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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你這是?”


    甄有才苦笑著點了點頭,呂洞賓臉上的笑意隱去,兩條劍眉深深的蹙在一起。


    小年夜那場戰鬥之後,甄有才曾玉化了三分鍾,在這之前他也曾玉化過一次,此時的他雖然臉色恢複了正常,但呂洞賓是什麽修為,他一眼便看出師弟的身體出了問題。


    藍采和是實打實的仙人,是與他的七位仙友一起共同經曆雷劫後飛升到仙界的。


    飛升後他便是擁有仙軀的仙人,除非用特殊的方法,否則他的仙軀便無法直接迴到凡間,更何況剛飛升的是人仙,他已經升了一級成為了地仙。


    人間的空間等級太低,容不下仙軀這種存在,所以仙人下界要麽像溫新這樣,仙魂出竅離體,要麽便像呂洞賓這樣,用一道身外化身。


    打溫新一頓他都想不到,藍采和是怎麽能將自己的仙軀帶到凡間的。


    從仙人的角度來說這不科學,或者說這不玄幻。


    人間為什麽容不下仙軀?


    簡單的說是因為仙軀內包含的能量太過巨大,需要更高級更穩固的空間才能包容。


    在人間,能量聚集到一定的程度便會以各種形式快速的釋放,常見的形式有雷暴、有台風,藍采和便是依著這個思路想出的辦法。


    當然他也不是第一個想出來的,之前也有仙人試過,隻是沒留下記載,僅在仙界有幾段傳聞。能量多了,放出去不就完了,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因為這需要做到兩點,第一、能量需要持續釋放以達到某個臨界點;第二、要保證仙軀在釋放的過程中不會自動補充新能量。


    藍采和想了笨辦法,讓自己受傷,受了傷的仙軀便不會自動補充能量,得修複好了之後才行。


    如果讓溫新來評價他的做法,他會說:


    這是個腦殘的想法,他是個有病的仙人。


    沒錯,藍采和從下界之日起,就一直是個有病的仙人。


    他仍然是個地仙,但他體內的能量卻比剛飛升的仙人還少,藍采和就是用這個笨辦法騙過了這一方麵天地,帶著受傷的仙軀隱居於人間。


    盡管如此,他依舊是人間第一,因為同樣的能量,從地仙手上施展出來,效率和能耗比絕不是一個沒有飛升的修道者可以比擬的。


    隻要他不過分的使用能量,便可以一直瞞騙這方天地,在人間存活很久很久,過他的逍遙日子。


    為什麽說很久很久,而不說永遠呢?


    因為任何事靠瞞騙都過不了太久,凡間容不下太過巨大的能量,要麽釋放開來,要麽便向內坍縮,隨著時間的推移,藍采和體內的能量會向內坍縮凝聚成晶,也就是逐漸玉化。


    這個玉化的周期很長,隻要期間不受傷,本來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的,可藍采和也就是現在的甄有才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他救了重傷不治的石磊。


    這一次,甄有才所用的能量並不算多,可石磊是天靈根,當時的狀況基本是死透了,救一個這樣的人本來就有違天道,天靈根的人活不長又是一重天道。


    他這是逆天而行,導致這一方天地降下懲罰令甄有才受了傷。


    第二件,他在控製仙陣的同時放了個大招。


    甄有才本來就是個病人,卻硬要強行運用大量的仙力,如果他當時放棄控製仙陣,單開個大招是啥事都沒有的。


    可要他不管周遭凡人的生死,他做不到。


    不管是救石磊,還是小年夜的大戰,這兩件事都與溫新脫不開關係,但甄有才並不這麽想。


    他做事一向順應心意,心裏覺得這麽做應該,那便一定要做。


    至於這麽做會付出怎樣的代價,甄有才從來不考慮,在他看來,人活著如果不能活個順心,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一個連神仙都可以不做,都願意放棄的人,還在乎什麽代價呢?


    甄有才將這三年中發生的大事簡單的說了說,然後看到他師兄的眉頭一直緊皺,下意識的便想用手拍拍呂洞賓的胳膊,剛抬起手又想起這隻是一道化身,是拍不到實體的,隻好戚戚然將手放下問:


    “師兄,師父他可好?其餘幾位仙友近況如何?”


    呂洞賓低頭看著遠方的群山,神色黯然道:


    “他們....對往事早不記得了,如今已和其他仙人無異,都是一心問道,凡間往事...提都不會提及,所以我與他們的往來也逐漸少了,隻是師父那裏走得勤一些。”


    聽了師兄的迴答,甄有才也低頭朝呂洞賓望向的山峰看去,神色中有幾分落寞,兩人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不談這些了,師弟,再去一趟方壺山吧。不想這人間早已靈氣荒蕪,竟還有這般兇險,還是趕緊再封存一道劍氣給你,我才好安心。”


    呂洞賓二人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玉閶峰上又是萬年不變的寂靜,在甄有才駐足之處,僅留下兩個淺淺的腳印,上麵還粘著些許塵土,可不到片刻,這兩個腳印與塵土便消失不見,可見這座仙山果然神奇不凡。


    呂洞賓口中的方壺山,又名方丈山,說是一座山,其實是一方小世界。


    方壺山並不出名,但說到蓬萊仙山,在華夏應該是無人不知的。


    相傳海上有五座神山:岱嶼、員嶠、方壺、瀛洲、蓬萊。


    據《列子·湯問》中說:“其山高下周旋三萬裏,其頂平處九千裏,山之中間相去七萬裏,以為鄰居焉。其上台觀皆金玉,其上禽獸皆純縞。珠玕之樹節叢生,華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聖之種,一日一夕飛相往來者,不可勝數。而五山之根無所連箸,常隨潮波上下往返。.......最後二山飄去不知蹤跡,隻剩下方壺(方丈)、瀛洲、蓬萊三山了。


    這已是兩千年前的記載,而今的人間,蓬萊早已消失無蹤,五座仙山僅存一座方壺。


    想當年,人間靈氣充足,而大部分的靈氣都被抽取用以供養這五座仙山,仙山上的各種奇珍異獸,大部分都作為貢品敬獻於仙界。


    彼時時常有仙界之人降臨凡間,玉閶峰上仙門常開,這番景象已消失了一千多年。


    就連方壺仙山,都沒了當年的氣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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