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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歌忽覺得後背癢癢的,微偏頭就發現江馳禹正在垂眸思考著什麽,他修長的手指十分的欠,在眾人隱秘的視線下,竟大膽的「輕薄」她!


    容歌冷了臉,低聲提醒:「王爺自重。」


    江馳禹微愣一瞬,戀戀不舍的把百無聊賴在容歌後背畫圈的手指收迴去,真誠的說:「抱歉。」


    「……」深吸口氣,容歌往旁邊挪了一步,滿心善意取問:「廣小姐沒事吧?」


    王夫人偏過頭,本想迴容歌一句,可忽地被旁邊的江馳禹吸引了目光,她怎麽覺得淵王殿下看李伽藍的眼神不太對勁。


    江馳禹威嚴的看過去,王夫人有種被盯上的窒息感,她訕訕的說:「廣小姐沒事,倒是國公爺傷的不輕。」


    「啊?」容歌又問:「那郎中怎麽還不進去,國公爺可不能出事。」


    王夫人道:「廣小姐下手太重了,我從門縫裏看到,國公爺的血流了一地。」


    容歌裝起老好人來,大聲催著郎中進去,說:「你快去看看國公爺啊,左右廣小姐沒什麽損失,國公爺的命不是更重要嗎?」


    郎中剛顫抖著起身,孫淑蘭就出來了,她雙手是血,麵色蒼白如紙,「快來看看國公爺。」


    郎中撿起藥箱,連滾帶爬的進去了,門都沒關。


    眾人翹首,看清了屋裏的場景,一灘鮮紅的血漫開,國公爺倒在血泊裏,不知死了沒。


    旁邊跪著廣妙嫣,她披頭散發,潔白的襖裙自裙擺開始,仿佛盛開了一朵嬌豔無比的花,同她死灰般的臉色形成極大的反差。


    「廣小姐不會嚇傻了吧?」


    「呦,我瞧著國公爺……」


    流了那麽多血,人不知道還行不行了。


    江馳禹都忍不住皺了眉宇,對元霖說:「進去看看。」


    元霖進去一會就出來了,郎中正顫顫巍巍的救茂國公的命,大家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聽淵王殿下的侍衛說:「氣息微弱,碎瓷插進了後腦,強取出來恐有性命之憂。」


    容歌沉著臉呲牙,心道:「廣妙嫣果然是個狠人,佩服。」


    茂國公今個要是死了,不出一刻鍾,全汴京都知道可憐的國公爺錯將女兒看成了新抬的小妾,欲行不軌,反被女兒一花瓶紮死了。


    嘖嘖……離譜的戲本子。


    報複的結果遠遠超出容歌的意外,她下意識的抬眼看江馳禹,正好同江馳禹微涼的目光撞在一起,容歌佯裝不經意的閃躲開,她有種被人提著後頸批評的慌亂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歌後頸的涼意散開,她聽到了細微的歎氣聲,來自江馳禹。


    江馳禹真應了容歌罵他的那句「變幻無常」,由喜轉怒也就兩息的功夫,他對元霖沉聲說:「去太醫院,請許太醫。」


    「是。」


    許太醫是太醫院資曆最深的,平日裏為聖上診脈斷病的就是他。


    江馳禹既然讓人去請,那邊意味著茂國公的此刻半個身子已經掛在閻王殿了。


    屋裏的郎中哆哆嗦嗦止了半天血,茂國公的脈象弱的都摸不到了,他說:「夫人饒命,國公爺傷的太重,恐無力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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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妙嫣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滿臉的淚水不知道是不是嚇的,最後穿過人群,看向容歌的眼神絕對是用盡全力。


    她要毀的人本來是李伽藍,怎麽會?


    廣妙嫣太想折磨李伽藍了,最陰險的法子就是把李伽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淩辱,還有什麽比讓她成為國公府的賤妾更直接的呢?


    要知道,國公府後院的粗鄙丫鬟,那個不是國公爺曾經寵愛過的,最多不過半月,就成了任由孫淑蘭使喚的婢女,幹著最下等最髒的活,還得是最聽話的才有這待遇,不聽管教的,扔到廣妙嫣院裏,不出兩日,要麽就啞巴了,要麽就聾了……或者死了。


    廣妙嫣打的一手好算盤,她明明看見李伽藍進去了,怎麽會?


    容歌在救與不救之間糾結著,便被孫淑蘭的哭聲擾的心煩意亂,等到那什麽姓許的來,國公爺棺材板都封好了。


    「準備熱水和紗布來」容歌走過去,對門口的下人說:「還有筆墨。」


    還是救吧,畢竟她手上不平白無故的沾血。


    孫淑蘭看到容歌進來,本能的想護住奄奄一息的茂國公,哭著道:「你還要做什麽,你出去!」


    容歌半蹲下來,探了探茂國公的脈,輕抬了抬眼皮,「我能救國公爺。」


    「不要你救」孫淑蘭指尖扣著血,咬牙道:「你一個閨門小姐,哪會什麽救人之術,你要害死我們國公爺啊,你出去!出去!」


    容歌冷著臉,「國公夫人要眼睜睜看著國公爺死了嗎?」


    孫淑蘭止住哭聲,看容歌的眼神隔著血海深仇,容歌又不是被嚇大的,孫淑蘭穩坐國公府嫡母,多年來國公府隻有廣妙嫣一位千金,說她溫婉端莊,鬼才信。


    廣妙嫣陰惻惻的抬起了頭顱,她雙目充血,滿是恨意,廝啞著聲道:「是你害死了我父親!」


    容歌動了動唇,說:「廣小姐嚇瘋了吧?明明是你打了國公爺。」


    「啊!!我要殺了你!」


    廣妙嫣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揮舞著一雙血手要攻擊容歌,可她渾身無力,低低的廝聲在嗓子裏痛苦的摩擦,非但沒打到容歌,還再一次誤傷了躺屍的國公爺。


    容歌靜靜的看著她,覺得可悲。


    孫淑蘭悲戚的抱住發瘋的廣妙嫣,衝容歌道:「我求你了,你趕緊走!太醫一會就來了,嫣兒別怕,父親會沒事的。」


    容歌冷不丁的插嘴,「從太醫院一來一迴得近一個時辰,國公爺屍體都僵了。」


    院外緊張兮兮的諸夫人小姐:「……」


    見無人相信,容歌也不好強下手,她飛快檢查過國公爺的傷勢,難救。


    郎中已經放棄了,他看了容歌一眼,低聲:「小姐真有法子救國公爺?」


    容歌點頭:「比你能強點。」


    郎中愣了愣,他想死馬當活馬醫,把戰場交給容歌這個吹牛批的,國公爺真死了,責任推給她自己還能少受罰。


    關鍵是孫淑蘭不肯啊,她命人把廣妙嫣帶了下去,就要用暴力趕走容歌,容歌微一蹙眉,說:「錯過最後的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夫人不信我,你會後悔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孫淑蘭十指緊握,「李小姐,慢走不送!」


    好一個李伽藍!此仇不共戴天!是她將國公和嫣兒同時推入了險境,國公爺但凡有個三長兩短,嫣兒也會身敗名裂,孫淑蘭滔天的恨意在心底將容歌撕的稀碎!


    容歌麵色微冷,剛起身要走,肩膀就被按住了,她偏過頭,就聽江馳禹看著她說:「還需要什麽,本王讓人去準備。」


    容歌怔住,這是挺她的意思?疑聲:「你不怕我救不活國公爺?」


    江馳禹說:「生死有命,你盡力就好。」


    一切有他在呢。


    孫淑蘭震驚的抬起頭,嘶啞著聲道:「王爺!!她會害了我們國公爺的,不能信她啊!」


    「有本王替她做保,夫人隻有兩個選擇」江馳禹幽聲:「要麽讓二小姐救,要麽等國公爺死,夫人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


    孫淑蘭不明白,她要怎麽明白?


    李伽藍就是罪魁禍首,她一個低賤女子,怎麽會醫術?


    不一會國公府的下人就送來了容歌要用的東西,她沉默片刻,忽地道:「我救人也不能白救,國公夫人需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孫淑蘭憤恨的看著容歌。


    「待國公爺醒後,你得帶上廣妙嫣去京外禮佛三月,這些年廣妙嫣手裏也造了不少孽,我給她贖罪的機會。」


    「不可能!」孫淑蘭扶著婢女起身,瞪著容歌搖頭:「嫣兒自小善良,李小姐為何要處處逼她?」


    李伽藍這分明是要支開她們,三月之後,京中各宴都已經停了,屆時李伽藍同時言怕早已喜結良緣,哪裏還有廣妙嫣的機會。


    孫淑蘭不敢想,廣妙嫣到時候會為時言做出什麽事來。


    容歌輕擦著手指,說道:「我就這一個要求,夫人想好了再說。」


    孫淑蘭堅持:「不可能,李小姐針對嫣兒,京外淒冷,嫣兒若是病了怎麽辦?」


    「有這麽嬌弱麽?」容歌冷笑道:「又不是永遠不迴來了,夫人為何如此抗拒?」


    容歌不想在汴京看到廣妙嫣,又不想分出精力去對付她,將人支出去不過一句話的事,她思及此處,看孫淑蘭的神色便愈發的淩人。


    孫淑蘭暗暗心驚,三個月時間汴京足以發生太多事了,除了時言,諸位殿下的適婚人選都被挑完了,她的嫣兒怎麽辦?


    江馳禹忽地開口打破了僵局,他道:「國公爺流年不利,夫人帶廣小姐去禮佛,也算是替國公爺祈福,就這麽定下了。」


    孫淑蘭差點跌坐迴去,江馳禹為何處處幫李伽藍?


    「夫人應該竊喜,我至少沒有逼著夫人將廣小姐的罪惡公之於眾。」容歌著手為茂國公診治,隨口道:「京外三月,希望廣小姐能潛心禮佛,一心為善,至於不屬於她的東西,最好不要宵想。」


    這是在警告廣妙嫣覬覦時言的事,孫淑蘭緊咬牙關,恨死了李伽藍。


    容歌說:「其他人都退出去,讓院裏嘰嘰喳喳的人都閉嘴。」


    茂國公送去時府的求親禮,容歌明日便會讓時言原封不動的退迴來。


    她不喜爭風吃醋,更不喜歡任人愚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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