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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係的大多數年輕人都接到任務,出去跑外勤了。關於紅木衣櫃,要查的東西有很多,得抓緊時間才行。


    林真一和中村真紀因為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就留在警視廳沒有出去。


    他們開完會迴到辦公室後,林真一拿出紙筆,正想開始補全會議紀要,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林真一和中村真紀同時抬起頭看向門口,來人是警視廳總務科的警部木村明美,她難得沒有穿製服,而是一身運動係打扮,一手提著一個大紙袋,懷裏還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嬰,正是中村明美在三個月前剛生下的寶貝女兒。


    木村明美見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年輕人在,遺憾地笑道:“哎呀,我來得還真不巧,大家都不在。本來想著今天正好有空,就送點東西過來,再把我家這隻寶貝小豬帶來給你們看看來著。”


    林真一連忙把那隻大紙袋接了過來,裏麵放著的是木村明美為了慶祝女兒出生,特地買來送給同事的和果子和年輪蛋糕。而中村真紀的眼睛,則被木村明美懷裏的小寶貝牢牢地吸引住了。


    那個可愛的小家夥肥嘟嘟胖墩墩的,睜著一對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手臂像蓮藕一樣,胖成了一節節的。可能是繼承了木村明美的警官基因,小家夥膽子特別大,見到陌生人也一點都不認生,一直咧開沒牙的嘴嘿嘿笑,很是討人喜歡。


    中村真紀看了好一會兒,伸出手想試著抱一會兒,小家夥倒也很給麵子,猛地撲到了她的懷裏。


    木村明美畢竟才剛生完孩子沒多久,站久了之後體力還是跟不上。見中村真紀抱著女兒不撒手,她也就順便坐了下來。


    小家夥不知為何,好像對中村真紀有種天生的親近感,靜靜地躺在她懷裏,一點兒都不吵鬧。當中村真紀試圖用手指戳一戳她圓鼓鼓的小臉蛋時,反而被她一把抓住了手掌,還得意洋洋地嘿嘿笑了起來。


    這一笑差點把中村真紀的心都笑化了,她抱著孩子,一個勁地誇她:“小寶貝,你怎麽這麽可愛啊?阿姨好喜歡你呀,今天跟阿姨迴家好不好呀?”


    這話被木村明美聽到了,她苦笑著搖搖頭,訴苦道:“中村小姐,你要是真把她抱迴家了,過了兩小時肯定就得把她送迴來。


    你們可別小看這小妮子,看著是挺乖的,其實就是在外麵所以裝乖。她在家的時候,簡直就是個魔王,還一刻都不願意消停。


    前一陣子她得了腸脹氣,疼得每天晚上都嗷嗷哭,她爸爸隻能一宿一宿地抱著。好不容易腸脹氣好了,又開始調皮,在床上滾來滾去,不小心還在嬰兒床上磕到了頭,血都磕出來了。


    我老公心疼壞了,說那個嬰兒床有安全隱患,不能再給女兒睡了。這不,前兩天剛買了個新的,趁著最近陽光大,還在花園裏吹曬著呢。”


    本來,這種女人之間的談話比較私密,林真一是不應該插嘴的。但是他聽著聽著,突然像想到了什麽,問木村明美道:“木村警部,新的嬰兒床買迴來為什麽不能直接用呢?還需要在太陽底下吹曬?我看電視廣告,嬰兒床不是都號稱沒有甲醛的嗎?”


    木村明美笑著迴答說:“你這傻小子,不管嬰兒床有沒有甲醛,總得通通風多吹吹,可不能直接睡。


    而且就算味道沒有一般的家具大,總歸是新的嬰兒床,或多或少還是會有點新木料的味道。小寶寶抵抗力差,做爸媽的總是會操心得多一些。”


    甲醛的味道、新木料的味道……


    還沒等林真一想明白,門口突然響起了小島瑛太和鈴木光彥談話的聲音,他們兩應該是辦完事情迴來了。


    小島瑛太剛一進辦公室大門,就看到了中村真紀懷裏的那個小女嬰,這下可把他激動壞了,正想跑上去摸一摸她的小手,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連忙跑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等把手徹底洗得幹幹淨淨,還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小島瑛太才在木村明美的允許下,把小女嬰抱在了懷裏。小家夥被他抱得舒服極了,眼睛半睜半閉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用一隻手握住了他的食指,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島瑛太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勢抱著她,並對著一邊的中村真紀輕聲說道:“原來,別人說小寶寶身上有一股奶香,是真的。我鼻子雖然有鼻炎,但是嗅覺可靈了,一聞就能聞到。”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真一突然就反應過來了,他剛剛靈光一閃想到的事情,確實違背常理了。


    那就是氣味,那個紅木衣櫃的氣味。


    那個衣櫃,明明就是一個已經使用多年的二手家具,甚至連漆麵都已經有些斑駁。那麽照理來說,衣櫃使用的木材和油漆的味道應該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即使還有殘留的甲醛,甲醛在低濃度的時候,應該是無色無味的。


    但是那天在長穀川春奈的臥室裏,剛一進去,他和小島瑛太就聞到了一股很淡的化學試劑味。因為味道並不算濃,所以他當時還以為,是因為臥室窗戶一直密閉,房間不透風的原因。


    而在他們查看衣櫃的時候,櫃門一打開,那股化學試劑的氣味就變得非常明顯。林真一還記得當時,有鼻炎的小島瑛太甚至打了好幾個噴嚏。


    但那個時候,紅木衣櫃裏麵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和小島瑛太又在考慮別的事情,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舊家具有這種味道是不正常的。


    現在仔細想來,那個紅木衣櫃的氣味,和新家具聞上去混合著油漆和新木料的氣味,也並不是同一種。


    難道這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嗎?這個櫃子的作用很明顯並不是為了藏什麽人,為什麽兇手要幾番輾轉之後,才把它送去了長穀川春奈家?


    難道說,它的味道才是重點?它是兇手謀害長穀川春奈的一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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