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大早上地蹲在我門口幹嘛?”溫致手腳並用地從三伏身上爬起來,臉上掛著怒意,人卻湊到三伏身邊,用手巴拉開三伏的頭發,檢查有沒有磕紅磕破。


    他都瞧見了,三伏的腦袋撞到門框了。


    溫致反反複複檢查了三遍才終於放心,三伏這廝一點事都沒有,腦袋完好無損。


    “嘿嘿你不用擔心。”對於這種近距離的關懷,三伏有些不適應,不但耳朵通紅,嘴巴也磕巴起來,半天蹦不出幾個字。


    溫致難得的白了三伏一眼,而後又去檢查起三伏的腿來,左捏捏右敲敲,可三伏一點反應都沒有,溫致當即慌了,眨眼的功夫眼淚就啪嗒地掉下來,砸到三伏的褲腿上。


    “沒知覺了?斷了?!”


    濃重的哭腔讓溫致的聲音有些不清晰,三伏啊了一聲,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溫致哭得更慌了。


    “不是吧,還撞傻了!嗚嗚嗚,不能再等了,快上來,我背你去看大夫。”


    溫致哭著蹲到三伏的麵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三伏上來。


    “不……不是,我……我沒事啊。”三伏不知所措地拉過溫致的手,將手重新放迴到自己的腿上,“你再摸摸,沒事,真的沒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修道多年,身體邦邦硬,啥事兒沒有啊~”


    “啊,哦。”


    溫致哭得停不下來了,身體一顫一顫的。三伏在兜裏掏了半天,掏出了爆辣牛肉幹、大銀票子、鴿子蛋大的寶石、自己的肖像畫若幹,就是沒有找到一塊帕子。


    三伏沒有帶過娃,隻聽著哭聲便覺得心慌,手啊腳啊都不知該如何自處,最後直接一個法術給人家定住了,而後抓起溫致的手,用溫致的袖子將溫致的眼淚擦幹淨。


    誒嘿,果然止住了。


    他可真聰明~


    待溫致情緒穩定了,三伏才給溫致解開了法術。


    溫致是不哭了,卻生氣了,噘著嘴不想理三伏:容與果然厭煩我了,我這就走,不礙他的眼。


    三伏有眼力但不多,見溫致緩和了情緒,自顧自說道:“已經是第二日了,信我看了,你別走好不好?”


    沉浸在自我情緒中的溫致:“嘎?”


    溫致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心卻不知怎的比吃了蜜還甜。


    “我不想你走。對不起,我以為我將房契給你,就是給你最大的安全感,卻從始至終沒有給你一句明白話,讓你終日惶恐,不知如何自處。”三伏難為情地走來走去,始終不敢看溫致一眼。


    好奇怪,說這話的他好奇怪,做這事的他也好奇怪啊。


    解釋這種事,換做百年前的他,可從來沒做過,所謂道歉也是殺完人後裝逼時講的。


    抱歉,我都讓你們兩隻手了,你們也殺不了我哦,下輩子若能再見,我就大發慈悲,站在原地和你們打哦。


    呀,不能再想了,再想要長腦子啦。


    “我想和你拜把子!”三伏猛地湊近溫致,眼神堅定地好像月老祠前宣誓的癡情種,“我們拜把子吧,以後我們就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我們倆就都有家人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有一文錢,就分你半文花。”


    忽然上線湊熱鬧的皮燕子:6。


    小傻子這一世好福氣,找了個傻登登的大哥。


    看這人眼中那清澈的愚蠢,一定是大大滴好人,大大滴良民!


    小傻子終於也有人愛護,有人罩著了!


    皮燕子如老母親一般欣慰到落淚,揮著電子手絹在溫致耳邊大喊: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可……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溫州皺起眉,仔仔細細地和三伏分析,“你看,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幹不好,還懶,你跟我做兄弟,不但幫不了你任何,還會吃你好多好多飯,還會占你的房子。”


    “噗嗤——”


    三伏聽罷,樂了。


    “誰說你沒用,我的第一桶金,是你帶我掙的,你怎麽沒用,你還會給我煮土豆白菜湯,還會給我打掃屋子。”


    他說得那般認真,認真地溫致不禁著了迷,眼睛緊緊地追隨著三伏。


    “還有,還有我們都是孤苦無依之人,你隻剩我了,我也隻有你。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隻有你在時,我才初嚐家的滋味,自此念念不忘。”


    三伏本還想在此時脫下麵具,告訴溫致他就是溫致曾經隔三差五拜祭,崇拜至極的三伏,又擔心溫致一下子接受太多,把他激動壞了,這才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心裏盤算著下次找個好時機,一定告訴他。


    “好。”


    溫致在心底打了無數腹稿,最後說出口的,卻隻剩這一字。


    但這一字已足以。


    ……


    溫致和三伏又迴到了曾經的狀態。


    三伏在後院給溫致開了一塊地,給溫致種瓜果蔬菜。


    幸而有皮燕子相助,兩人在農事活動上少走了許多彎路。


    後院儼然被打理成了一個小菜園。


    如今尚在冬日,除了收拾菜園,平日裏兩人最喜歡的日常活動就是在暖陽下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或一起念書、或烤紅薯,或是什麽都不做,就靜靜地一起待著。


    偶爾他們也會一起幻想著夏日到來,院子裏瓜果成熟,他們在葡萄架下紮個秋千,正對著滿牆開得擁擠熱鬧的薔薇。


    到了傍晚,他們從井中撈起冰了一下午的西瓜,坐在廊下吃著冰西瓜賞月。


    ……


    除夕夜將至,溫致難得沒賴床,和三伏早早起床去市集購買年貨。


    市集上又有耍雜耍的,溫致擠到人群最前,果然看到了看得津津有味的魯毅。


    自打上次迴去匆匆打了招唿後,溫致已經許久沒有看見魯毅了。


    趁著一處雜技演完,溫致抓緊機會擠到魯毅身邊,拍了拍魯毅的肩膀:“好久不見。”


    魯毅迴頭看見闊別已久的溫致,先是一喜,可注意到他衣著不凡,臉蛋養得紅撲撲的,手裏拿著好多他想都不敢想的吃的玩的,生活得過於滋潤的樣子時,臉上又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笑著問溫致:“怎麽不聲不響就搬走了呢?好小子,攀上了潑天的富貴,享起了清福,就不認我這窮時的朋友了,可真不地道。”


    魯毅的眼神不斷地在溫致臉上、脖頸處打轉,試圖想要找到些什麽。


    “誒,你的恩客如今貴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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