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場上,李縣令看著場上的比鬥,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這哪裏是什麽來參加武舉的,說射箭吧,有的人連弓也拉不開,有的人拉開了,卻又夠不著箭靶;有的能射到這麽遠吧,準頭就沒有了。有那些舞刀掄槍的,就連李縣令這種文官也能看出,一點招式,氣式,架式都沒有,這簡直就是一批不學無術之輩在表演一曲鬧劇嘛,而且這鬧劇,怎麽都是他李縣令導演的,你說他鬱悶不鬱悶。

    本來開始李縣令見到有如此多的人來參加這次武舉,心裏還有一絲的欣慰,沒想到,沒想到啊,整個場麵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身為父母官,李縣令還不好說什麽,李鳳與春蓮卻沒有什麽顧忌,在一旁議論開了。看著乏味,兩人正商量著離開這鬱悶的地方,唱名官在下麵叫道:“麒麟村參加武舉的選手上場。”也許是喊的次數多了,現在連唱名官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隻見三個小夥子快步走入較場,首先對著李縣令以武人的方式一抱拳,就站在下麵等候下一步的指示。李縣令見這三人還有點英雄氣概的樣子,不禁暗自點頭讚好,突然想到麒麟村應該有四名選手,怎麽隻有三個上來呢,也不知道誰是嶽飛,李縣令發現自己對這個還沒有見過麵的小老鄉感起興趣來了。

    不用李縣令開口詢問,唱名官已經指著三人道:“你們村不是有四人報名嗎?現在為何隻有三人進場,還有一人因何未到?”上場的卻是王貴,湯懷,張顯三人,這也是周侗有意的安排,要知道,以嶽飛的能力,如果四人同時進場,明顯就會把三人比下去,那麽又怎能顯出三人的本事出來。見唱名官相問,王貴連忙照著師傅的吩咐道:“家師久未出門,又加上年老,故留下師兄嶽飛相隨,特命我等三人先行趕來,他們馬上就到。”

    李縣令聞三人裏麵竟然沒有嶽飛,心裏免不了有些失望,有心要先試試三人的本事,於是問道:“你等三人會何種兵器,準備先比考什麽?”

    湯懷上前一步道:“稟父母官大人,我等也想先考射術。”李縣令點頭示意唱名官安排,張顯連忙站出來道:“小民有事要稟。”李縣令小道:“你且說來。”張顯指著箭靶道:“這個太近了,顯不出我等兄弟的本事,煩請父母官大人命人將箭靶移遠一些。”李縣令沒想到張顯竟然提出個這樣的要求,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向唱名官一點頭。唱名官連忙吩咐守箭靶的守衛將箭靶往後移,張顯在一旁觀看。本來縣試的箭靶是60步,省試是80,到京城的國試就要100步了,要達到這麽遠的距離,最少要有能開三石弓的臂力,至於眼力就更不用說了。守衛首先將箭靶移到80,張顯覺得太近,又移到100,仍然覺得不趁手,等到守衛移到120步,張顯才心滿意足地點頭稱可。

    此時較場無論是觀看的,還是來參加武舉的,無不像看希奇一樣的看著張顯,120步,如果他能夠中靶,意味著國試他們也可以參加了,完全可以免除省試破例推薦到國舉;不過話又說迴來,如果三人沒有射中,想來也會被人羞死。張顯先射,隻見他張弓搭箭,速度其快無比,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那支箭已經飛射而出,等大家反應過來,那箭靶守衛已經高聲叫道:“紅心,滿分。”隻是張顯自己看得清楚,雖然中了紅心,卻也偏離了少許,不禁有些鬱悶,心想還是太急躁了。

    湯懷第二個射,正中紅心,全場嘩然,再到王貴,也是紅心,李縣令驚喜地站了起來。第二輪,張顯這次不再快速發射,瞄準後才射,正中紅心,接下來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懸念,三人三箭全中。再到表演兵器,三人也博得了滿堂的喝彩。李縣令親自將武舉人的證明發到三人手上才問道:“我觀你們的槍法如出一轍,應是同一師傅所教,令師何人,能否介紹我認識?”

    張顯笑道:“我們正是同一師傅所教,恩師上周下侗,馬上就要到了,啊,他們來了。”說著指著不眼出趕來的一行人。聽到是周侗,李縣令心情那個激動啊,趕忙迎上前去,說來,周侗還是李縣令的恩人呢。

    周侗哈哈大笑,三員外得知兒子終於取得了武舉人,也是心懷大慰。對於嶽飛,李縣令笑道:“既然是恩公的愛徒,想來功夫自然不差,我這就命人將武舉人的名字登記上去。”周侗擺手道:“哪能這樣,如果不參加選舉就給予登記,天下武人都非說你我不可。這樣吧,還是讓嶽飛上較場演示一番,縣令再論功排名吧。”李縣令知道周侗不願意賣這個人情,看他對這嶽飛信心十足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於是命人準備。

    嶽飛一旁笑道:“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我一次可以將三次的比試都完成。”說著叫守衛將三個箭靶排成一排,分別相隔20步,嶽飛取出紫金麒麟弓搭箭對著箭靶一射。好一箭,大家放眼望去,那箭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快地穿過第一個箭靶,射穿第二個,正中第三個箭靶的紅心。

    守衛派上前去一檢查,前麵兩個箭靶也是從紅心穿過。三個箭靶加起來與嶽飛相隔160步,加上穿透力,那需要多大的力量啊,尤其難得的是,在嶽飛臉上,並沒有驕傲的神情,仍然一副謙虛謹慎的樣子。小小年紀知道鋒芒收藏,難得,真是難得,李小姐眼裏也放出一絲柔和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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