    沈青竹的聲音喑啞低沉,聽起來有幾分溫柔,與平時冷酷很不相同。


    耳邊的風似乎都變得柔和起來。


    “拽哥,要不你自己練練,其實你主要就是速度跟不上,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隻要夠快就行。”


    沈青竹沉默,默默坐起來,手伸向兜裏想要拿煙出來,看相垚一眼,又默默放下煙,手插在兜裏。


    “相垚,你還有多久成年?”


    相垚撓了下頭,一直在思考,好像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難。


    沈青竹耐著性子又問:“你幾號生日?”


    相垚皺著眉頭,有些犯難。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是個孤兒,身份證上是九月九號,我就是那天被發現送到孤兒院的,所以就以那天為新生。”


    沈青竹同情的看著相垚。


    相垚一屁股坐在沈青竹的旁邊,肩膀挨著肩膀,笑著說:


    “拽哥,你那是什麽眼神,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憐憫,我現在過得很好。”


    沈青竹突然心疼起相垚,迴憶相垚大口吃飯的樣子,好像吃什麽都很香,原來是個孤兒。


    “以前有沒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們。”


    “少來,”相垚一手攬住沈青竹的肩膀,笑得更加燦爛,“我可不希望你為我打架,再者現在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相垚滿眼得意,一手攬著沈青竹的肩膀,一手把玩手中的直刀。


    沈青竹坐在旁邊看著一臉笑意的相垚,心裏也是暖暖的。


    “相垚,我記住了,九月九日,到那天你就成年了。”


    沈青竹溫柔的看著相垚,眼裏泛著點點星光。


    “相垚,還有六個多月,你就成年了。”


    沈青竹看著心情很好。


    相垚不解地問:“我成年對你來說很重要?你該不會是想給我辦個成人禮吧?”


    沈青竹眉頭一挑,說:“成人禮,好像也可以。”


    “哈哈哈,拽哥,少來,我可不需要成人禮。”


    沈青竹似乎猶豫很久,動了動嘴唇,好半晌問:


    “相垚,你談過戀愛嗎?我聽胖胖說你教他追女生。”


    沈青竹微不可察的攥了攥手,似乎害怕聽到答案又想知道。


    “沒有談過,我未成年,談什麽戀愛。教胖胖的那些都是從網上看的。”


    相垚倚靠沈青竹看天上的星星。


    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青竹臉上的笑意蕩漾開來。


    盯著他看了許久。


    “那你的初吻是怎麽迴事?”


    “咳咳”


    相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迴頭看沈青竹。


    “我說拽哥,你有點八卦。問這個做什麽。”


    沈青竹忽然收起笑容,麻利的起身。


    相垚一個不穩,一手撐地才沒有摔倒,埋怨的說:


    “拽哥,你起來也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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