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庸停步後,細碎的石子向前滾去,卻忽然落向了下方,仿佛穿透了土地一般消失不見。


    什麽情況?


    王守庸一愣,隨後試探性地向前邁出一步,腳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地麵,探到了下方。


    雖然從肉眼上看,地麵沒過了他的小腿,可腳下傳來的卻是空空蕩蕩,沒有半點落腳的實感。


    “地麵是空的。”


    王守庸挑眉,蹲下身來,伸手小心翼翼地向下探去。


    依舊摸了個空。


    眼前雖然迷霧籠罩,但前方也是一片坦途,地麵分明灌木叢生,土石逼真,又怎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王守庸皺眉,隻略一思索,便喚出了麵板。


    【神的骰子】。


    “我若是選擇將腦袋探下去查看,此行吉兇如何?”


    意念一動,麵板上的骰子開始轉動,一陣霧蒙蒙地轉動過後,骰子漸漸停下,幾個字出現在骰子的每一個麵。


    上上吉。


    看清楚了答案,於是王守庸不再猶豫,放心地趴了下來,撅著屁股,將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到了地麵下。


    反正無人看到,也無需在乎形象。


    腦袋探入地麵的一瞬間,他的眼前便亮起了煞白的光芒,就像是誤入了迷蒙仙境一般,眼前什麽事物都看不清楚。


    直到過了三四個唿吸後,白光消失,眼前的景象這才出現在他的眼前。


    冷汗,悄無聲息地從王守庸的額角冒了下來。


    他總算知道剛到小亂淵時,胡校尉所說的“地勢奇峻”是什麽意思了。


    隻見眼前出現的,赫然是一處懸崖峭壁,地底幽深,一眼竟然望不到底,隻看得見一片幽黑,峭壁之上無數根宛若尖刺一般的石塊向上聳立,被陰煞氣息侵染的石塊,堅固程度不容小覷。


    而他方才所見的坦途地麵,隻不過是類似幻陣的存在,看得見,卻觸不著。


    若是毫無防備地一腳踏下,這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王守庸擦了擦冷汗,略微定神。


    凡有不和諧之處,其中必有原因。


    更別說麵板上的骰子顯示的不是其他,而是“上上吉”!


    “所謂的上上吉又在哪裏……”


    王守庸目光巡視,入目的卻都是一片冰冷陰煞的尖石,哪裏有什麽“上上吉”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即將要收迴視線時,鼻間卻又忽然飄來了一道和方才如出一轍的淡淡花香。


    很清淡,卻很真實。


    鼻尖抽動,王守庸眯著眼睛,漸漸轉頭,沿著香味傳來的方向看去,終於讓他發現了異樣。


    隻見一朵大約巴掌大小的花朵,在懸崖的罡風獵獵中,正輕輕搖曳,其花朵有兩個花苞,一黑一白,盛開到了極點,旁邊的枝葉更是純黑無比,整株掩藏在黑白交雜的土石中,顯得極為不顯眼。


    它的顏色,便是天然的保護色。


    “好家夥,原來是你。”


    王守庸鎖定了目標,隨即不再猶豫,翻身而起,手一撐,身子便沿著懸崖峭壁爬了下去。


    他的身形矯健如同壁虎,抓著一塊塊凸出的石塊,捏住一根根聳立的尖刺,輾轉騰挪,隻花了十幾個唿吸,便來到了這奇異花朵的旁邊。


    而正是來到了花朵邊上,王守庸這才發現香味比自己想象的要濃烈許多,隻不過因為有懸崖罡風的存在,才將香味大大衝淡。


    而即便是如此猛烈如刀劍的罡風也沒有將花朵撕碎,如此便可見花朵神異。


    他隨手便將花朵摘了下來,放在鼻尖嗅了嗅,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隻覺得聞了之後神清氣爽,渾身的疲憊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奇異。


    然而這就是所謂的上上吉?


    王守庸心中疑慮,將視線望向下方,眯了眯眼。


    隨手將花朵揣進懷中,王守庸便沿著陡峭的石壁,倒轉身子向幽深的懸崖下爬去。


    隻不過這一次,王守庸顯然失望了,爬得不過百丈距離,罡風便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別說如剛才一樣的花朵了,就連一根毛都沒見到。


    與此同時,隱隱地,下方還有一股危險到令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氣息傳來。


    也不知是有什麽危險存在。


    猶豫了一陣,王守庸便再度意念一動。


    麵板助我!


    【神的骰子】!


    “我想要向下探索,這個選擇如何?”


    骰子一陣轉動過後,不出意料地,六個麵都浮現了三個漆黑的字樣。


    下下禍!


    王守庸當機立斷,以此生從未有過的速度向上攀爬而去,沒有絲毫停留,甚至手都揮出了殘影,身形迅捷無比。


    不是怕了,而是懂了。


    過了片刻,王守庸便再度來到了發現那株奇異花朵的地方,又過了幾息,腳下落地,重迴地麵。


    然而這一次,重迴地麵後,眼前卻再沒有閃過什麽白光,也沒有什麽奇異變化。


    迴頭看去,原來一片坦途的地麵,赫然出現了方才所見的懸崖峭壁。


    幻陣消失無蹤。


    “果然是你。”王守庸從懷中掏出花朵,眼神放光。


    雖然不知這花朵作用,但既然是麵板判定的上上吉,那就不會有錯。


    擺弄了一陣,察覺不到任何神異,王守庸便準備將花朵重新塞迴懷中。


    他認不得,說不定胡承平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再不濟,廖大人,亦或者司徒兄妹總該知道這花朵來曆用法。


    然而就在這時,側方卻忽然傳來了一道驚喜的人聲。


    “陰陽兩生花!沒想到此行還有意外之喜!好好好!”


    一道人影從迷霧中緩緩走出,雙眼放光地盯著王守庸手中的花朵,驚喜大笑。


    王守庸側哞,平靜地看著這人,默默地將花朵塞迴了懷中。


    隻見此人麵容俊逸,仙風道骨,頭上束了個發髻,手中持著一根金枝,身上衣物鎏金燙紋,頗具古風的同時華麗無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看向王守庸的眼神,卻令王守庸感受到了久違的作嘔惡意。


    “你是除妖司的武夫,不知是哪個縣的?”


    王守庸沒有迴答,轉身便朝著濃霧走去。


    與那對師姐妹一樣,他從這人身上,雖然察覺不到危險,卻也也同樣感受不到任何天地之氣的流轉。


    不知深淺,不必犯險。


    這麽想著,王守庸便打算離開此地。


    然而見到他轉身,身後的那名青年,卻忽然笑了起來。


    聲音陰冷無比,仿佛毒蛇吐信。


    “賤民,誰允許你走了?”


    ……


    話音落下,王守庸便停下了腳步,他的眉頭,不自覺地便皺了起來。


    他忽然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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