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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見禮完畢,觀音婢微笑著誇讚李元吉,「看來四叔的武藝這幾年精進了不少。」


    李元吉得意地道,「要不是做這太原郡守,我能和阿爺、大兄、二兄一樣,也可以上場殺敵。」


    觀音婢搖了搖頭道,「四叔現在上戰場,應該還不行。」


    李元吉將眉毛一揚,瞪著三白眼問道,「為何不行?這宮中守衛無人是我的對手,到了戰場上,我也會所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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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婢看著李元吉,認真地道,「我聽你二兄說過,戰場上不是如四叔這般打仗。」


    李元吉梗著脖子不服道,「戰場上是如何打的?」


    觀音婢道,「我聽你二兄說,戰場上是兵挑兵,將挑將,我軍的將軍,將敵方的將軍殺死以後,再率領士卒衝殺過去,領兵的將軍要武藝超群,我們才能打勝仗。」


    觀音婢說完,看了看唐憲,問道,「唐將軍,戰場上是不是這樣?」


    唐憲點頭道,「確如夫人所說,在戰場上領兵的將軍武藝不行,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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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對自己的武藝自視甚高,他炫耀道,「這宮中守衛上百人,沒有一人是我的對手,難道我還不配領兵打仗嗎?」


    觀音婢語中略帶輕視地道,「這宮中守衛隻不過是普通士卒,打敗他們並非難事。」


    她說著指了指身旁的丁記坎和長孫湛,接著說道,「你看他們二人,武藝雖說不錯,卻沒有資格領兵打仗,所以你二兄嫌他們武藝不行,就將他們留在了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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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翻眼看了看丁記坎和長孫湛,不屑道,「二兄不讓他們領兵,肯定是他們武藝不行。」


    觀音婢故意拿話激李元吉,「他們武藝雖不是太好,但是贏四叔卻是輕而易舉。你如能將他們打敗,或許有可能可以上戰場。」


    李元吉本是個不服輸之人,說他不行,他偏要試試。


    他指著丁記坎道,「我想和丁將軍比試一下。」


    丁記坎連忙推辭道,「末將不敢和四郎君比,刀劍無眼,我怕傷著四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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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憲在旁邊說道,「何必要真刀真槍,你們不如也用木棍比試。」


    丁記坎故意裝作不願用木棍比試,「木棍怎能比出輸贏?和實戰差得太遠。在戰場上被紮上一槊就是一個血洞,非死即傷,用木棍比試,捅到身上不痛不癢,這就是小孩子的遊戲。」


    李元吉堅持要比,他對丁記坎道,「要不我們拿真槊來比?」


    丁記坎繼續推辭道,「末將實在不敢,如果真正傷著四郎君,末將哪裏還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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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婢見李元吉已經上套,就建議道,「四叔想比試也可以,我看就用木棍,如果誰被刺中,就當作真的死傷,躺到地上半個時辰不準動,體驗一下戰場上受傷的滋味,你看好不好?」


    李元吉與守衛們比試,一人對多人仍然是場場必勝,他對自己的武藝信心十足,聽了觀音婢的建議,他毫不猶豫地道,「就如二嫂所說。」


    觀音婢笑看著李元吉,說道,「四叔乃是郡守,說話可要算數。如不算數,傳出去可讓文武官員笑話。」


    李元吉鼻中輕輕哼了一下,說道,「說了當然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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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仍是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孩子,怎麽鬥得過幾個足智多謀的成年人?


    以前,溫大有和唐憲覺得李元吉不好侍候,是因為李元吉任性,他們職務比李元吉低,不敢管罷了。如果職務比他高,早就把他收拾得服服貼貼。


    觀音婢則不同,她是李元吉的家人,是李元吉的長者,她出麵整治李元吉,心中則沒有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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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在李淵心中的份量,觀音婢不比李元吉輕,而且她還有李世民撐腰。


    論事情的對錯,觀音婢占在理上。


    論身份的尊貴,李元吉是四品的太原郡守,觀音婢則是二品的敦煌公夫人。


    如果李元吉不服,想要來硬的,觀音婢也不怕,丁記坎、長孫湛收拾李元吉,如捉隻雞崽一般。


    所以,觀音婢心中沒有顧忌,整治李元吉就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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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婢見李元吉已掉入彀中,便不露聲色,對侍立在一旁的宦者道,「我等要觀看郡守與丁將軍比武,你去讓人搬幾張矮榻過來。」


    宦者連忙讓人搬來幾張矮榻,放在空場的東側,觀音婢、溫大有、唐憲、長孫湛麵西而坐。


    李元吉、丁記坎則各自從守衛手中拿過一根木棍,準備比試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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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將木棍豎在身前,相互拱了拱手,然後操起木棍開始比試。


    丁記坎剛才觀看李元吉與宮中守衛打鬥,感覺到他武藝還不錯,所以不敢輕視,怕稍有疏忽讓李元吉鑽了空子,這樣自己丟人是小,還會打亂觀音婢的整個計劃。


    一開始,丁記坎非常小心,想試一下李元吉的底細。


    經過幾個照麵之後,丁記坎感覺到李元吉槊法還算精妙,力氣較之常人要大得多,但他畢竟年齡還小,力氣還沒有完全長成,比丁記坎要遜色得多。


    比試武藝,技巧占一定的成分,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力量。沒有力量,再精妙的招式也是花拳繡腿,難以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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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清李元吉的底細之後,丁記坎便開始放心施展。這時正好李元吉拿棍來刺,他躲過棍稍,搶身進前,李元吉手中木棍失去著力之處。


    丁記坎伸左手抓住木棍尾部,與李元吉手握處相距半尺,右臂肘部頂李元吉下頜,李元吉連忙鬆開手中木棍,向後躲閃。


    李元吉向後躲閃還未站穩,丁記坎彎著的右臂已伸開,持棍點在李元吉的胸部,李元吉胸口劇痛,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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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憲看李元吉以手捂胸跌坐在地,怕他一會兒反悔,連忙問道,「四郎是否被丁將軍刺在了胸口之上?」


    李元吉左手還捂在胸口,也不好抵賴,隻得點點頭。


    丁記坎將兩根木棍都交在左手,伸右手去拉李元吉,關切地問,「四郎君有沒有受傷?」


    李元吉坐著沒動,沮喪地道,「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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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婢微笑看著李元吉,說道,「四叔,沒事就好,但你不要忘了剛才的約定,被木棍刺中,便算作死傷,要在地上躺半個時辰,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


    李元吉隻是一個被寵壞的半大孩子,剛被丁記坎擊敗,挫傷了銳氣,沒有家中長者為其撐腰,在觀音婢麵前也沒有尊貴的身份可以依仗,他身上驕橫之氣頓失,不得不老老實實按照事先的約定,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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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婢見李元吉如約躺在地上,暗中會心地一笑,他交代侍立的宦者,「你讓人記好時間,再為我等每人斟一盞酪漿。」


    那宦者依言提來酪漿,給觀音婢、溫大有、唐憲等人斟上。


    觀音婢、溫大有、唐憲、丁記坎、長孫湛五人,就當李元吉不存在,幾人喝著酪漿,開始談論戰場上死傷者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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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記坎、長孫湛談起雀鼠穀剿匪的經曆。


    長孫湛繪聲繪色地向幾個人描述,「想起雀鼠穀剿匪,我至今仍覺得戰場上血腥殘酷。」


    「當時數萬盜賊唿喊著衝向我們幾千人,多虧是唐公設下了妙計,否則我們幾千人哪裏勝得了數萬人?」


    「唐公先安排步兵、騎兵對盜匪一陣亂射,那箭如飛蝗一般射向盜匪。箭雨過後,唐公命我方騎兵衝入敵陣。」


    「我躍馬揮槊向前衝鋒,一槊捅一個在盜匪身上,那盜匪的血「噗」地濺了我一身。但那盜匪沒有當即就死,因為要憑敵人首級記功,我就用槊尖將他挑起來,斬下他的首級,用他的頭發係在我的腰間。」


    長孫湛說著,用手拍了拍右邊後腰,「就是掛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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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接著說道,「我當時殺了兩個盜匪,兩個人頭掛在腰間,就這樣仍然躍馬衝殺。現在想起來還有些不寒而栗,如今還偶爾恍惚感覺到,有兩顆人頭在自己腰間來迴滾動。」


    由於他說得太過逼真,觀音婢連忙製止道,「阿湛不要再講,再講我晚上會做惡夢。」


    長孫湛嗬嗬笑道,「說起來做惡夢,我有幾次都夢到,有人頭在腰後頂著自己。醒過來就驚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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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說著,觀音婢偷眼去看李元吉,見他躺著靜靜不動,似乎在聽長孫湛講故事,好像還聽得津津有味。


    觀音婢朝幾人呶了呶嘴,溫大有等人停下談話,向李元吉看去,隻見他正眯著眼平躺在地上,似乎在傾耳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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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觀音婢等人停止了說話,李元吉睜開眼睛,翻著三白眼看過來,問道,「怎麽不講了?」


    看著李元吉讓你啼笑皆非的模樣,觀音婢心想,論官職他是一名郡守,實際上還是小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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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二章死亡體驗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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