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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實在是可惜了,日暮俊介在心裏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們今天到這裏來,是為了神之木英矢的兇殺案來傳喚高橋剛吾去警視廳做詢問筆錄的,而且三個人的胸口都配戴著執法記錄設備,如果釣魚執法,引導高橋剛吾承認自己買賣違禁品那可是不合規的,日後就算將證據送上法庭,也一定會被對方律師駁迴。


    小子,今天真是便宜你了。日暮俊介恨恨地想著,將口袋裏放著的證件取了出來,夾在自己的西裝口袋上:“高橋剛吾先生,我是東京都警視廳搜查一課1係的警部日暮俊介,今天來找你,是為了神之木英矢被殺案需要你協助調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麽?這長得像個鬼一樣兇惡的家夥居然是個警部?高橋剛吾覺得自己的胸口心髒的位置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他們如果是刑警,那剛才自己說的話豈不是自爆了?想到這裏,他探究地看了看三人的臉色,可是他們全都麵無表情,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太好了,看來這三個蠢家夥不知道自己說的“貨”是什麽意思,估計還以為是酒吧買來配雞尾酒的原料呢!高橋剛吾心中落下一塊大石,不禁得意洋洋,差點沒笑出聲來,不過他麵上自然是表現地唯唯諾諾,乖乖地坐上了警車,直接出發去了警視廳。


    車子剛發動,日暮俊介坐在副駕駛上,掏出手機開始給林真一發起了郵件,而車子的後排,高橋剛吾的兩邊一左一右分別坐著鈴木光彥和中村真紀,把他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不過高橋剛吾的心情倒是恢複得很快。既然這群人來找他,並不是為了自己在酒吧散貨的那件事,那他就根本沒什麽可怕的。神之木英矢那小子的死,根本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想到這裏,他便開始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這一望,就被他發現了新樂子。


    右邊這位正襟危坐的小姐好像有點緊張,怎麽看都不像個刑警。她的皮膚在車外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射下顯得很是白皙,從側麵看起來,鼻型也很漂亮,雖然高挺,但有一小段駝峰,說明不是假的;下巴的線條很圓潤,下頜骨的角度也很不錯,淩厲中又不失小巧。


    這種等級的美女,幹嘛去當刑警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來自己的酒吧當服務生,一個月賺她現在一年的薪水都綽綽有餘。


    他看著看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從中村真紀的臉上滑了下去。


    不錯不錯,不論從各個方麵來看,這個丫頭的外形條件都很不錯,而且不愧是幹刑警這行的,雖然冬天穿得很厚實,但是以自己的經驗,她身上的肌肉都很緊實,沒有一絲贅肉。至於身高,剛才自己粗略瞄了一眼,至少也有一米七,如果穿酒吧的製服一定很漂亮。


    高橋剛吾興奮地搓搓手,瞬間忘記了自己還在去警視廳做詢問筆錄的路上,竟湊到中村真紀的耳邊輕聲問道:“小姐,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沒有興趣去我的酒吧做個兼職,如果是全職的話我更歡迎。我們那裏收入很不錯的,而且絕對輕鬆。”


    本來他隻是問問題,倒也沒什麽,但是隨著兩個人越挨越近,女孩身上的幽香不禁讓高橋剛吾有些興奮起來,越瞧她就越發覺得美若天仙。當然他再昏頭,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處境,明麵上他是絕不敢造次的,隻敢用一條腿的膝蓋碰了碰中村真紀的大腿外側。


    中村真紀柳眉一豎,正想發火,一個慢悠悠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的那條髒腿如果不想要,那就直說,我替你卸了,而且還可以買一送一,兩條腿一起卸了,一了百了。相信我,在這方麵我是專業的,絕對不會把你弄殘。等去醫院裝好了,保管你當場就能行動自如。”


    高橋剛吾渾身一僵,慢慢地抬起頭來。隻見副駕駛座上,剛剛明明還在低頭看著手機的那個刀疤男,此刻竟然正迴頭打量著自己。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那條疤顯得又長又深,感覺這一刀要是再劈得深一些,就能直接劈開他的整顆腦袋一般。


    日暮俊介見高橋剛吾嚇得不敢再動彈,冷冷地哼了一聲:“小子哎,你可真是不怕死。當著我的麵,居然敢調戲我的屬下,幸好你的膽子還不算大,要是再大一點,你現在已經躺車底去了知道嗎?”


    這不陰不陽的聲音讓高橋剛吾狠狠打了個冷戰,要不是現在車子正開得飛快,他簡直都有跳車的衝動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此刻自己別無他法,隻能裝孫子。


    高橋剛吾急忙用羽絨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除了上半張臉之外,沒有一寸皮膚露在外麵,然後討好地抬起頭笑道:“誤會,都是誤會,這位,您叫什麽來著,日暮警部是吧?


    您看,我是我們酒吧主管人事這一塊的,像這位小姐這麽漂亮的姑娘,那可是很難得才能見到的,所以我一時情不自禁,就職業病犯了,想介紹她去我們酒吧做個兼職什麽的。這,這也不違法吧?”


    日暮俊介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個小癟三看著年輕,嘴倒厲害,嚇都嚇不怕,他懶得再跟這種人多廢話,迴過身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用後視鏡看著高橋剛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違法倒是不違法的,但是你這嬉皮笑臉的,我倒是有點想違法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已經不是威脅,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高橋剛吾不禁一呆,沒想到一個警部居然就這麽光明正大地開始耍流氓,而且身邊兩個刑警加那個司機似乎已經對他這幅腔調見怪不怪了。他,他不會狠起心來,真的把自己揍一頓吧?


    接下來,車子裏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說過話,高橋剛吾更是把自己的嘴都縮進了羽絨服裏,連唿吸都不敢太大聲。日暮俊介滿意地點點頭,對付這種人,隻能比他更殘暴才行,要不怎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呢?


    而且高橋剛吾這小子真該慶幸,今天自己帶的人是鈴木光彥,這要帶的是小島瑛太那家夥……車裏估計現在已經變成拳擊場了,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不過話又說迴來,現在林真一和小島瑛太在酒吧不知道有沒有探到什麽消息。日暮俊介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搞不明白,裝成客人去酒吧消遣這樣的美差,自己為什麽要讓給林真一呢?


    要是讓日暮俊介看到,現在林真一和小島瑛太在幹嘛的話,他估計更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刻,林真一的麵前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杯,喝得渾身發紅,小島瑛太已經直接喝暈了,閉著眼睛趴在吧台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調酒師不禁暗笑,這兩個家夥一看就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土鱉,居然喝雞尾酒都能把自己喝醉。其他客人一晚上也就兩三杯的量,他們倒好,加起來喝了十幾杯,而且完全都不管價格高低。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變得幽深起來。像這種不怎麽懂行,又稍微有點錢的二百五,照道理是最容易下手的凱子了,如果在酒裏加點東西,就不用擔心他們以後不來光顧了。


    但是,為首的這個小白臉似乎和神之木英矢之間有點淵源,而且他們兩個沒有熟人帶的生麵孔,應該會被拒之門外才對,可門童居然讓他們進來了,這就有點奇怪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第一次加東西的客人,都得事先讓高橋先生看過,確定可以加,自己才能下手,絕不能擅作主張。可是高橋先生今天卻遲遲沒有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岔子。


    調酒師的手伸進上衣口袋裏摸了摸,那包東西還好好地躺在裏麵。其實剛才他有很多次機會,但是都錯過了,眼看這兩個家夥似乎喝酒的頻率越來越慢,再不放就來不及了。


    下一杯,下一杯絕不能錯過!他的經驗絕對不會出錯,這兩個家夥值得自己先斬後奏。高橋先生一定會讚同自己的判斷……他會嗎?這個老板的脾氣可不是太好。


    他那一會兒堅定,一會兒猶豫的表情落在林真一的眼睛裏,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那隻放在衣兜裏掏來掏去的右手,這家夥第一次伸進去的時候,林真一就敏銳地發現了。


    他可能還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自然吧?其實,他此刻就像一個坐在課堂裏隨時準備作弊的學生,自以為隱蔽得很,但是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根本就一覽無餘,不拆穿隻是老師不想,而不是學生的動作真的有多小心。


    而且不止林真一,就連小島瑛太也早就發現了這個調酒師的異樣。他們一直在等待著他把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撒進他們的酒裏,可以來個人贓並獲。見他猶猶豫豫的,小島瑛太甚至都眼睛一閉,開始裝起醉來。


    但奇怪的是,這人就一個勁地在口袋裏掏來掏去,每次把手拿出來,手裏都是空空如也。


    林真一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自己真的已經盡力了,以他的酒量,喝下那麽多的雞尾酒,已經到了極限值。可是這麽多次機會,這人都不懂得珍惜,真是讓自己太失望了!


    還是早點撤吧。


    林真一悄悄和小島瑛太對視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從吧台上直起了身子,打了個哈欠,“不小心”把吧台上的幾個酒杯揮到了地上。


    乒鈴乓啷地一陣響聲,把附近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然後又都見怪不怪地移開了。小島瑛太滿臉通紅地看著一地的玻璃渣子,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林真一連忙嗔怪道:“高木君,你在搞什麽鬼啊,怎麽這麽不小心?”然後他又把頭轉向調酒師,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的,這家夥一喝醉就這個樣子。太對不起了,這些酒杯多少錢,我們來賠。”


    調酒師笑著連連搖頭,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兩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迅速把地上打掃得幹幹淨淨。


    一切都清理幹淨後,小島瑛太也似乎迴過神來,還沒開口,就打了一個巨大的酒嗝。林真一屏住唿吸笑罵:“你這混球,惡不惡心?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明天還要出差呢。”


    見二人起身,調酒師連忙從桌上的名片盒裏取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了過來:“兩位老板一定要再來光顧我們thewannaclub,等一下買單時出示我的名片,可以打95折。而且下一次憑著這張名片再來我的吧台喝酒,可以直接打9折喲。期待二位的再次光臨!”


    林真一笑嘻嘻地把名片接了過來,仔細看著上麵的名字:“原來你叫野口織二。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再來你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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