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沒多久,昨天通知的人都過來了。


    見曹崇敬在院子裏和泥,都直接來幫忙。


    曹崇海見曹崇敬寬敞的堂屋還能隔出四個小房間,滿眼的羨慕。


    就連曹崇軍和曹崇黨兄弟也是麵露羨慕之色。


    誰不想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呢。


    曹德富過來問了一下情況,見都是年輕人,也插不上手,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等曹德富一走,麻老就慫恿曹崇敬,要給他搞一隻羊過來殺了。


    見曹崇軍和曹崇黨還起哄,曹崇敬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


    “你行了,就那幾隻羊,你就不能留點兒。”


    麻老滿眼無辜。


    “我留了啊,二十多隻呢,你之前不在村裏,你不知道,上個月幾隻母羊又下崽了,六隻呢,都活了。”


    說到這裏,他抽了抽嘴角,“我那羊圈都快裝不下了。”


    一個夏天,羊肉放不住,也沒多少人要吃的,他都不敢殺羊,怕浪費。


    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可不得慫恿曹崇敬麽。


    反正他是知道,曹崇敬不缺錢,也順便幫他消化一下羊的數量,緩解一下羊圈壓力。


    要是前幾年,早就有羊販子下來收羊了,不知道今年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加上天旱,他都快割不到草喂羊了。


    “行行行,你願意,你去殺去吧。”


    曹崇敬都快分不清他到底真的是羊圈滿了,還是單純的饞羊肉了。


    “我牽過來殺。”


    聲音傳過來的時候麻老人都已經在大門外了。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幾人一起動手,兩道隔斷不到中午就給弄好了。


    等後麵晾一下,在糊上一層泥巴,刷一層石灰,就已經很好了。


    當然也是現在的房子要求不高原因。


    王氏帶著宜秀宜芳早早的過來準備中午要吃的飯。


    十點左右的時候,曹敏也過來了。


    王氏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才去把她拉進廚房裏。


    “你咋來了?”


    “阿娘讓我來幫忙的,阿娘要忙大食堂,阿爹去找郭書記了,我來給大娘你打打下手。”


    王氏聽了滿臉的笑意。


    “沒啥要忙的,就多準備幾個菜,剩下的主食少弄點,大食堂那邊還去把咱們幾個人的飯給拿迴來一起吃,就縣裏來的兩人和安邦沒有定額,家裏做點主食填補一下也就夠了。”


    曹敏笑著和宜秀擠到一起去摘菜。


    羊已經殺好了,曹崇愛說他來做,也就沒人跟他搶。


    “你還真是逮著機會就不放過。”


    麻老本來還想露一手的。


    “那是,阿爹說廚藝這東西就要勤練著。”


    十一點左右,才有兩人拉著一車沉重的鋼管進了村。


    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找到正確的位置。


    “你這兒可真遠。”陳啟和朱晨到了地方整個人都快累癱了。


    曹崇敬見到兩人滿頭大汗,肩膀都被勒出了紅印的樣子,連忙讓宜芳給兩人端來了準備好的白開水。


    “家裏沒有茶葉,見諒見諒,是我沒考慮周全,該去迎一迎你們的。”


    畢竟35裏路,聽起來沒概念,走下來是是足足的米。


    更何況空身走路和拉著一車的鋼管又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怎麽能怪你,你也不知道打井要帶什麽東西,是我們自己自大了。”


    都說了距離35裏路左右,他們還不放在心上。


    可不就累成狗了。


    “那你們歇歇,午飯馬上就好了,咱們吃了飯再搞,需要怎麽做,你們說就行了,咱們這人手足夠的。”


    陳啟和朱晨沒想到到了地方活兒還沒幹呢,就要先吃飯,頓時對曹崇敬的印象更好了。


    之前季主任吩咐,要讓曹崇敬對水利局有歸屬感,不管心裏怎麽想,他們都要對曹崇敬熱情。


    如今倒是真誠了幾分。


    等見到用盆裝的四個葷菜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吃飽喝足,陳啟和朱晨就開始在房子四周轉悠,看看地方,順便消消食。


    “今兒這井好打。”陳啟說道。


    曹崇軍不懂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於是張口就問,“這井好不好打,還有說法嗎?”


    陳啟聞言就笑了,“當然有說法。”


    “首先就是選地點,就很重要,這關係到能不能打到水。”


    他說著伸手朝縣北的方向比劃了一下。


    “縣北有個肉聯廠,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就建在縣裏那一溜兒小山的最北端。”


    見幾人點頭,他才繼續說道。


    “之前打井也是咱們去的,你看他那裏距離這邊滿打滿算也就七十裏路,按理說不應該差距很大的,可那邊的活兒就是費勁。”


    “怎麽費勁了?”曹崇軍追問。


    其他幾人的目光也放在了陳啟身上。


    “首先是打井的位置不好確認,不知道哪裏地下有水;再一個就是那裏全是山石,就是確認好了位置,打下去的時候還老是能遇到石頭打不動。”


    幾人點頭,是不好弄,聽著還挺玄乎的。


    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眼睛,看不穿地底的真實情況。


    “再有一個就是不同的位置打出來的水質也不同。”


    陳啟和朱晨笑了笑,“這個就是經驗之談了。”


    “咱們打了這麽多的井,有的井就是沙子多,有的井水裏有紅線蟲,還有的水發苦,沒打出來水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麽樣的。”


    “那又怎麽說今兒這井好打呢?”曹崇軍看向他們站著的腳下,不明白這二人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一般情況下,一個地方的地下水不出意外的話其實是一條水脈,不出意外的情況的話,水質是差不多的。”


    “我們喝了你們家水缸的水,水質已經是我們所見全縣的最好的那一批的了。由此可見,不出意外的話,今兒井裏打出來的水也不會差。”


    曹崇軍懂了,但又十分好奇,“那要是出了意外呢?”


    “意外就是,這片地下埋了些不好的東西,腐爛的垃圾,戰爭留下來的屍體,或者某些礦石,會導致水質跟周圍不一樣。”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抖。


    別的他們倒是還能接受,可這屍體,他們這地方是真的有。


    他們這裏曆史上記載的,就曾經發生過好幾次的大戰,更別說就二三十年前,他們這片土地死過多少人,被埋過多少人。


    這真的數不清楚。


    見眾人都被嚇的一抖,陳啟和朱晨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瞧你們嚇的,哪有那麽恐怖。就算是有屍體,隻要不是新鮮的,也早就腐爛了,骨頭渣子都沒有了,更不可能影響水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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