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說到這裏,大橋真也眼中的熱淚再也按捺不住地滾滾而下:“有一天早上,我在美姬的書架上找一本書。結果可能是老天爺開眼,否則怎麽就會這麽巧,那本書裏麵夾著一張心理診所的就診卡。但是卡上填寫的就診人姓名並不是美姬,而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


    我本以為這張卡的主人並不是美姬,而是她的一個朋友。但是我和孩子她媽商量下來,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這張就診卡真的不屬於美姬,她又何必要藏起來,不想讓我們知道呢?


    我們越想越心慌,連忙照著診所的地址找了過去。那是一家很大的心理診所,看起來很正規,我們拿出那張就診卡,說自己是病人的家屬,想過來找她的主治醫生聊一聊。”


    “既然是正規的心理診所,應該是不會向你們提供病人資料的吧,因為有嚴格的保密程序。”林真一連忙把這條線索記錄下來,又抬起頭問道:“那間診所叫什麽名字,大橋先生您還記得嗎?”


    “我記得,因為名字很好記,叫霓虹京都心理所。後來我在網上查過,這家心理診所好像在霓虹全國範圍內都是很有名的。”


    大橋真也的話讓林真一愣了一會兒。霓虹京都心理所?這個名字太耳熟了,好像自己在不久前剛剛聽說過似的。對了,他想起來了,他的表弟關北月在不久前剛剛轉正的那家心理所,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林真一心中不禁一喜,說不定這層關係後續能起到什麽作用。但是私下向警方泄露病人的隱私畢竟是不合規的,得找個機會和北月私下聊聊才行。


    “大橋先生,後來呢?”一旁的日暮俊介急切地追問道:“如果醫院最終沒有將大橋小姐的看診情況告訴你的話,你和大橋太太又該怎麽查下去?”


    “我們夫妻自然是什麽都查不到,隻能做些連自己都覺得不齒的道德綁架行為。”大橋真也頹喪地低著頭喃喃自語:“醫院的工作人員不願意把美姬的情況告訴我們,我們隻能一直去求,去跪。


    我們兩個人都清楚,心理診所有嚴格的管理機製,絕對不能把病人的隱私說出去。但是美姬死了,這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如果我們做爸媽的連她為什麽會尋死的原因都懵然不知,以後去了地下都沒有辦法安心。


    最後,醫院被我們纏得沒有辦法,隻能告訴我們,美姬在自殺之前,被確診患上了中度的抑鬱症。”


    “抑鬱症?而且還是中度的?”林真一皺起了眉頭:“那醫生有沒有說,大橋小姐是因為什麽原因患上的呢?抑鬱症的發展是有一定過程的,尤其是中重度抑鬱,你們和她朝夕相處,怎麽會一點征兆都不知道?”


    “醫院並沒有告訴我們有關美姬和心理醫生溝通的記錄,說不合規,我們求了很久也沒有辦法。


    其實後來我們迴想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征兆的。在美姬自殺前的一個月裏,她變得沉默寡言,對平時很愛吃的東西也提不起什麽興趣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媽也被診斷過抑鬱症,不過是輕度的。心理醫生說,抑鬱症是有一定遺傳性的,父母輩如果患上抑鬱症的話,子女患上的概率會高出許多。


    所以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美姬會自殺,會不會是因為遺傳作祟。神之木英矢也許確實拋棄了她,但這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不瞞你們說,我到現在仍然恨神之木英矢入骨,因為如果沒有他,美姬的抑鬱症也許就不會發作。但是我更恨我自己,美姬在自殺前的那一個月該有多痛苦,她沒有向我們求助,而是轉頭找了心理醫生,也是怕我們會為她擔心。


    可是我作為她的爸爸,對她那一係列的反常行為卻一無所知,難道不比神之木英矢這個男朋友更不負責?比起神之木英矢,我更想殺了我自己,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


    男人說到最後,眼睛赤紅一片,已是泣不成聲。審訊室內寂靜一片,林真一默默地將桌麵上的紙巾盒推了過去。大橋真也輕輕謝了一聲,抽出兩張草草地擦淨了臉上肆意的眼淚。


    等他稍微平靜了一些後,日暮俊介輕聲安慰道:“今天我們先問到這裏吧,後續如果還有什麽需要您幫忙的,我會再打電話給您。大橋先生,對您和尊夫人的遭遇,我們都很同情。我也有個女兒,可能相對於林警官來說,會更感同身受一些。”


    “是嗎,原來日暮警部也有個女兒。”大橋真也點點頭,認真叮囑道:“你知道嗎,不論女兒幾歲,她都是需要爸爸來保護的,不管她平時表現得有多麽堅強,總會有脆弱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像我一樣,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他嚴肅的眼神似乎容不得別人說不,日暮俊介鄭重地點了點頭。


    三人走出審訊室時,林真一一眼就看到大橋真知子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緊張地來迴踱步。她應該是接到大橋真也的電話後,急急忙忙從工作的地方趕來的,身上還穿著工作製服沒有更換下來。


    見丈夫的身影終於走出了審訊室,大橋真知子立刻就一路小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大橋真也的袖子連珠炮似的開始發問:“真也,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沒頭沒尾地在電話裏告訴我自己來了警視廳,要我也跟著一起過來,又不說要幹嘛,想急死我嗎?!”


    見妻子急得大冬天額頭上出了一頭冷汗,大橋真也嘴巴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輕聲寬慰道:“沒事,有一起案子,警方說需要我們的幫助,我也不能事先和你說太多,否則不就變成串供了?”


    “串供?我,我們幹什麽了?”大橋真知子目瞪口呆,轉頭看向日暮俊介和林真一,見前者正看著自己,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不禁害怕得倒退兩步,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袖管:“警,警官,我們兩個都是良好市民,絕對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求你們行行好,放我們迴家吧!”


    “孩子她媽,你這是幹什麽呀!我們隻是證人來協助調查,不是你想的那迴事!”大橋真也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哭笑不得。


    見女人仍然有些手足無措,林真一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她,不動聲色地往審訊室帶去:“阿姨,我叫林真一,這次找你們來隻是協助我們警方辦案。具體情況大橋先生已經和我們說得差不多了,隻需要您再補充一些細節,迴答幾個小問題就能結束了,可以嗎?”


    見林真一年紀輕輕,態度又很和藹,大橋真知子總算是平靜了一些。她扭頭朝著丈夫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放下心來,乖乖地跟著林真一和日暮俊介走進了審訊室。


    剛才大橋真也坐過的位置似乎還留有一些餘溫,喝過的咖啡杯也沒有撤走,大橋真知子把它握在手心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鼓起勇氣,不至於立刻拔腿逃走。


    她剛坐下沒多久,室內就開始蔓延起一股極淡的刺鼻味道,林真一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後立刻就想起,這應該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不過大橋真知子在醫院上班,來警視廳時又很匆忙,沒有將醫院工作時穿的製服換下,有這股氣味也很正常。


    見林真一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女人不禁有些不自在起來。和丈夫黝黑的膚色截然不同的是,大橋真知子長著一張珠圓玉潤的臉,皮膚粉白,一緊張便會憋得通紅。


    雖然歲月已經不可避免地開始在她的臉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皺紋,但是時間總是厚待美人的。看來,大橋美姬的美貌完全遺傳自她的母親,就連笑起來的梨渦都如出一轍。


    見大橋真知子又開始慌張地頻頻看向審訊室的大門,林真一終於開了口:“大橋太太,你不用太緊張,今天我們找你來,是想請你就神之木英矢被殺一案提供一些線索給警方……”


    “誰,你說誰被殺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大橋真知子打斷了:“神之木英矢?是,是重名重姓嗎?”


    “不是的,死者就是您已經逝去的女兒大橋美姬生前的男朋友,神之木英矢先生。他在去年12月初被人殺害,我們目前正在偵辦這起案件……”


    林真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大橋真知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接下來,她就像一隻在森林裏迷路的動物,開始在審訊室裏不知所措地胡亂轉著圈。


    緊接著,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林真一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一個人會流這麽多的淚,她的兩顆眼珠就像變成了兩個泉眼,源源不斷地往外滲出水來,很快,胸前的衣服就濕了一小片。


    林真一和日暮俊介對視了一眼,卻不知該做些什麽。大橋真知子雖然在哭,但是她的嘴角卻蕩漾著笑容,就像是自己祈禱了許久的願望終於實現,控製不住地喜極而泣。


    這種極端表現的情緒外泄讓人實在有些不知所措。所幸幾分鍾後,大橋真知子便漸漸恢複了平靜,坐迴到椅子上。不過,她雖然竭力止住了眼淚,但臉上還是一片潮紅,嘴唇也在輕輕地顫動,似乎激動的餘韻仍在她的體內蔓延生長。


    林真一擔心地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大橋真知子喃喃道謝後接了過來,將眼角殘存的淚痕仔細擦去。見對麵坐著的兩個男人盯著自己不說話,又想到自己剛剛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可笑樣子被他們統統看在眼裏,大橋真知子不禁羞赧地低下頭去。


    知道不好意思,看來是真的恢複正常了。日暮俊介掩飾地清了清嗓子,一邊示意一旁的林真一開始記錄,一邊開口問道:“大橋太太,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馬上我們會正式開始詢問,你準備好了的話告訴我,然後我才會打開攝像機。”


    大橋真知子點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盒,打開之後拿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和著手中已經冷透的咖啡吞了下去。隨後她閉著眼睛,努力深唿吸了幾次後,臉上的潮紅終於淡去了一些。


    見對麵的兩位刑警一臉詫異,她淡淡地解釋道:“我有點高血壓,老毛病了,平時情緒的起伏不能太大。警官,我準備好了,你們可以開始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罪惡邊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秦幕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秦幕遮並收藏罪惡邊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