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同顯看來,紀青靄太過純良,在這後宮裏,沒有他的庇佑,指不定要怎麽被人欺負。所以,當然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最為穩妥。


    紀青靄就在為了出行做準備。


    這一去,可是要好幾月的,要收拾的行囊可不少,整個蓬萊宮裏都是忙忙碌碌的景象。


    紀青靄趁機又去找了一迴百裏桐,但是這一次,她說什麽都不要再跟著百裏桐練習自己的射箭技術。


    那日被折騰後,直到現在,紀青靄的那雙胳膊都還沒有恢複過來,每日都要讓夏菽來替自己按摩。


    百裏桐現在不用躺在床上,她能坐起來,偶爾可以站起來走動一會兒。但太醫說現在最好還是臥床靜養,不過對於百裏桐來說,一直躺在床上,跟受刑也沒什麽區別。


    “南下?!”百裏桐現在坐在碧紗櫥,她聽完對麵的紀青靄的話後,眼裏不由露出幾分驚喜和羨慕,“你是說皇上會帶著你南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百裏桐興奮說,“這不就是遊山玩水的幾個月嗎?”


    紀青靄失笑,“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從宮外帶進來的,這一次出去,如果百裏姐姐你有什麽想要的,我看看能不能在這段時間搜集起來。”


    百裏桐搖頭,“我想要出宮去!”她說起來有些憤憤不平,“你說,要是我沒摔這一下,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南下?”


    紀青靄:“……”


    這,她覺得憑著最近自己感覺出來李同顯對百裏桐的不喜,她想按照李同顯的性子,可能,應該,也很難讓百裏桐一起隨行吧?畢竟,誰讓百裏桐總給李同顯添堵?把人惹惱了哪裏還會允許她跟著一起出宮?


    但現在紀青靄對上百裏桐那雙看起來格外期待的眼睛,她不忍心,所以很認真點頭,“肯定可以,到時候我在路上還有個伴呢。”


    百裏桐:“我就知道會這樣!”她捏緊了拳頭,“要是讓我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誰那麽膽大包天,敢在路上潑油水,我現在就過去揍她一頓!”


    紀青靄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是這樣,一時間也哭笑不得。


    “陶嬤嬤那邊還沒有消息嗎?”紀青靄問,她最近忙著南下的準備,沒抽空關注都已經過去了大半月的事。


    “主子,張義德公公前來傳皇上口諭,讓您前往鍾粹宮。”


    就在紀青靄剛問出陶嬤嬤的話時,春麥和玉竹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開口道。


    紀青靄和百裏桐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見了相同的意思。


    不會這麽巧吧?


    百裏桐去鍾粹宮也無礙,她現在骨頭已經長好了一點,隻要步輦夠穩,被抬過去也沒關係。


    “其實,你也可以不去吧?”紀青靄看著百裏桐在指揮著身邊的小太監將自己抬上步輦,不由皺眉道。


    剛才玉竹跟春麥帶來的口諭是有些不同的,大約李同顯還記得百裏桐這段時間都不便挪動,所以,隻是將召集宮妃的這件事情傳遞到福安宮,讓百裏桐可以派一名信任的宮人前往即可。


    可是百裏桐堅持要自己去鍾粹宮,“當然不可以!”百裏桐振振有詞,“你想啊,自打除夕夜發生了那種事之後,從前在後宮裏跟副後一樣的賢妃,都被禁足,還被剝奪了處理後宮大小事務的權利。現在皇上派人來傳話,說讓所有人都去鍾粹宮,這說明什麽?!那肯定是要宣布那天晚上的調查結果了啊!畢竟,現在賢妃還算是後宮裏最有實權的人。好不容易出了這種看熱鬧的事,我怎麽可能不去?”


    紀青靄聽著百裏桐這番話,一時間有些無語。


    她是明白了,哪怕拖著病痛的身體,百裏桐也是要去看熱鬧的。


    鍾粹宮的確很熱鬧,紀青靄跟百裏桐來得算是比較晚的,兩人過去時,裏麵已經有不少人。


    紀青靄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上麵的賢妃,這段時間,賢妃似乎憔悴了不少。


    她有些詫異,隨後,紀青靄不由低頭琢磨起來。這似乎並不是賢妃第一次被李同顯斥責,但是很顯然,這一次賢妃是受到了不少影響。


    這是為什麽?從前這位不是一向最氣定神閑,沉得住氣的嗎?


    紀青靄還來不及想個大概,忽然就感覺到一道格外明顯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隨後抬頭,順著剛才感覺到的目光看去,然後有些意外地對上了菱修容的那張臉。


    紀青靄皺眉。


    “菱修容想做什麽?”百裏桐是習武之人,她進來後,就注意到了菱修容,“上一次在除夕夜夜宴上,我看她似乎對你就抱著敵意。現在她看你這眼神,嘖,跟五毒教養的毒蟲一樣,嘶,有點醜啊。”


    紀青靄本來臉上看起來還帶著幾分肅穆,但一聽到身邊百裏桐這話,輕笑出聲,“這不挺正常嗎?”


    如果菱修容像是百裏桐這樣親近自己,那紀青靄才是要毛骨悚然。


    這位從前李同顯的寵妃不待見自己,才是最尋常不過。


    百裏桐:“你最好還是小心點,雖然我之前在宮裏沒聽過她在背後害人,但是,誰知道呢?你現在估計就是她最大的眼中釘,她要是喪心病狂做出來什麽事,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你啊。”


    百裏桐最後這話說得倒是沒錯,紀青靄的確算是現在菱修容最大的眼中釘。


    菱修容也是那日被李同顯罰了後,才想起來她竟然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近過李同顯的身。


    就算是有一段時間李同顯也來她宮裏,但也隻是坐一坐,看她跳舞。


    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但自己並未承寵這種事情,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別人。


    這件事隻有她自己知道,但也是因為這樣,菱修容才恍然意識到去年因為太後進宮的這位令昭容,是有多不可小覷。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小半年來,後宮裏,竟然隻有紀青靄一人承寵。


    這個結果怎麽可能讓菱修容不恨?


    尤其是在知道紀青靄分明被賊人擄走後,皇上卻能不計前嫌地一如既往地寵愛她。


    憑什麽?!


    這段時日,每到深夜,嫉妒就如同一隻噬心蠱一樣,在啃噬著她的內心。


    她不能接受李同顯愛上了別人,哪怕對方誰都不愛,她也能接受,可是為什麽他要喜歡上別人?


    菱修容在紀青靄進來後,就忍不住死死地盯住了她。她不知道紀青靄有什麽特別之處,能讓李同顯這麽特別對待。


    當紀青靄抬頭時,她知道自己應該收迴目光。可這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或許是因為心裏存著一股較勁兒的念頭,菱修容沒有躲避。


    紀青靄微微挑眉,不過下一刻,她就轉移了視線。


    她其實並不在意菱修容對自己的敵意。


    但是紀青靄不知道的是,因為她現在這樣的風輕雲淡,像是完全沒將對方放在眼裏的態度,讓坐在位置上的菱修容,心中卻是恨透了她。


    菱修容無法容忍紀青靄對自己的無視。


    這簡直比挑釁她,還要令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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