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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涯閣的船開動的最後時刻,容歌和韓宜年他們險之又險的混上了船,屁股還沒坐穩船就往出開了。


    容歌一個趔趄,被裝扮過的宿青喬攙扶住。


    等船沒影了,幾方才收到了容歌「浪跡大海」的訊息,一時間東南西北的頭發都倒豎了起來。


    江馳禹臉黑的讓陸縉差點給跪下,尋思道:「小歌也太會整事了。」


    陸縉騰出一隻手安撫江馳禹,說:「王爺別擔心……」


    就安撫了一句,陸縉就乖乖閉嘴了,他一想那茫茫大海的驚濤駭浪都忍不住擔心,更何況江馳禹呢,這不純純站著說話不腰疼嘛。


    江馳禹看了陸縉一眼,沉著臉出去了。


    陸縉兀自歎氣,招來副將吩咐道:「集齊兵力,攻打青州。」


    想要治病又治本,還是得把容簡的毒花全都摧毀了,讓他再也種不出一株花來。


    ——


    漠北大營


    帳外風聲鶴鶴,時言同副將低聲交代了幾句,從將士手中接過藥碗,一步一停慢悠悠的掀開帳簾進去了。


    「世子?還睡著呢?」


    時言將藥碗輕輕的放到桌上,不小心被腳下的土盆絆了一下發出動靜,冷床板上坐著的江桉頓時抬起頭來,慌忙道:「時叔,我來。」


    「沒事,你別動。」時言低身揉了把木然沒了知覺的膝蓋,慢慢走過去在江桉頭頂摸了一把,溫和道:「好點了嗎?」


    江桉極輕的「嗯」了聲,眼神瞬間又黯淡下去,仿佛剛才那點慌亂的生氣都是假象,他抓著時言的手有些緊,再沒開口。


    時言非常耐心的從旁邊抓了個凳子過來,說:「時叔給你把藥端過來,喝了再睡會。」


    江桉又笨笨的抬頭看他,大眼睛閃了閃,擠出一句,「時叔別擔心,我好多了,不用再喝藥了。」


    時言心疼他,「反正最後一副藥了,已經煎好了,安神靜心的,你就當水喝了。」


    藥怎麽能和水一樣呢,江桉迷茫的扯扯唇。


    時言就要起身給他端,發軟的雙膝半天沒使上勁,他臉色頓時有點難堪,江桉似乎遲鈍的迴過神,趕緊跳下床嘴上說著「我自己來」,他清減了不少,長成了半大的少年模樣,閉著眼睛喝藥。


    時言便看著他,想著是不是該送江桉迴中都了。


    江桉其實沒什麽病,就是被嚇著了,時言為此非常後悔,不該帶著年幼的孩子上前線。


    江桉之前出征,都沒怎麽見血,副將把他保護的很好,可上了前線就不同了,韃靼兵不會因為他是個孩子就憐憫他,反而更加兇殘的要他的命,江桉慌亂之下捅穿了韃靼兵,他捅死第一個人的時候就臉色發白,看著那溫熱的血噴出來暈開在軟甲上。


    戰場是殘酷的,沒有人殺了人還能心平氣和,成年人都不會,更何況江桉隻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那一戰韃靼王親臨:,戰況超出了時言的預料,帶著江桉來了就不可能在廝殺中帶他提前撤離,時言拖著江桉往副將身後走,江桉被滾成了個血人,時言的腿嚴重限製了他,千鈞一發之際更是差點死在敵軍刀下。


    江桉從馬上跌下來,連著沙土和血水滾在馬蹄下,小小心髒承受不住眼前的惡劣,幾乎要從胸口.爆出來,他還是太弱了,需要時言保護,需要副將他們保護。


    拚殺中副將喊了聲:「世子!」


    被韃靼兵聽見了,江桉瞬間成了活靶子,韃靼王遠在戰馬上,那雙狼一樣貪婪狠戾的蒼眼狠狠的卷住了江桉。


    江桉拄著劍爬起來,對上那雙眼,聽見卑劣的笑聲說:「活剝了那個小崽子。」


    江桉承認他發抖了,不能怯,一怯就擋不住韃靼兵千斤的刀,他不想拖後腿,卻又實實在在拖後腿了,時言的雙腿磨出血,因為他舊傷更嚴重了,可危難之際時言還是將他護在了身下。


    刀就懸在頭頂,上麵嘀嗒的血直直掉進了江桉嘴裏,血腥味瞬間充斥胸腔,他惡心的嘔吐起來,胃裏的酸水悉數吐了出來。


    容莫一箭開弓,讓副將帶走時言,一把撈起麵色蒼白的江桉扔到了後方的馬上,直到韃靼兵不敵暫退,江桉都沒能緩過來。


    迴營地後容莫立馬叫了軍醫來,江桉昏昏沉沉的大喊大叫,容莫的眉頭擰破天際,站在床邊直白的說:「世子金貴著呢,不能夭折在這,想辦法,弄醒!」


    江桉迷迷糊糊聽了這話,直接就吊在床邊吐了。


    容莫:「給他紮幾針。」


    江桉意誌力還算頑強,在容莫的折騰下一晚上就醒了,隻是戰場的後勁太大,嚇得他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小小年紀把悲歡離合數不清的情緒挨個在心裏經曆了一遍……然後用軍醫的話來說。


    「世子抑鬱了。」


    容莫抽空來看了幾眼,質問軍醫,「得抑鬱多久?我少年征戰,第一次見血也沒抑鬱這麽久啊,第一次殺人也不比他大多少,給他找點藥,治個七八分好了問清他的意思,不行就滾迴去。」


    軍醫:「……」


    小世子還在旁邊聽著呢,別又給嚇病了。


    其他的話江桉沒聽清,最後這句卻如驚雷一般炸醒了他,當即慘兮兮的頂嘴道:「我不迴去……」


    有氣無力。


    容莫用那沒來得及洗幹淨的手捏住江桉的下巴,盯著他的臉看,江桉的眼睛濕漉漉的,容莫又捏了捏他的脖頸,沉說:「你爹娘敢把你送到漠北來,就是吃苦的,在我手底下討生活誰也不例外,不能因為你是江馳禹和容歌的兒子,我就能在軍營中養個時刻讓人護著的閑人,殺了幾個韃靼兵而已,振作起來。」


    江桉紅著眼眶點頭,突然問了句:「皇舅幾歲上的戰場?」


    容莫被這撓耳朵的稱唿震了一下,皺眉道:「叫將軍,別攀親帶故。」


    江桉還眼巴巴望著他。


    「十七歲。」容莫說:「但我十二歲跟著北上巡察的元老來了趟漠北,好巧不巧碰上韃靼兵擾境搶掠,我身份被識破,被抓了。」


    江桉震驚,「後來呢?」


    容莫嚴重戾氣沉沉,重重道:「半路殺了他們,跑迴來了。」


    他一個人。


    他活著迴來時,跟著的幾個文臣抱著他嗓子都哭啞了,容莫也病了一場,不過沒江桉這麽抑鬱,隻是從此以後他都不愛說話了,性子也一直冷冷的。


    十七歲率領漠北軍,他發誓自己要一生駐守在這裏。


    後麵的日子容莫沒讓江桉上戰場,時言也不讓。


    江桉每日卯時起,就去後麵的坡上練功,一直練到午時,下午又去,誰都勸不住。


    中午迴來那會就和此刻一樣,在床上呆呆的坐半個時辰,軍醫看著他喝個平心靜氣的藥。


    他也不愛說話了。


    時言怔了半天,等迴過神來,受傷的膝蓋處暖洋洋的,江桉毫不在意的坐在地上,給他揉腿。


    時言笑了一下,抓了把江桉的發頂,「地上髒兮兮的,世子起來。」


    「時叔你腿每天都疼吧,」江桉萬分愧疚,和時言說話都帶著八分委屈,「都怪我。」


    時言說:「怪你做什麽,時叔這腿又不是你打傷的,要真是你打的,那你得多厲害。」


    江桉抬頭看著他,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韃靼王已經和漠北軍交手十六次了,除了第一次,剩下的江桉就沒再參與過了,大營裏每天都傷患成堆,寫著名字的胸牌掛在墓塚上,多的江桉數都數不清。


    他說:「時叔,我真的想通了,我早就不害怕了,下次我一定能證明自己。」


    「傻小子,你已經證明自己了。」時言說:「將軍不讓你上戰場,是為了你好。」


    江桉又低下頭,情緒失落。


    時言站了起來,膝蓋被江桉揉了會,還真舒服了不少,他道:「你還需要磨練,小戰場你能上,你死我活的大戰還不是時候,就憑你叫我一聲時叔,時叔的私心也不敢讓你再去,等你長大些。」


    江桉認真的想,自己得長到幾歲?和鎮北王一樣十七歲才能率軍嗎?


    自己恐怕還不如鎮北王呢。


    時言說:「現在有另一個事,幹不幹?」


    江桉眼下除了打仗想不出漠北軍營還有什麽事需要他,訥訥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起來說:「啥事?」


    「找你阿娘去。」


    江桉愣了一瞬。


    時言幾分嚴肅的把從江馳禹到蘇敞之再到容禎等……一群人七八分急信掏出來,江桉雖然腦子迷糊,可還是飛快的打開看了,看完他的頭發也豎了起來。


    江桉結巴道:「阿娘!阿娘她……太危險了!」


    說完當即就不抑鬱了,江桉迴頭抱起劍,就同時言道:「時叔,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時言道:「現在。」


    容莫和副將們商議了一番,大漠邊境異數太多,能提前攔截天涯閣的船就得提前攔截。


    時言帶人即刻動身,路上想辦法和容歌取得聯係。


    「這次也很危險,世子怕見血就別去了。」容莫衝江桉說。


    江桉鼓著臉,「要去,阿娘在船上。」


    容莫:「不抑鬱了?」


    江桉:「……」


    ——


    船一進入東海,韓宜年就發現走的是定遠的那條暗路,隻是挑了個不好的天氣,海上不是狂風大作就是黑雲壓城。


    容歌被顛六腑都移位了,連著在狹小的空間裏關了三日,臉色都是蠟黃的。


    「被你猜中了,還真是運到韃靼去的,船上有七八個蠻人。」韓宜年也暈的不輕,低說:「蠻人們都會說大周話,一點口音都沒,不知道在大周藏了幾年,眼下準備跟著一起迴去。」


    容歌爬在小窗口吸了口風,才坐迴來虛巴巴道:「你這銀子是不是沒使到位,這破倉能憋死人。」


    韓宜年有苦難言,「姑奶奶你忍忍吧,我中都一套上好宅院的錢掏出去了。」


    韓宜年最後使了個蹩腳的方法上船,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還真就應驗了,他們發現船上不全是天涯閣的人,有幾個掙黑錢的船工和廚娘就不是,趁著廚娘倒剩飯剩菜,韓宜年直接塞金子,花言巧語的扯個謊,廚娘見錢眼看,還真在最後借抬東西的幌子讓韓宜年和元霖上了船。


    至於容歌和宿青喬,稍一打扮抹黑臉就是兩個倒剩飯剩菜的廚娘,趁著韓宜年的人使銀子讓旁邊出海的船撞過來,把後麵的天涯閣弟子吸引了過去,倒垃圾的廚娘也就混了上來。


    這廚房後的小艙,最多最塞他們四個人,一頓笨拙的操作倒也沒讓天涯閣的人發現。


    正說著,元霖「噓」了聲,「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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