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做個人?哪怕一次也好。”


    阿方索低頭看著心髒處,貼有符籙的傷口,凝噎無語。


    他僅僅從傷口形狀就能判斷出,伊藤源的治療野蠻且殘忍。


    大概是先用十字稿鑿開吸血鬼的胸膛,將血漿從中倒入,再用符籙把傷口堵住。


    阿方索要不是吸血鬼,幾條命都不夠他折騰。


    這到底是什麽路子的醫生,又或是變態殺人狂啊?


    而伊藤源則對阿方索驚怒交加的神情很是不屑。


    隨手將一旁的心理醫生職業資格證書扔給他。


    “好好看著,牛郎!我是專業的。”


    阿方索額頭青筋蹦起:“什麽流派的心理學,會用十字鎬鑿開病人的胸腔?而且我這又不是心理問題!”


    “其實你大可不必質疑我的專業性,作為一名偵探,會一些非常規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


    “我還有獸醫證。”


    “混蛋!”吸血鬼牛郎阿方索震怒,起身就是一拳襲向伊藤源。


    伊藤源不躲不避,抬手接住他的一拳,並不是很用力。


    這下輪到阿方索的吃驚了,他這才注意到伊藤源的變化。開玩笑,自己可是吸血鬼啊,哪怕現在虛弱,剛剛也沒有用全力。


    可伊藤源作為人類不使用靈能竟然能毫不費力的接下這一拳。


    伊藤源同樣有些訝異,他的力量的確產生了質變,卻沒有那種突兀、無法掌控的感覺。


    隻覺得一切都很自然,仿佛與生俱來,陪伴他十幾年了一般,這與他此前使用係統力量的感覺都有所不同。


    阿方索陷入思考。


    身體素質這種東西,並不能可以在短期內迅速提升。


    而據他所知,伊藤源並非這種能力類型的靈能者,這就很奇怪了…


    除非...某些被靈能局嚴令禁止的儀式,例如獻祭等。


    “你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不對!我昏迷多久了?”


    難道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足夠伊藤源鍛煉出強壯的身體?


    伊藤源無奈,但也懶得跟他多解釋:“九天而已。”


    在某種意義上,自己確實經曆了某種邪惡的獻祭儀式,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在自己身上。


    嘖,下麵又開始蠕動了,好惡心啊...


    伊藤源滿臉黑線,這該死的係統。


    阿方索本想繼續追問,可算了算時間後,又朝伊藤源,道:“中元節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中元節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在家裏睡一覺唄。”伊藤源疑惑。


    中元節那天的夜裏可不是開玩笑的,萬靈齊聚,百鬼夜行。


    給的再多,伊藤源也不會接受這一天的委托。


    除非嫌自己生活太平淡或者活得太久,想要找點刺激。


    “這次的中元節與以往不太一樣。”


    伊藤源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前段時間,全瀛洲最大的靈能者即時通訊平台eden上,突然出現大量關於此次中元節的傳聞,無一例外都在闡述這次中元節的危險程度。


    可哪年不是如此?


    每年的中元節前夕,總會有一幫人跳出來宣揚末日理論,說這次的中元節便是瀛洲的末日,隻有信仰他們的主,才能登上通往新世界的船...巴拉巴拉...


    多少看得人有些審美疲勞。


    阿方索很快猜到他的想法,擺手道:“不,這次的確不一樣”


    伊藤源疑惑,他的信息渠道是不如這位金牌牛郎的。


    這便是牛郎這一崗位的獨特優越性了。


    那些肯為他花費大把鈔票的女人,在酒後自然不會介意將自己知道的秘密和情報與他分享,其中不免會有社會地位不凡的貴婦。


    因此,阿方索說出的情報,伊藤源都會較為重視。


    “我有位客人,與靈能局高層的關係很不一般。她在一次醉酒後,不斷重複說,中元節要離開東京,還絮絮叨叨提醒我小心這次中元節。”


    “其中提到了一個關鍵詞:十災。”


    “十災?”


    “是的,醒來後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酒後失言,匆忙離開了會所。”


    伊藤源琢磨著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匯,他了解阿方索,不會在這個方麵和他胡扯。


    這些天靈能局的巡查力度確實比往年更大了些。


    阿方索見他思索,也歎了口氣,做作扶額道:“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又這麽可能去吸狼人血呢?”


    伊藤源頓時樂了,笑道:“不是饑不擇食?心癢難耐?”


    “滾蛋,吸收狼人血能夠在短期內獲得一些狼人的特性,足夠持續到這次中元節結束。”


    “那你還真是溫柔,居然沒有順手殺了那個狼人少女,你應該能很輕易做到吧?”


    阿方索沒有反駁,隻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沒事我就先迴去了,消失這麽多天,監視我的王八蛋們恐怕要急眼了。”


    伊藤源自然不會給他就這樣逃走的機會:“先把房間裏的血給我清理了。”


    他可不想用這滿牆的限製級畫麵,去汙染房東或是鄰居們的眼睛,雖說他們大概也不敢來這棟屋子的地下室。


    “還用你說?這可都是精華。”阿方索說著便伸出雙手,滿牆血液如同活了過來,齊齊流向他的手掌,隻在牆上留下了點點痕跡。


    “那勞煩你下次不要在別人家裏噴射你的這些精華。”


    “哦!拜托你不要說的這麽惡心,這裏還有女士呢。”


    一直在站在門口的陽子露出嫌惡的表情,並不想搭理這兩個男人。


    阿方索和伊藤源一樣,同為二階靈能者。


    至於為什麽不把他歸類在邪祟中,則也是因為阿方索從未吸食過人血。


    他們二人也經曆過數次對練,在伊藤源不動用係統的情況下,兩者實力差距並不明顯。


    而伊藤源此時已被天縛強化,阿方索也擁有了狼人的特性。


    誰更強,猶未可知。


    但這恐怕得在中元節之後才能驗證了。


    送走了阿方索,伊藤源坐在一樓的辦公桌前開始查詢有關‘十災’的信息。可能夠獲得的隻有神話傳說中的隻言片語。


    但毫無疑問,這象征某種可怕的災難即將到來。


    而eden論壇中,官方的隻言片語和大家族的動向都在不斷暗示,的確有大事即將發生。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合在一起,拚湊成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離開?或許能行,但直覺告訴伊藤源,這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況且...


    伊藤源抓起,舔他腳後跟的黑貓一陣揉搓,這是他在來到東京後撿到的流浪貓,取名叫:無災。


    “你叫無災,一定可以帶我們度過這所謂的‘十災’吧。”他高舉著黑貓,調笑道,而黑貓隻是喵喵亂叫,抓撓著伊藤源的手。


    他與這隻貓還有地縛靈少女陽子共同生活了多年。


    陽子站在他的身邊,道:“你離開東京不就好了,有什麽需要擔心的。”


    “沒這麽簡單,若隻是離開東京就能解決問題,那靈能局早就開始疏散普通群眾了。”伊藤源對此不以為然。


    缺乏關鍵信息,他沒法做出判斷。


    隻能去找那些該死的情報商了嗎...


    伊藤源看出了陽子的顧慮,微笑道:“沒事的,我會想辦法。”


    他想起初見東方陽子的那天,少女的怨氣大的足夠將這條街變成地獄,是真正的一級怨靈。


    哪像眼前少女這般可愛。


    陽子歎了口氣:“你大可不必顧慮我,我是地縛靈,是沒法離開的。你我也沒有簽訂任何契約。”


    伊藤源很自然的將貓放迴地麵。


    “放心吧,會有辦法解決的。”


    他輕輕撫摸陽子的頭發,手感很好,隻是有些冰涼,沒有人的體溫。


    地縛靈,因為某種執念而被束縛在某地,無法離開、無法轉世。


    隻有執念又或是心願完成後,才會消散,去往黃泉投胎轉世。


    這便是伊藤源來到東京後的第一個委托,幫助地縛靈少女-東方陽子完成心願。


    陽子看著伊藤源有些疲憊的麵龐,這個明明年紀大不,卻非常早熟的大男孩。


    記憶把他帶迴數年前,這座小屋裏,那個與她差不多高的男孩握著她的手,口中說著自信的話,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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