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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費浦和老先生確實在王府呢。」內監說:「王府還有一處院子有人住,都是些女兒家的東西,問過王府的嬤嬤,說是李伽藍的住所,除此之外,就沒了。」


    「就這些?」容禎不悅的看向江馳禹,道:「府中伺候的才二十人,未免太冷清了,日常起居都該有婢女小廝跟著,你這樣哪有王爺的排場?」


    江馳禹拱手道:「臣平日不喜歡人多,這點人打掃王府,便夠了。」


    「你呀。」容禎笑了笑,「既如此,朕也不強求,府上缺人了就添點,誰像你呀,多年府中添不了一兩個人。」


    江馳禹點頭:「是。」


    時言獨自鬱悶,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擱半天江馳禹給殿上眾人唱空城計呢。


    可他人在這?緊急處理王府事務的主子是誰?


    容歌嗎?


    神色失落下來,容禎再說了什麽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行了,儷嬪肆意妄為,在景華宮內思過。」容禎皺眉道:「好在沒惹出太大麻煩,要不然連累的就不是她一個人了。」


    魏常麵色灰白,說:「老臣替娘娘謝聖上仁心寬恕。」


    「她這樣也教不好靖兒,以後靖兒不準入宮去見她了。」容禎從沒想過柔情蜜語的儷嬪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不免失望,道:「靖兒府中是不是有儷嬪派去的人?」


    魏常一聽,這還了得,讓儷嬪再也見不到容靖,她會發瘋的。


    「聖上,母子連心,儷嬪縱然有錯,可三殿下無錯啊。」魏常說:「三殿下向來孝順,讓他一年到頭見不到母妃,怕會自我消沉。」


    容禎沉道:「堂堂皇子,最先學的就是辨別是非的心,儷嬪有錯,靖兒連這點都不明白,胡攪蠻纏墮落消沉,若他生了這樣一副心性,朕也沒必要養著他了。」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魏常顫顫巍巍道。篳趣閣


    「靖兒是朕的兒子,他會懂的。儷嬪寵溺他,朕當是母親的疼愛,現在看來,儷嬪不是一個合格的母妃。」


    魏常不敢再辯解了,容禎做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的。


    「儷嬪送去照顧靖兒的人,都是她的親信。」容禎緩緩道:「這那是照顧靖兒,監視他才對,祿淶,你去一趟三王府,把儷嬪派去的人都篩選一遍,無能無才的,遣了吧。」


    祿淶正是容禎身邊的大太監,他弓著身子「哎」了聲。


    容禎接著吩咐,「時言今夜值守,便留在宮內,夜路黑,閣老慢些迴去。」


    「是。」時言拱手,容禎沒追責他,已經夠寬容了,他不可再得寸進尺。


    魏常行過禮,被殿內的太監扶著出去的。


    「聖上,李伽藍可否讓臣帶迴去。」江馳禹掛心容歌,抬聲道:「日後臣會多多提點她,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了。」


    容禎凝視著江馳禹,「你想帶就帶迴去,明日便送去玄貞觀,別再跟朕說你就看上了她李伽藍一個,朕見過她便明白,她不適合淵王妃的位置,淵王妃是你江氏的主母,務必端莊大雅,待人寬和,方能撐住你江家不倒。」


    江馳禹沉吟片刻,說:「江氏日後的主母,臣不要她辛苦的去撐江家門楣,隻要與她兩心相悅,臣要她安然愜意的待在府中喜樂,一生無憂。」


    「那你呢?」容禎道:「你可知,娶一個難以掌控的女子,你江馳禹的仕途,會有多辛苦?後院主事的不能安家,頻頻生亂讓你分心,你出門在外,還能一心為國嗎?」


    容禎眼裏的李伽藍,就不是溫和待人的官家千金,她方嶄露頭角,便擁有令人驚歎的醫毒之術,那是她手中可隨意傷人的刺刀。


    這樣的女子,不能替江馳禹安家,她有自己的想法同心計,哪會甘心守在後宅呢?


    「聖上別怪臣頂撞。」江馳禹臉色微緩,嘴角輕抿,平和道:「我不求她安家,隻求她心想事成,闖了禍也不怕,臣善後便好,臣在外盡忠,自會留人照看好她,不會耽誤公事。」


    容禎不知想到了什麽,低了聲,「也罷,朕不希望李伽藍入你江氏族譜,可你若執意喜歡她,朕也無法阻攔,隻是李伽藍自有鋒芒,她的銳氣一定要挫,玄貞觀能讓她靜心,她待在那裏也不會出事,你放心。」


    「聖上總會看到她的好。」江馳禹說完,跪首,「臣叩謝聖上隆恩。」


    容禎擺手,「朕乏了,你退下吧。」


    讓容歌去玄貞觀也沒個期限,江馳禹得另外擇日向容禎求情。


    如容禎所說,他就是固執,相中了容歌,山海變遷都不能讓他悔心了。


    從內殿退出去,門口的太監便主動遞上了備好的披風,「王爺慢走。」


    江馳禹微點頭,額角的汗珠未退,被迎麵的風吹了個透心涼,他剛跨出萬乾殿,繡春刀堅硬的刀柄便抵腰攔了他一下。


    「借一步說話。」時言收迴刀,挺了挺胸向階下去。


    江馳禹沉默少頃,撩袍跟上。


    「二小姐在飛羽宮偏殿,我讓錦衣衛帶她在宮門口等你。」時言並未迴頭看江馳禹,用沉穩有力的聲音說著,「我不管你搞什麽名堂,知道些什麽,她此次被儷嬪盯上就是因為你,你連累了她。」


    江馳禹錯開半步,頂空垂著黯淡的星光。


    時言不理會江馳禹的沉默寡言,兀自說:「玄貞觀裏有你的朋友吧?」


    江馳禹盯著時言的後腦勺,兩人都想護著容歌,隻是方式不同罷了,某種程度上,可以握手言和。


    他低低「嗯」了聲。


    「我知道,若是玄貞觀沒有你的人,你也不敢帶著兒子月月去。」時言自嘲的笑笑,冷淡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追究誰對誰錯,二小姐安然無恙,便是最好的結果,玄貞觀裏人流大,也不見得是個清淨的地,既然你有人,我就拜托你朋友多照顧她。」


    江馳禹:「自然。」


    「看聖上這個態度,一時半會不能去求情了,快三月了,到時候再尋個機會免了二小姐的罰。」


    三月春獵,是一年中的大事,容禎喜歡初春的熱鬧,文武百官都會去看,獵場下有重賞,容禎心情好,能趁機求個恩典。


    慢慢的,時言便和江馳禹並肩而行,他原本想多聊幾句,可江馳禹沉悶悶的態度讓人不爽,時言抬眼,看到有錦衣衛朝他跑過來。


    「我還有要務在身,你去宮門等著,我著人送二小姐出去。」時言道。


    江馳禹大步流星,深邃的眸子揚了揚,說:「不用,本王去接。」


    時言背後是萬乾殿高掛的燈火,映的他臉色金燦燦的,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抬聲硬道:「你最好照顧好她!」


    親自去接容歌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他是公主的侍衛,一直都是。


    可江馳禹呢?他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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