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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逸攥拳瞪眼,語氣遲疑:“我也沒希望嗎?”


    “你要是足夠優秀,會淪落到sbx(單板障礙追逐)這樣的冷門項目?”


    李長逸如遭雷擊,直勾勾地瞪著對方。


    對他來說,唐槐這句話這就像給他的運動生涯判了死刑,既難過又無助。


    “既然我們這麽不堪,你為什麽留在這裏?”


    “哈哈,這裏工資高啊!”


    唐槐再次用大實話噎得李長逸說不出話來,他隻好生氣地往椅子上一坐:“那照你這樣說,我們幹嘛還要訓練呢?大家一起混日子掙工資得了?”


    唐教練把小本子合上,認真地看著他:“哎,也可以啊,隻要你願意,我絕對滿足你。”


    從對方犀利的目光中,李長逸讀到了一絲失望,同時也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壓的他忍不住挺直腰杆抵抗:“哼!我可不會被你嚇唬住。我一定要拿冠軍給你看看,也要讓其他看不起我的人後悔!”


    他雙手握著那本薄薄的冊子,默念著“冠軍之心,磐石之誌”八個字。


    唐槐哂笑,甩手遞過來一摞紙條:“年輕人可以狂,但是一定要有狂的資本,你現在還差得遠呢,迴去加練吧,對了,把其他人也叫上。”


    李長逸呆住了:“今天是休息日啊,大家難得放鬆的時間……”


    “我這是為你們好,還有27天開展第一輪篩選,你們這群歪瓜裂棗不加倍努力,如何趕得上前麵的七百多競爭對手?”


    唐槐揮揮手趕他出門,自己卻沒有去健身房的意思。


    這可給李長逸出難題了,他自己去加練很容易,但是通知項目組另外24個人一起練就難了,人家會聽他的嗎?


    李長逸離開學校三年了,淡忘了集體學習與生活的經曆,相對來說有些孤僻和自閉,加上他在隊內的人緣不佳,對這個事情還真有點怵頭。


    “好鬼死黑仔啊(真他媽倒黴)!”


    他抓狂地拉扯了幾下頭發,終於下決心挨個敲開宿舍的門:“給,今天的加練計劃,唐教練剛發的。”


    許多人拿到紙條立刻發出哀嚎,不等李長逸走遠就開始抱怨咒罵,什麽難聽的話都有,並且不僅僅是罵唐槐。


    李長逸聽得煩心,剛才對唐槐升起的一絲好感又開滑坡。


    他隻能上了跑步機,用揮汗如雨來清理腦子裏的負麵情緒。


    奇怪的是,二十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人跑來訓練,整個健身房空蕩蕩的,隻有十來個勤奮的外人在揮汗。


    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李長逸決定再去喊一遍。


    這時又高又壯的女生走過來,一把拉住了李長逸的胳膊,並且小聲說:“我來啦,我來啦。”


    待對方摘下毛茸茸的棉帽和圍巾,李長逸才認出是武纓,他驚訝地問道:“其他人呢?”


    “唉呀媽呀,你可憋等了,他們不會來的。”


    “為什麽?”


    “因為今天是休息日啊,唐老鴨沒理由強迫他們來訓練。”


    “唐老鴨?這是你們給教練起的外號?你們也太胡鬧了。”李長逸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唿,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一笑了之,如今不一樣了,他知道唐槐是真心待人,那就不忍其被詆毀。


    武纓擺擺手:“管他呢,反正大家都這麽叫。我跟你說啊,他們還打算坑你呢。要是唐老……唐教練追問,他們就一致說你沒通知到位。”


    李長逸立刻火冒三丈:“這群撲街含家慘@#&*%…”


    他擼起袖子準備挨個揍一頓的,卻被武纓攔住:“哎呦我去,你可別虎了吧唧的,萬一鬧出事來給你弄個開除處分可咋整?”


    這姑娘著實強壯,胳膊一張開,李長逸還真不好動手,隻好歪著頭看過去:“既然他們都不來了,你為什麽不跟著休息?”


    “嘿,我閑不住,這一天不訓練,我在宿舍待得五脊子六獸渾身不舒服。我看啊,你也甭理那些二愣子,加練還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好嘛,對吧。”武纓把羽絨服一脫,直接拉著李長逸上了臥推架。


    這項訓練有一定的危險性,必須得有人在旁邊提供保護。


    李長逸心不在焉地幫她裝上杠鈴片,入手感覺一沉,定睛一看居然是60千克的重量。


    再看看人家姑娘若無其事地推舉起來,似乎這才是熱身呢。


    他剛誇讚兩句,武纓就接話:“換你來吧。”


    “這……我試試吧……”


    李長逸躺下去,還好不算丟人,他常年的鍛煉可以駕馭60千克的重量,但若是上到80千克,恐怕就要出醜了。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武纓拿起10千克的杠鈴片就要往上裝,李長逸隻好拿起唐槐的紙條:“我今天沒有這個訓練項。”


    李長逸對武纓肅然起敬且敬而遠之,被一個女孩拉著擼鐵,還擼不過她,很丟人的。


    他們各自按照教練的計劃訓練,武纓總有意無意往李長逸身邊湊,查戶口一樣問東問西,刨根問底糾纏了一下午。


    李長逸不好意思離開,隻好再次拿訓練抵擋對方的熱情,兩個人居然認認真真練到天黑,練日常的冥想也沒落下。


    唐槐在健身房外站了一會兒,把一切看在眼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上訓練課,他沒有過問加練的事情,沒有責罰任何人,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很多人竊喜,覺得自己賺到了。


    但殊不知自己正在被教練放棄。


    曹黎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個,他前天才剛被教練修理過,哭著求饒並承諾認真訓練的,可轉眼就忘了。


    唐槐打開小本子,本打算撕掉其中的幾頁,不過看看當前認真訓練的這些人,還是忍住了:“唉,再觀察一下吧,說不定還有可造之材呢。”


    訓練日複一日格外枯燥,並且由於雪季結束,除了室內的滑冰等項目還可以繼續練技術外,其他雪上項目都已停了,大家隻能都湧到健身房裏來練體能。


    作為健身房毒瘤,“唐家軍”霸占了一批器械,從早到晚輪流訓練從不間斷,這讓不少排不上隊的項目組心生不滿,又鬧到了教練組領導班子。


    唐槐據理力爭:“這迴可不賴我們!凡事兒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我們大清早去訓練,他們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還想讓我們讓器械?充什麽大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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