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記得若幹年前的一個夢幻,仍然是天地間,一座絕高的雪山屹立在那裏,不過沒有雪,沒有皚皚的自然氣候賦予的冷雪,而是漫山的紅岩與紅土,他看到他的媽媽站在身前,他對他媽媽講,他要翻過那座山。


    至此,他偏愛名山,險山,每當路過一個有名山的地方,他就會找些時間去攀爬。


    他喜歡那種夢幻裏,屹立於天地間的雪山。白天蒸騰在浪浪浮光裏,夜晚消逝在無盡星光下,對於旅人和浪人,它都顯得自私與無畏。


    小時候的他經常聽到一些廣傳的童謠,內容關於太空的星火之城,也就是聯邦星際城,分為政區和太空居民生活區,這座規模宏大的太空城市有一百八十年的建造曆史。


    聯邦星際城整體像一個羅盤,最外圍的邊界有一圈接引艙,船艙的外麵包括往裏的輪轂般的圓周部分都安裝有核力引擎。


    雖然整座城沒有像別的太空城市那般繁華,它以太空建造政務為主,占麵較小的居民區基本都是一些特定人員的落住,然而作為星際文明的指揮基地,作為人類文明發展到外太空的一個見證城市,它的象征作用無疑是顯著的。


    在這座城市的不遠處有一塊星域,建設有一個龐大的太空船塢,裏麵停放著幾百艘大小不一的星艦,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裝有阿庫別瑞引擎的恆星級飛船。


    這些星艦一部分是作為特定材料運輸任務的運貨型飛船,一部分是執行護衛任務和打擊太空強盜的攻擊型飛船,前不久,一百多艘裝備精良的攻擊飛船竟然不翼而飛,包括了最主要的尚在開發階段的曲率引擎飛船。


    這次事件引發太多的關注,地球上的各國震怒,聯盟星際城的名譽受損,剩餘的星艦被重重監護起來,大量的武裝資源投入到對太空強盜的打擊中,整個星域都有浮誇的聯邦人員的地毯式搜索。


    林晨在實現高強度的禦劍飛行後,找了荀熏幫忙,有在聯邦星際城進行政務交流的資格。


    這趟太空之旅,他主要為了探查聯邦那邊的可靠消息,比起個人盲目追蹤,依靠現有的力量還是靠譜一些。


    他必須要趕在馬天龍的下一步動作前,找到那些失蹤的星艦。那些星艦配備的武器,部分可以橫掃一個小型隕石帶,關鍵的原因是,它們並不是拿來對付太空強盜的,而是科技產能過剩導致的。


    科技產能過剩的現象,地球上也比比皆是,林晨打小就見過許多末日般的地方風景,都是過去瘋狂的科技改造與實驗失敗的地方,人類社會因為有了對火星移民的可期追求,對於清潔環境的量子技術總是懈怠和擱置。


    在聯邦星際城的居民區,有模仿過去時代的水泥房建築區,每一棟樓房都非常之高,最下麵幾層一片漆黑。區域有環境模擬係統,此時是黑夜,街道上隻有來自路燈蒙蒙的光亮。


    幾個人在街道上走,進入樓房的底層後,被電梯送往不同的樓層。


    林晨知道他們要不就是聯邦公職人員,要不就是獲取這裏入住資格的貴人。


    雖然荀熏隻是打了一通電話就幫他弄到了這裏的交流資格,他知道,一般人想要來這裏,除了公幹人員,需要太多的篩選和考查。


    地火的資源甚多,也是許多人的努力換來的。


    這樣冷冷清清的街道,讓林晨想起之前在信息海裏自我幻見過的趨藍。這裏古典冷清,那裏夢幻不真。


    城市的風景,或者說人類宜居的群體環境,它代表的文明程度,它彰顯的交融力量,對於擁有著社會理想的人,是一種起底藍圖的刺激與向往。


    林晨隨手找了一些廢報紙,坐在一張長椅上,在身前點起了小火。


    白煙嫋嫋飄入空中,沒有人會過來管他,他這樣做,隻是一種無聊的行為。


    他在想,地球上的時候,他沒有見過居民樓裏的吵架,沒有見過幸福一家人的其樂融融,雖然有偶爾被這樣的社會文化熏陶過。


    夢蒂如果哪天結婚成家,大概他也會嗟歎不已,自己終究沒有成為電視劇裏的一家之主,更沒有成為看著生活喜劇的摳腳大漢。


    他成為了某種世俗意義上的絕對化的英雄角色。


    當年他吟詠這樣的打油詩:“墜去湍流不惡險,鬆開繁花獨一枝。落空明月長萬裏,得歸清風漲滄池。”


    這誠然是自己逗自己的興趣,在攀越了有五十多座大山,他以前的心境往往高到像戴了一副隱形眼鏡。


    馬上要畢業了,他對帝蘭誠然沒有多少迴憶,來這裏是有要事在身,也是某種衝動在烘托他的潛意識心理。


    比那座紅山還要高的,人類文明的瞭望之地,難道隻有街上燒火取暖的雅興?


    也許樓房裏有一些冰肌美人看到自己這個行為,會感歎到得出一些酸文章。


    可能會有一頓海鮮大餐,以及互相的一夜情,解決小小的處身情結。


    林晨又撿起一張廢報紙,卷成一根紙煙,伸進火堆裏點燃後,慢悠悠地抽起來。


    清純的紙火香,比高級的煙草味更讓人上頭。


    林晨的思想緩慢散開,就像被一團量子氣泡包裹,在這裏,像風一般吹開。


    這個建築區隻有幾千平方,有幾百棟這樣的水泥建造的樓房,大部分都很高,而且燈火在逐漸熄滅,人們在準備睡覺了。


    林晨輕輕地握緊拳頭,等他迴過神來,身前的火堆竟然像被冰封了一般,一大塊冰塊裏,火焰的影像猶在,這是不符合科學道理的。


    他又點燃一個小火堆,當他的攔魚思想再次外放,再次握緊拳頭,這個火堆又被神奇地冰封住。


    火焰的本質是能量與電子躍遷的表現方式,能被他的雪碎封住,說明他的異能又得到進一步的強化。


    現在他有一些奇異的想法,會不會是體內的木鞘真的是某種聖物,而且有一柄原有的配劍。


    木鞘無時無刻地在召喚原有的配劍,以某種能量場的方式擴散出去,在他的意誌力量下,變成了攬龍和雪碎的異能。


    這種可能來自木鞘的遙遠的唿喚,就像他對自身的磨煉需求,大概也是一種“絕地濤聲”吧。


    他的劍術一體化,思想是“一痕”,體術一體的思想是“絕地濤聲”。


    今夜他隔空封住了火焰,“絕地濤聲”的思想境界又萌生新感。


    一腳踢碎冰塊,火焰瞬地消失,林晨把冰渣子收集起來,放在路燈下。


    今夜的他,孤獨得像一個掃垃圾的。


    他獨自在那些樓棟下散步。


    “他m的,還真是漆黑一片。”


    林晨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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