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李瞎子的老婆在堂上撒潑耍賴,李瞎子上去勸她迴家,嘿,結果被這母夜叉啐了一臉唾沫星子。李公瞧著這亂哄哄的場麵,氣得直翻白眼,大聲喊道:“左右聽令,給我把李瞎子狠狠重責二百大板!”這一聲令下,快皂兩班的衙役們立馬衝上前,像拎小雞似的把李瞎子拖翻在地。那李瞎子的老婆一看這陣仗,這才麻溜地站起身來,被衙役們連拖帶拽、連哄帶攆地給轟出了公堂。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捂著嘴偷笑,心裏直嘀咕:“這都啥事兒啊,簡直比戲班子唱戲還熱鬧!”


    李公見這鬧劇總算告一段落,便讓衙役把李瞎子拉起來,然後整理整理官服,準備起轎迴衙。這時候,地方上的那些個紳耆早就等在西方庵,好酒好菜都備好了,就盼著李公能賞臉去吃個飯。李公這人啊,特別清正廉潔,再三推辭,最後就隻喝了兩杯茶,意思意思。馬夫把馬牽過來,李公跟那些前來迎接的紳士拱手道別,然後翻身上馬。衙役們在前麵鳴鑼開道,陸大榮和李瞎子戴著鎖鏈,垂頭喪氣地跟在馬屁股後麵。那些紳耆們一路送李公到村口,這才戀戀不舍地迴去。


    李公進了城,先到城隍廟燒了香,祈求神靈保佑這一方百姓平安,也保佑自己能順利斷案。之後便迴到衙門,剛在大堂上坐定,就聽見外麵擂鼓排衙,那聲音震得人耳朵嗡嗡響。三通鼓罷,隻見班內走出兩個人來,還帶著個年輕的學生,到案前“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地繳簽銷差。原來啊,這倆人就是去傳許國楨的原差。李公接過簽票,看了看,然後就開始傳許國楨問話。


    李公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國楨,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就是許國楨?”許國楨哆哆嗦嗦地迴答:“是……是小人。”李公接著問:“你今年多大了?”許國楨小聲說:“迴大老爺,小人二十一歲。”李公一聽,眼睛一瞪,提高了聲調:“你這毛頭小子,年紀輕輕的,咋就不學好呢?你師傅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把他的女兒拐跑了!你說,你把那姑娘藏哪兒了?給我老實交代,要是敢說謊,有你好受的!”許國楨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擺手解釋:“大老爺,您可冤枉死小人了!小人跟隨師傅讀書多年,一直本本分分,哪敢幹這種天理難容的事兒啊?那天送殯迴來,師妹突然生病了,師母就讓小人坐車送她迴去。誰知道車走到李家砦那地方,突然冒出一夥兇神惡煞的強人,他們把小人從車上拽下來,連車帶師妹一塊兒給劫走了。小人不甘心啊,就跟著他們苦苦哀求,讓他們把師妹放了,結果被他們用馬棒在左膀子上狠狠打了好幾下,疼得小人當時就昏死過去了。等小人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黑燈瞎火的,人車早就沒影了。小人沒辦法,隻好在樹林裏湊合一宿,第二天就到處去找,可找了好幾天,連個毛都沒找著。後來小人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渾身燒得滾燙,整個人都不省人事了。多虧了白衣庵的慧明和尚收留小人在庵裏調養,這才慢慢好起來。前天才剛進城,小人心裏愧疚,也不敢去見師母的麵。正不知道該咋辦呢,就遇到大老爺您派來的人,讓小人來衙門。小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絕對沒有半句假話,要是有假,就讓小人天打雷劈!”李公聽他說得振振有詞,心裏卻犯嘀咕:“這小子,不會是在跟我演戲吧?”於是又問道:“被劫那天是哪天?”許國楨想了想,迴答:“是九月初二傍晚的時候,小人記得清清楚楚。”


    李公一聽,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好你個許國楨,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個撒謊不打草稿的高手!你說你師妹被強人劫走了,你又生病,直到前天才進城。那為啥你師母在西門外遇見你,問你女兒下落的時候,你不但不告訴她,還把她給打了一頓,甚至搶走了她頭上的首飾?今天把你抓到這兒了,你還敢跟我油嘴滑舌、巧言搪塞!”說完,李公就命令左右衙役:“先給我把許國楨重責二十戒尺,看他還嘴硬不嘴硬!”許國楨一聽,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拚命哀求饒命。可衙役們哪管他這些,一個個挽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胳膊,把許國楨的手拽出來,“劈裏啪啦”就是一頓打,每隻手各打了十下。打完之後,李公又讓許國楨上前,繼續審問。可這許國楨也是個倔脾氣,一口咬定之前說的話,死不承認自己拐帶了師妹。李公見問不出什麽名堂,隻好先把許國楨押下去,等傳張王氏到案,讓他們當麵對質。然後吩咐一聲,掩門退堂了。


    再說那張王氏,自從女兒丟了以後,那真是吃不下睡不著,整天以淚洗麵。明麵上,她不停地去官府告狀,求官府幫忙找人;暗地裏,她也花了不少錢雇人四處打聽女兒的下落。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可女兒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張王氏急得頭發都白了一大半,整個人都憔悴得不成樣子。這天,她剛從呂祖閣求完簽迴來,手裏拿著簽句,正準備到隔壁雜貨鋪找卜掌櫃的幫忙講解講解,看看這簽上到底是啥意思,能不能找到女兒的線索。巧了,這時候公差上門了。公差一見到張王氏,就笑著說:“張奶奶,恭喜您了!您這事兒啊,算是有點眉目了。”張王氏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激動地說:“哎呀,老天爺開眼了!是不是找到我女兒了?”公差搖了搖頭,說:“您女兒暫時還沒找到,不過找到您女婿了。”張王氏一聽,氣得直跺腳,呸了一聲說:“哪個缺德冒煙的女婿啊?我說的是許國楨那混蛋,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他到底把我女兒藏哪兒去了?”那個卜掌櫃在旁邊連忙勸道:“師奶奶,您先別著急。既然找到了許國楨,那離找到您女兒也就不遠了。兩位公差大哥辛苦了,快進來喝杯茶,慢慢說。”公差笑著說:“多謝掌櫃的好意,我們還得迴去交差呢。我們是奉了本官的命令,來傳張奶奶明天早堂去跟許國楨對質的。您明天可得早點起來準備,千萬別誤了時辰。”說完,兩個公差就轉身走了。張王氏千恩萬謝地把公差送走,卜掌櫃也在旁邊幫著說了不少好話。


    張王氏迴到家裏,看著女兒的那些嫁妝,睹物思人,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忍不住在丈夫張學究的靈位前大哭了一場。到了晚上,她也沒心思吃飯,隨便拿了個冷硬的饃饃啃了幾口,喝了半碗涼水,然後和衣躺在炕上。也許是這一天太累了,也許是心裏太著急了,張王氏剛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見外麵大門被撞得“砰砰”響,跟打雷似的。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心裏尋思:“是不是公差來催我去審案了?”於是趕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跑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哎呀我的媽呀,這不是別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兒!隻見女兒打扮得花枝招展,小臉蛋白裏透紅,嘴唇紅嘟嘟的,比以前更加漂亮可愛了。張王氏又驚又喜,差點沒暈過去。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把抱住女兒,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嘴裏念叨著:“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可把娘想死了!你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娘找你找得好苦啊!”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女兒往屋裏走。剛要轉身關門,突然看見門口堵著一個黑乎乎、毛絨絨的大家夥。張王氏定睛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原來是一隻錦紋斑毛的大老虎!那老虎的眼睛瞪得像兩個大燈籠,綠油油的,冒著寒光,緊緊地盯著她。張王氏哪見過這陣勢啊,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說:“我的老天爺啊,這……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怪物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老虎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怒吼,朝著她撲了過來。張王氏嚇得“媽呀”一聲,往後一仰,整個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這張王氏的性命到底如何呢?是不是就這麽被老虎給吃了?還是說這隻是一場噩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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