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局的同仁向路仁嘉告別後,又紛紛過去安慰他的媽媽。


    而司維是長長隊伍中最後的一個。


    等他過去安慰時,其他同事們早已經出到8號吊唁廳門外走廊,隻剩許還青一個人還在門口處等候。


    “抱歉,路太太,我沒能把仁嘉活著帶迴來。”司維滿懷歉意道。


    路仁嘉媽媽一臉憔悴,卻強行打起精神安慰他:“這不關你的事,無須太過自責。活下去比什麽都好。”


    “可無論怎麽說,我都是唯一的幸存者。允許我致以最誠懇的歉意,請節哀順變。”


    “嗯,謝謝你今天能夠到來。”


    司維便趁機將尹海山給的芯片遞過去。


    “這是我們城防局的一點補償,雖然並不能彌補些什麽,但請你一定要收下。”


    路太太緩緩接過去,“好,替我謝謝你們局長。”


    司維再次點頭致意後,便走向許還青。


    “老許頭,站在路太太旁邊的是誰啊?”


    “那是路仁嘉的女朋友。”


    “這樣,我怎麽看起來她和路太太關係不大好?”


    方才二人基本都沒有什麽交流。


    “我也聽說路太太並不是很喜歡這位準媳婦。”


    司維感慨,想不到跨越兩界,婆媳關係依舊是個難以調和的命題……


    等到二人出到8號吊唁廳門外走廊時,刑事科調查一組的探員和行動隊隊員都在此處等候著。


    “你們在這幹嘛?”許還青再次發問。


    所有人都望向右手邊。


    方才在台上吟唱佛經的僧人正在那候著。


    “施主好,電音告別法會可否滿意?”


    “滿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法會的賬單尚未結清而已。”


    “行。去哪裏結賬啊?”


    “請隨我來。”


    那位頭綁銅色缽盂,耳掛覆蓋式耳機的僧人立馬領著眾人往電音寺大廳走。


    兩分鍾後就來到一個寫著“人人可修行”的功德箱前。


    功德箱旁邊有著與孫大娘水餃店一樣的顯示屏。


    “掃眼付款是吧?”


    “沒錯,施主。”


    司維便領頭對著顯示屏準備掃眼。


    “老許頭,是一萬聯邦幣沒錯吧?”


    “對,盡管掃,多還少補。”


    這意思怕是要我多掃點吧……


    他將左眼對準顯示屏讓其掃描。


    眼前看著五位數在跳動,他忽然覺得,這個一萬聯邦幣的數目怎麽如此清晰呢?


    後麵的同事們看見他確實付了一萬聯邦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便都紛紛高興地排隊掃眼付款。


    那位頭綁銅色缽盂,耳掛覆蓋式耳機的僧人向司維走過來。


    “施主可真是大方啊,這是我的名片,請你笑納。以後若是有什麽白事,請記得聯係我。”


    他哭笑不得地接過這張有著金屬質感的塑料名片。


    這麽積極,難道電音僧也要計算業績?


    “鐵本法師是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鐵本見所有人都付完款,便雙手合十道:“8號吊唁廳的偏廳給各位施主準備了些果酒、瓜子和花生,稍後請各位移步享用。我還有一場法事,就不打擾各位了。”


    司維也學著雙手合十送別他。


    最後一個付完款的許還青走過來感歎道:“我電音佛不渡窮逼啊。”


    他頓了頓,又控製音量道:“各位方才也聽見了,偏廳有果酒和瓜子,我們等下一定要去吃。”


    “怎麽,電音寺還能給施主喝酒?”


    “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唄。”許還青打趣道。


    司維看了看周圍,疑惑地問道:“對了,那些行動隊隊員在哪辦告別法會啊?”


    “應該在公眾吊唁廳吧。”


    “那我們也過去慰問行個禮吧。”


    許還青點點頭:“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於是,二人出了大電音寺主殿,來到左側隻有一層,像倉庫那麽大的公眾吊唁廳。


    公眾吊唁廳極為樸素,連塊白布都沒有。


    裏麵停放著多具簡陋的黑色棺材,如果沒有那些家屬在附近,就完全分不清棺材裏麵誰是誰。


    司維心想,怎麽還有黑棺和透明棺之分?


    現在這場合明顯不是適合問這些。


    於是,他便和許還青一一向死者都鞠個躬後,就從公眾吊唁廳出來。


    並不是二人不願意呆久,而是有些家屬情緒崩潰了會責罵他們,說些怎麽不讓自己的一家之主活著之類的話語。


    出來後,司維邊走邊問:“老許頭,怎麽還有黑棺和透明棺之分啊?”


    “那叫白棺。躺在黑棺裏一般都要拉去焚化。白棺的則會拉去懸空樓停放一段時間,至於能停放多長時間,就得看家屬的‘錢’力了。”


    “那白棺是為了方便觀察死者的屍體狀態?”


    “是的。當然也是為了方便家屬一睹逝去親人的遺容。”


    “那懸空樓是什麽地方?”


    許還青立馬舉起手指著電音寺主殿的下麵。


    “下麵,足足有十八層呢。”


    司維不再說話,和他前往8號吊唁廳的偏廳。


    此時,城防局的眾人在裏麵喝著合成果酒,磕著瓜子。


    二人剛坐下,路太太和路仁嘉的女朋友便過來像大家致謝。


    許還青忽然起身敲了敲杯子,“我們請路太太說幾句吧。”


    路太太轉動手中的酒杯,稍微思忖,便開口道:“再次感謝大家今天來到這邊。我沒打算說什麽,也不想沒完沒了地提起我兒子。相反,我要講一個故事。


    那會兒他大概十八歲,當時他還在城防局的訓練營。有一天我接到城防局附屬醫院的電話,醫院的人告訴我說,他中了三刀,就在心髒邊上。


    我趕到的時候,他還清醒著,身上插滿著管子。我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自豪地跟我說,他擊敗了一個有賽博精神病的瘋子。接著還安慰我,媽媽別擔心,我福大命大,壞事肯定會繞著我走。


    我知道,他隻是不想讓我擔心罷了。”


    說完她就坐在一張椅子上。


    刑事科一組的一個探員立馬站起來:“仁嘉他不畏失敗,勇於與罪惡作鬥爭。他是我見過最陽光、最正直的人。”


    司維也站起來認真地說道:“仁嘉也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讓我們一起舉杯吧!”路太太舉起沉重的酒杯。


    眾人也紛紛跟著舉杯,安靜地悼念這位同事。


    司維又向路太太走過去,想再次致歉:“路太太,我……”


    “小夥子,你真不必過於自責,我兒子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路太太頓了頓又道,“葬禮不是為了死者,而是為了活著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賽博遊戲:我能剝奪異能提取屬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原野老村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原野老村夫並收藏賽博遊戲:我能剝奪異能提取屬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