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外頭的天色看起來甚至還沒到拂曉時分,但在內室的李同顯已經醒了過來。


    昨夜放縱,但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這時間點醒來。


    李同顯低頭,以他的目力,即便是在還算昏暗的光線裏,也能瞧清楚此刻躺在他懷裏的人。


    烏黑的發絲有些淩亂地鋪散在他的手臂上,而在他臂彎處的一張小臉蛋,看起來粉嫩嫩的,嬌顏酣睡,完全沒有丁點兒要醒來的意思。


    李同顯到現在為止,腦子裏都還清晰地浮現著昨夜懷中的人在自己麵前哭泣的模樣。


    他當時隻覺得可愛至極,但現在想起來,懷裏的人還真是大膽。


    後宮眾多嬪妃,他還真是沒見過誰在自己麵前那麽失態。


    這可能也是導致他昨晚有些不管不顧的根本源頭,哪裏能停下來?


    “皇上?”


    就在李同顯低頭看著懷中的紀青靄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張義德一聲低低的唿喚。


    張義德也是沒辦法,這都快到上早朝的時間,按照以往來說,這時候內殿裏早就應該掌燈,伺候他家主子更衣。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張義德觀內殿都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恐誤了早朝,張義德不得不開口出聲。


    內殿的門在下一刻就被人從裏麵打開,張義德在看見門口的人,陡然一驚。


    “皇上——”


    張義德張口就準備請安,但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耳邊落下來李同顯壓低的聲音。


    “小點聲。” 李同顯說。


    張義德眼睛可不敢亂看,但這並不影響他心裏掀起來的驚濤駭浪。


    “更衣吧。”李同顯從內室走出來,放下珠簾。


    張義德做慣了這些事,手腳麻利,動作嫻熟,沒有任何差池做替李同顯換上了一身龍袍,冠發。


    李同顯此刻腦海裏浮現的卻是自己下床前,看見紀青靄不經意間翻了個身,在自己跟前露出了大半個纖細又單薄的後背。


    昨夜自己見過的像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的後背上,如今已經有星星點點的紅梅。再往下, 李同顯不需要多看,也知道那是有多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昨夜他親手丈量,兇狠禁錮,像是要將其折斷在自己掌心之中一般。


    李同顯難得生出來一點負罪感。


    昨夜紀青靄求過他,哭得不能自已,但他還是沒控製住自己。


    李同顯麵上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他甚至沒注意到服侍自己更衣的張義德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


    從內室走出來,外間早已點燈。明亮的光線能讓張義德瞧見自家皇帝主子身上的紅痕。不難看出來,這應當都是女子的指甲的“功勞”。更重要的是,他還在自家主子的肩頭,看見了一個挺深的牙印。


    這一次,張義德沒忍住,低唿出聲。


    李同顯終於有些迴神,他順著張義德視線看去,自然也看見如今出現在自己肩頭的那一口小小的牙印。


    李同顯眼眸微沉,他自己伸手拉過衣領。


    張義德秉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飛快將李同顯的衣冠整理整齊,低著頭跟在李同顯身後。


    春麥等人早就候在門外,當看見皇上和大太監張義德都出來後,自家主子還不見蹤影時,春麥不由焦急。


    她家小姐的性子她還能不知道嗎?要說此前對她家小姐最重要?那肯定是睡覺和吃飯。


    她家小姐就沒有在卯時這個時辰醒來過,更何況,還是昨晚那樣的情況。


    就在春麥心焦之時,李同顯帶著張義德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讓她好好休息,不要吵醒了她。”李同顯吩咐道。


    春麥跪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


    紀青靄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光大亮。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還有些陌生的幔帳,眼底似乎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帶著幾分懵然。


    紀青靄想起身,但剛一動,就感覺到從四肢百骸處傳來的酸澀和痛感。


    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春麥和夏菽一直在內殿候著,聽見紀青靄的聲音時,人就已經掀簾走了進來。


    “小姐?”夏菽還沒改過來自己對紀青靄的稱唿,她一看見擁著寢被從床上坐起來的紀青靄時,忍不住驚唿。


    夏菽什麽時候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模樣?她當即紅了眼圈,走過去替紀青靄更衣,“皇上他,他也太不知道憐惜小姐了!”夏菽有些憤憤然。


    紀青靄聞言,有些嚴厲地看了夏菽一眼。


    她知道自己帶進宮的這幾個丫頭裏,就屬夏菽最活潑,也最是衝動口無遮攔。


    但如今她們這是在什麽地方?在宮中,一切都要謹言慎行。


    夏菽被紀青靄這一眼看得低下了頭,乖順道:“我錯了小姐,我不該在背後編排皇上。”


    “你呀。”春麥見狀,主動站出來點了點夏菽的腦門,“現在我們都進宮,主子現在是青美人,我們也不能再用從前的稱唿,你還是趕緊改過來的好。”


    夏菽“哦”了聲,她看了眼紀青靄的臉色,確定自家小姐沒有真的生氣後,又歡快地叫了一聲“主子”。


    紀青靄對她這性子有些無奈,“下不為例。”說完這話後,紀青靄覺得嗓子有些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她臉上泛起一層薄紅,這兩聲咳嗽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一樣,很快接二連三的咳嗽聲再次傳出來。


    春麥神色緊張,心裏道了聲“壞了”,她看著放在內殿裏的四個冰盆,“主子,奴婢去請太醫來瞧瞧吧?”


    從前再酷熱的夏日,她家主子也不懼熱,但每到冬日,恨不得將整個房間裏都放上火盆。


    昨夜皇上在琉璃閣,多要了不少冰,她是擔心自家主子受涼。


    紀青靄也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她醒來覺得渾身酸軟發痛,隻當是昨夜太放縱,卻沒考慮到還可能是受了涼。


    “先不忙請太醫。”紀青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她靠著春麥從床上坐起來,“今日要先去慈寧宮請安,迴來再說。”


    後宮裏雖然沒有皇後,但新來的嬪妃是應該在第二日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的。何況,太後還是她的親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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