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不好的地方在於非典鬧得人心惶惶,好的地方在於這一年齊磊等人都訂婚或者結婚了。


    說來也奇,李長壽居然能把吳燕娟娶到手,在齊磊眼裏看來無異於天方夜譚,至今還有些不敢相信。


    另一樁齊磊就不是很讚同了,但也無能為力,就是他今天要去參加的酒席。


    梅文懷和孫希的結婚酒。


    臨出門前,周蔚給齊磊整理領口,叮囑道:“讓張龍開車慢點,到了地方別喝太多酒,吃完了打個電話我,早點迴家……”


    “你去不去?”齊磊問。


    周蔚微微一怔,搖了搖頭,“你早點迴家吧。”


    齊磊笑了笑,抱住周蔚親了一陣,才依依不舍的分開,“那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別聽我娘的又跑去澆花。”


    周蔚笑著跟他揮手,走進裏屋幫金芬芬洗菜,忽笑了起來。


    金芬芬好奇道:“你傻笑什麽?”


    “我想起早兩天在村上逛,幾個阿姨說起齊磊小時候的事。”周蔚解釋一句,問道:“齊磊小時候真的很調皮嗎?”


    金芬芬一聽這話就忍不住了,叫道:“那貨能是個好的,我才多大啊?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就不肯我下地幹活了。我跟你說,他小時候外號渾蛋,和李長壽,李長壽外號烏龜,還有梅文懷……三個人加起來就是烏龜王八蛋,把我們打酒村攪的是不得安生。”


    聽故事的周蔚,臉上掛著抹淡淡笑意,不時點頭附和幾句。


    ……


    奔馳車風馳電騁,將一個小時的路程縮短到四十五分鍾。給齊磊差點坐吐了,下車後扶著車門就罵,“你是不是欠的,一天不飆車會死啊!口袋裏有幾塊錢全送給交警隊了,怎麽就不長記性。”


    張龍低著頭不吭聲,心裏卻不以為意,琢磨著迴去的路上怎麽跑進四十分鍾呢。


    他們一前一後,邁步走向楓林晚酒店,打眼一看就曉得哪裏在辦婚禮,走近了才發現,今天這裏一共有兩場婚禮。


    張龍去上份子錢。


    齊磊接過充當禮儀的王二小遞來茶水,低聲道:“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梅總去接新娘子了。”


    王二小話聲未落,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起來,起一團濃霧。


    濃霧裏一輛攝影車最先開來,跟在攝影車後是清一色的白色寶馬車,花團錦簇,五彩繽紛。


    齊磊趁著人群都被車隊吸引,悄悄進到大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擔心孫希見了他會不自然。


    他手放在衣服口袋裏握住一個口罩,想了想還是沒戴。


    雖然出門時周蔚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注意好個人防護,小心非典。可今天梅文懷大喜日子,他提防什麽似的,不好。


    酒店裏辦婚禮,本地風俗之外,多個主持人環節。也就是主持人帶著新人在高台上聊聊天,問問誰先追求的誰,婚後聽誰的之類烘托氣氛的話語。


    這時候便開始上菜了。


    齊磊坐的偏僻,看不到熱鬧,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還別說聊非典的挺多。


    他聽到後心裏有氣,轉念一想,攸關生死的事情,再小心也不為過。


    吃飯時,大家都沒翻動菜肴,夾一塊是一塊,湯湯水水的都用羹勺,沒下筷子。


    齊磊心中無來由想到,如果大家平日裏都這樣,得省多少事,不僅是非典,感冒咳嗽也會傳染呀。


    他心中苦笑,隨便喝了兩杯酒,動了幾筷子,敷衍了事。快吃完了,新人也快敬酒到這。


    齊磊不想跟孫希碰麵,見有人走,也招唿著張龍出門。


    隔壁結婚的不是別人,是許久未見的郭漁。


    這時候的郭漁可沒有新郎官該有的興奮,一臉的憂心忡忡。擔心早兩天失去聯係,到處找不到的卓飛。


    他敬完酒後將新娘子送到套房,讓伴娘陪伴,自己跑到樓下透風,在一樓大廳迎麵撞見齊磊。打了個招唿,“齊老板,過來喝酒啊!”


    齊磊跟他握手,客氣的笑笑,“新婚快樂。”


    倆人分別,郭漁下意識問了句,“齊老板,你最近有沒有見到過卓飛?”


    齊磊腳步一頓,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郭漁,不置可否道:“下午你抽個時間來找我吧,我現在有事。”


    郭漁僵在原地,心裏也不敢確定卓飛的失蹤跟齊磊有沒有關係,失魂落魄的迴到宴客廳,又喝了一輪酒。借著酒勁打電話給齊磊,約在星河廣場。他瞬間想到齊磊是要迴打酒村了,忙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從青衝縣到齊家鎮,出城時要經過湘贛大道,說是大道,其實是一小段路,主要作用是指示。


    經過湘贛大道便能看到星河廣場,再往前就是省道,到湘贛交界處就是齊家鎮。


    郭漁到星河廣場下車,正想打電話給齊磊,就聽到車喇叭響,他迴頭望去,一輛奔馳車變了下遠近光燈。


    齊磊坐在駕駛位上,後座是張龍。他笑意盎然,自顧自說了句,“希望他能給我想要的答案。”


    郭漁到車前,就聽到齊磊說“上車聊”,後車門隨之打開,他還不知道危險來臨,上了車,將車門關上。


    張龍摟住郭漁兩拳砸過去,不等郭漁叫出聲,手疾眼快的拿出一塊白毛巾捂住郭漁口鼻。


    不一會兒,郭漁昏迷過去。


    入夜,還是那間破瓦房。


    牆角的卓飛跟個乞丐一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手腳沒被捆縛,卻不敢逃。


    齊磊坐在凳子上點起一根煙,看著郭漁在那叫罵,他也不吭聲,示意張家兄弟按老規矩,先打一頓,打完再問。


    要說郭漁不氣是不可能的,不提一旁腦子都不清楚了的卓飛,他結婚當天被抓來,心裏恨不得齊磊去死,破口大罵道:“齊磊,你有病是吧!我得罪你了?”


    “灌水。”齊磊冷冷說道。


    約過去半個鍾頭,等郭漁眼裏的憤怒變作了恐懼。


    齊磊走到他麵前,微笑道:“當年陳晨在醫院那兩天,你在哪?唔,我脾氣不太好,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說錯了,是要受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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