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是個窮酸的讀書人,卻與傳統的儒生不同。


    他喜歡的是山川河流、地質地貌,甚至那些被認為荒誕無稽的自然現象。他的腦海中總是充滿了如何繪製出一張完美的大夏山河圖,如何探明地質資源,為國家提供發展的基礎。


    “地理學,也能為國所用!”徐遊常常這樣對自己說。


    這樣的夢想在傳統觀念裏並不被重視。


    科舉落第之後,他也曾嚐試遊說地方官員支持他的地理探索,但無一例外地碰了壁。


    “地理?你說你是要畫地圖還是挖礦?”一個縣令曾經譏笑他,“年輕人,別癡人說夢了。若是考不進仕途,不如安分守己,種地為生吧。”


    徐遊聽了這話,氣得幾天吃不下飯。


    他哪裏肯甘心?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那些嘲笑他的人明白,地理學不僅僅是山水的閑情,更是治國的根基。


    最近,徐遊聽說朝廷正在籌劃一項勘探地理的大工程,據說是皇上親自過問。


    這個消息讓他激動得整晚睡不著覺。


    但很快他也聽說,皇上事務繁忙,難得輕易接見。能否參與這項工程,關鍵是要先找到門路。


    而這個門路,就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高正。


    高正的名字他早有耳聞。


    這位公公權勢滔天,不僅深受皇上信任,而且手眼通天,朝中無人敢小覷。於是,徐遊決定碰碰運氣,試圖通過高正引薦自己。


    可問題來了——他從未接觸過權貴,更別提送禮這種事。


    他在自己的行李中翻來覆去,最後挑出了一塊珍藏多年的“南疆寶石”,那是他探訪南疆時從一處古老礦坑裏尋到的特殊礦石。


    “這東西可是天下罕見,連礦工都說沒見過。送給高公公,或許能讓他眼前一亮。”徐遊暗暗想著,懷揣著忐忑不安和一絲期待,帶著礦石找上了高正的府邸。


    高正正在府裏批閱文件,聽見通報說有位徐遊求見,還帶了禮物,不由得心生好奇。


    “禮物?”高正放下筆,眉頭一挑,“什麽人送的?”


    “一個叫徐遊的讀書人,自稱是地理學家。”下人小心翼翼地迴答。


    “地理學家?”高正聞言一愣,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倒是新鮮,帶進來吧。”


    徐遊被引入廳中,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塊礦石,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他走得很慢,生怕自己不小心絆倒,砸碎了這塊“敲門磚”。


    他一進門就拱手行禮,聲音略顯顫抖:“高公公,在下徐遊,冒昧叨擾,還請見諒。”


    高正抬眼打量他,隻見此人身形瘦削,臉色蒼白,衣著雖整潔卻掩飾不住窮酸氣。他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故意吊著對方的胃口。


    “你帶了什麽?”高正終於開口,語氣淡淡。


    徐遊趕緊將那塊礦石雙手奉上:“公公,這是小人從南疆帶迴的礦石,稀奇罕見,願獻給公公一觀。”


    高正伸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那礦石確實通體閃著淡藍色的光澤,外形別致,顯然是塊好東西。


    “寶石?”高正挑了挑眉,語氣略帶戲謔,“你以為本公公缺這些?”


    徐遊一聽,心裏咯噔一下。他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公公明鑒,這不是普通的寶石,而是一種罕見的礦石!小人研究多年,發現它具有極高的學術價值。特意帶來獻給公公,以表敬意。”


    高正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徐遊:“學術價值?你是說,這東西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


    徐遊頓時語塞。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隻是小人的一點心意,希望公公能……能在皇上麵前替小人美言幾句,小人願以畢生所學,為朝廷效命。”


    高正聽罷,不由得失笑。


    他將礦石隨手放在案幾上,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徐遊:“你可知道,陛下最煩的就是那些空口白牙說大話的人。你要為朝廷效命,總得拿出點實在的東西吧?”


    徐遊漲紅了臉,急忙說道:“公公明鑒!小人並非誇誇其談。大夏地大物博,卻有許多未知之地,山川河流未明,資源也未盡探。小人願為朝廷繪製詳細的山河圖,為國所用!”


    高正挑了挑眉,語氣半帶調侃:“哦?那你說說看,這地理圖到底有什麽用?不就是標記些山山水水、村莊道路嗎?誰都知道那些地方有山有水,誰會在乎多畫幾筆?”


    徐遊被問得一怔,隨即挺直腰杆,雙眼放光:“公公,此言差矣!山河圖不僅僅是用來看的,更是用來治國的!水路關乎漕運,山脈決定開礦,河流還能影響農田灌溉,若沒有詳盡的地理圖,如何治理天下?”


    這番話讓高正略感意外。


    他原以為這不過是個滿腦子山水的書生,沒想到說起地理的用途,竟如此頭頭是道。


    “看來你倒真有些門道。”高正微微一笑,換了個姿勢坐直,指了指徐遊,“說說看,你對大夏的山川河流了解幾分?有膽子誇下海口,總得讓我信服才是。”


    徐遊深吸一口氣,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公公,大夏之地,東至滄海,西接昆侖,南跨交趾,北抵瀚海,其間山川險峻、河流蜿蜒,小人雖不敢自稱盡知,但凡走過的地方,必牢記於心。”


    他滔滔不絕地說道:“長江三峽,水勢浩蕩,兩岸岩石如削,乃漕運之要衝;黃河下遊,河道改道頻繁,乃治水之難點;西北的沙漠雖荒涼,卻藏有地下水脈,可作驛站補給之地。更有南疆的百越山脈,礦脈豐富,卻無人探明,實乃大夏的寶庫!”


    高正聽得入了神,不禁點頭。


    他並非學問之人,但這些地名、山川,聽起來似乎確有道理。他暗想:“這書生倒是有些本事,難怪一心想進宮為陛下效力。”


    高正突然想起,陛下近來常提到“勘探”二字。他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麽用途,但他深知陛下的目光遠大,許多事情一旦著手,便會讓天下耳目一新。


    “聽著倒是有些意思。”高正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這些山川之談,遠不及你用實際行動證明有用。陛下提過幾次勘探之事,似乎對這方麵頗感興趣。要是能為陛下出一份力,你倒真有機會。”


    徐遊眼睛一亮,激動地問道:“陛下真的對地理勘探感興趣?”


    高正點點頭,繼續說道:“不僅是陛下,近來朝堂上下,甚至商賈之間,也對地理勘探越發重視。據說西洋人繪製的地圖,連河床的深淺、礦藏的位置都能標得清清楚楚。這些人用地理開疆拓土,賺得盆滿缽滿,咱們大夏也該好好學學了。”


    徐遊的雙眼幾乎放出光芒,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說道:“公公所言極是!西洋人開拓四海,連荒蠻之地也不放過。大夏幅員遼闊,何不趁此良機,將山川河流盡數探明?這不僅能為漕運、開礦、築城提供依據,甚至還能發現更多未曾察覺的資源!”


    高正微微點頭,表情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興趣。


    “徐先生,”高正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揶揄,“你一個人能耐再大,又能跑幾條河、爬幾座山?這大夏江山,可不是一兩年能跑完的。若是拖得太久,陛下怪罪下來,本公公可擔不起這份責任。”


    徐遊一愣,隨後忙不迭說道:“公公明鑒!小人雖是孤身一人,但在遊曆中,亦結識了幾位誌同道合的好友。若能得朝廷支持,小人願召集他們,組成勘探隊伍,共同完成這項大業!”


    高正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哦?還真有這等閑人樂意跑山越水,挨餓受凍?”


    徐遊拍著胸脯,鄭重說道:“他們雖非官身,但皆是誌在四方之人。若朝廷願意給機會,他們必能不辭辛勞,繪製最詳盡的地圖!”


    高正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知道陛下的確對勘探略有興趣,但這事耗時耗力,貿然推薦一個不知深淺的人,若是辦砸了,他這個提線人可少不了被敲打一番。


    不過,若徐遊真有本事,那這倒是一樁意外之喜。


    “這樣吧,”高正緩緩說道,目光如炬地盯著徐遊,“本公公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不過,這兩京地界的地理圖先繪製一番,拿出實在的東西來,讓陛下看看你的本事。若你真有才學,何愁不能為國效力?”


    徐遊聽到此言,心中一喜,連忙抱拳行禮:“多謝公公提攜!小人定不負重托,必盡全力完成此圖!”


    高正看著他滿懷鬥誌的模樣,心裏卻暗自盤算。他不是傻子,知道這差事可不是幾張地圖能解決的事。若沒有經費、人手,就算這徐遊真是個天才,也難成大事。


    他稍稍壓低了聲音,故作隨意地問道:“徐先生既然認識誌同道合之人,不妨將他們也召來。不過,繪製地圖需要的開銷可不小,你有這份盤算?”


    徐遊頓時有些語塞。


    他早有計劃,卻苦於一直未得朝廷支持,連基本的繪圖工具和路費都常常自掏腰包,如今高正一問,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窘境。


    高正見狀,心中已然有數。


    他輕笑一聲,緩緩說道:“罷了,既然是件正事,本公公便掏點腰包,算是支持你這份誌向。不過記住,這可不是白給的!若你做得不成,別怪本公公將你這話傳到陛下耳中。”


    徐遊連忙點頭,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公公成全!小人必定傾盡全力,絕不讓您失望!”


    高正擺擺手,語氣中多了一絲認真:“你倒是好運,趕上了陛下的好時代。西洋那些人一張地圖都能換下無數黃金,咱們堂堂大夏,豈能落後於他們?既然你對地理如此熱衷,那便替陛下開拓一條新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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