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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林真一的推測,櫻田鳴和小島瑛太都不禁讚同地點了點頭。這兩種猜測確實都有一定的根據,也有現實中的案例作為佐證。隻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算是非正常範疇的殺人犯,而且後續都有發展成連環兇殺案的可能。


    櫻田鳴低下頭,繼續進行他的解剖工作。在囑咐助手們將死者翻過身來後,他又立刻發現了一處詭異的地方。


    在屍體的左邊肩胛骨附近,有大約十幾處的燙傷,傷口非常密集,看起來就像是被一把散彈槍近距離轟過一樣。


    櫻田鳴把臉湊了過去,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些傷口大小均勻,性狀是規整的圓形,每一處傷口的外緣都有燙焦的痕跡,應該不是意外造成的,而是有人用煙頭之類的東西燙出來的。但是……”


    他猶豫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但是這些傷口,並不是生前造成的,而是死後。我看過了,沒有一個是死者活著的時候燙出來的,因為它們全部都沒有生活反應。”


    人都死了,居然還用煙頭燙出了這麽多的傷口,這又是什麽道理?林真一和小島瑛太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驚異。


    其實,他們三人作為刑警和法醫,對於這種級別的傷口,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且這片傷痕雖然看起來可怖,其實也隻是傷及了皮肉而已,如果說兇手是為了泄憤才這麽做,那這種傷痕的級別還遠遠不到。


    但是兇手是等受害人死後才下手,這一點讓人相當玩味。林真一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了然地說道:“這些燙傷,應該是為了掩飾死者左邊肩胛骨這裏的某些特征,可能是紋身,也可能是疤痕。


    兇手在對死者進行虐待時,一直沒有脫下他的衣服,所以幾乎所有生前的傷疤都集中在屍體的正麵。當受害人死去了之後,兇手想要將他的屍體蠟封起來,於是就把死者的衣服都脫了。這時他才發現,屍體的背麵居然有一塊特殊形狀的紋身或者傷疤。


    如果放任不管,警方很有可能會根據這塊皮膚的特征,知道受害人的身份。所以他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塊皮膚燙爛了事。反正屍體上的傷痕有這麽多,多一處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而且兇手也不清楚,人生前產生的傷痕和死後產生的傷痕,法醫事後是可以檢驗出來的,所以就犯下了這麽一個小小的錯誤。”


    在林真一正在暗自分析的時候,櫻田鳴已經將屍體的解剖工作完全結束了。


    他最後一次近距離看了看屍體的麵容和手腳,直起身來說道:“林警官,這名死者雖然現在看起來慘不忍睹,就連十根手指上的指紋都全部被溶掉了。但是,從他臉部和手部皮膚的細嫩程度來看,他不僅不是什麽流浪漢,甚至比起你和我都要考究得多。


    這具屍體,已經死了超過兩周。一個養尊處優的年輕人,失蹤了至少兩周,再加上他承受的那些暴力對待,傷痕有新有舊,可能還要再多加上個一兩周。也就是說,他失蹤了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的親戚、朋友、同事,難道就沒有哪怕一個人報警嗎?


    如果此刻,他的信息已經在霓虹失蹤人口檔案係統裏,將他的紋身燙掉,對掩飾死者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兇手即使再笨,這一點他總該能想到。”


    林真一不禁皺起眉頭來。櫻田鳴說得確實不錯,很難想象在現代社會中,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有長達一個月不見蹤影,身邊親近的人會不報警的。除非……


    “除非,這個在死者死前折磨他許久的人,本身就是與他很親近的人。他將死者禁錮起來,並將死者的手機拿到了手裏。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不論是死者生前還是死後,他都能很輕易地讓其他親近的人相信,死者並不是不告而別,他可以是出國了,也可以是旅行去了。隻要有了死者的手機和兇手的證詞,其他人都會信以為真。”


    “那看來,兇手是死者很親近的人了吧。”小島瑛太在一旁插嘴道:“這個男人,生前應該長得挺帥的,人也年輕高大,剛剛櫻田法醫說,他死前生活得也比較考究,那經濟水平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一個人,跑出去旅遊個一個月兩個月的,可能本身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吧,我如果是他的朋友,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糟糕了。”林真一雙手抱胸,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喃喃地說道:“死者現在這個樣子,是絕對不適合將遺容刊登在報紙上的。如果他的親屬到現在都沒有報失蹤的話,那麽dna數據庫也大概率找不到匹配人。若是查不到他的身份,這案子就難查了……”


    櫻田鳴用一塊白布將屍體從頭到腳蓋了起來,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好了兩位警官,接下來我要去辦公室寫驗屍報告了,你們也該迴去查案了吧?在我這裏待著可是查不了什麽的。”說完,他便自顧自帶著助手走出了驗屍房。


    小島瑛太不滿地哼了一聲:“這家夥,真是裝模作樣得很,明明剛剛分析得挺好嘛,一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喜怒無常,年紀輕輕就到更年期了?”


    林真一無奈地笑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驗屍房外拖去:“拜托你了大哥,人家是法醫,又不是刑警,有什麽義務和你討論案情嗎?行了行了,你既然這麽想討論,等驗屍報告和物證結果出來之後,我們叫上所有的同事,大家一起討論個夠,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行不行?夠不夠兄弟?”


    不得不說,櫻田鳴雖然嘴上不饒人,辦事效率是一等一的。很快,他就將驗屍報告交到了林真一的手裏。


    根據驗屍報告,死者是一名年紀在25-32歲的青年男性,身高182公分,由於身體缺血缺水,體液嚴重不足,因此體重隻剩下35公斤,預計生前體重在60-70公斤左右。


    死者的死因,是由於大量失血導致的休克性死亡。他的出血點,是在脖頸外側大動脈的那處針孔,這個針孔比較大,和平日獻血時使用的粗型針留下的針孔差不多。


    另外,死者的身體正前方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其中燙傷11處,針孔戳刺傷4處、電擊傷8處、捶打傷13處。最久的傷疤已經愈合,最新的傷口是在死者死前一小時左右剛剛留下的。


    而死者的指紋在他死前也已經被徹底毀掉,使用的是稀釋過的酸類,比如硫酸或鹽酸,濃度不低,就連屍體手指頭上的皮肉都被傷得很厲害。十指連心,一定非常痛苦。


    最後,死者的身體很明顯有被冷凍過的痕跡,因此身體內部的腐化程度非常輕微,但是也因為這個原因,驗屍報告中給出的死亡時間跨度很大,隻能預計是在2017年12月9日至10日之間,並且有可能會有些許誤差。


    林真一扭過頭看了看日曆,今天是12月29日,也就是說,在屍體發現日,也就是昨天,這名死者死了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他剛關上報告,就看到鈴木光彥垂頭喪氣走了進來,看來,死者的家屬確實如他們所料,根本就沒有報警,而dna數據庫中也沒有死者的數據。


    這下可真的糟了。


    知曉屍體的身份,是查案的第一步,如果查不到,就隻能先從屍體發現地查起。但是那裏是山坡的山腳,現在又是爬山的旺季,每天來往登山野營的遊客不知凡幾,而且距離案發地最近的監控也是離山腳三公裏外的高速公路上,來往的車輛數量更是堪比一個螞蟻窩。


    那個山坡交通並不方便,到那裏爬山的人大多會開車前去。隻要將屍體放在自己的車裏,開車到山腳附近後,就可以避開所有的監控,將屍體從車裏拖出來,埋在山腳下。


    但是,這其中也不是完全沒有疑點的。


    最大的疑點就是,兇手該如何避開這麽多遊客的眼睛,挖一個能放下屍體的坑,並且還能將屍體好好地埋好呢?


    另外,死者在死了之後,還經曆過冷凍的過程。兇手這麽做,無非是想混淆法醫判斷死亡時間的準確程度。


    兇手拚命地想掩蓋死者的身份,以及他的死亡時間,難道說正如他們昨天在驗屍房所料,兇手和死者是相當親密的關係,隻要一查到死者的身份,兇手的身份也就唿之欲出了?


    想到這裏,林真一暗暗下定了決心,叫來鈴木光彥囑咐道:“鈴木君,你去打個登報申請吧,我們得尋求社會力量的幫助了。


    你記住,死者的遺容千萬不要放上去,而是挑一些基本特征來寫,比如年齡、身高、體重、失蹤一個月以上之類的。如果死者身邊的人對他失蹤這麽久已經起了疑心的話,一定會主動來警視廳的。”


    鈴木光彥點了點頭,又不知想起了什麽,猶豫地問道:“真一大哥,上次白鳥警視曾經說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將兇殺案的線索登在報紙雜誌上,會引起社會恐慌。我這個申請報告,他,他會簽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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