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房的?本公子以前從未見過你。”


    若是見過,這般長相又怎會忘記?莫不是府裏的人?


    沒法,薑妤晚隻得停下腳步,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大哥的妾?大哥何時納的妾?”程澤聽她這般說,更是驚訝了。


    薑妤晚一愣,有些啞然他竟然不知道此事。


    正欲再解釋,就聽到他自言自語道:“前幾月,我還被困在嶽峰書院那鬼地方,若是那時納的,那我還真不知道。”


    嶽峰書院,鬼地方?


    那可是全天下讀書人心之所向啊。


    吳氏身邊的韓嬤嬤聽到屋外的聲音,出來查看,便瞧見薑妤晚略顯尷尬的表情,也知道二公子有時確實難纏的很,於是幫忙解圍道:“二公子迴來了?夫人等候您多時了,快進來吧。”


    哪怕韓嬤嬤這麽說,程澤腳下還是難以移動半步,心裏清楚進去後免不了又是被吳氏一頓罵,更何況如今父親也在家,他這腿能不能保住還難說。


    正猶豫不決,屋內傳來吳氏憤懣的聲音。


    “程澤,還不快滾進來!”


    沒法子,程澤隻得硬著頭皮進去了。


    薑妤晚和韓嬤嬤對視一眼,便轉身走了。


    薑妤晚迴到沁雅苑後,有心問了一嘴,程澤迴府了,程宴卻還是沒有迴來,不知道又去忙什麽了。


    程宴一旦忙起來,便是久久幾日不見人影,中途隻差人迴來報過一次,薑妤晚才得知那日之後他一直歇在城郊軍營,除夕將至,軍中諸多事宜還需要他來著手安排。


    *


    除夕早上,外頭天灰蒙蒙的。


    薑妤晚的臉被什麽刺啦了一下,她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立刻看到一張臉,目光一定。


    短暫的茫然過後,意識很快清醒過來。


    程宴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了她身邊,竟一點都沒有驚動她。


    兩人麵對麵睡著,靠的極近,近到隻剩一手肘的距離,他似乎許久未整理過儀容,昔日光潔幹淨的臉上布滿了胡渣,眉眼間烏青的痕跡都在彰顯他這些時日的疲憊。


    睡意無了,薑妤晚也不想吵醒他,就這麽維持著側身睡的姿勢,安靜地瞧著他。


    直到屋外響起清安的敲門聲,眼前人立馬警覺地睜開了眼。


    薑妤晚迅速收迴了目光,從床上支起身子,溫聲道:“大人醒了?該起了。”


    似是她這溫柔似水的語氣太過蠱惑人,程宴頭一次想陷入溫柔鄉,一把抓住她欲翻跨過去的腰肢,微微用力,她便倒入了他懷裏。


    “再睡會兒。”


    即便他此時嗓音異常暗啞誘人,薑妤晚也知道不能由他去了,再晚點,吳氏那邊問責的又不是自己因公事而勞累的兒子,隻會怪罪她的縱容不知事了。


    更何況今日可是除夕。


    薑妤晚欲哭無淚,睜不開他的束縛,便顧不上那麽多了,一雙美眸怒視他。


    “遲了!大人,你就當心疼心疼我,放我起來吧。”


    程宴見她哭喪個臉,著實為難的樣子,這才鬆了手,等她平穩落地後,這才慢吞吞地翻身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唇邊露出一抹笑意:“母親莫不是會吃人?你這般怕她?”


    你是她兒子,你當然不怕啦!


    薑妤晚心裏嘀咕了一句,但也怨不得他。心疼他讓他多睡會兒的可是她自己。


    屋外長廊上,候著的清安和服侍盥洗的丫鬟們見門打開了,才有秩序地進了門。


    隻是昨夜程宴迴來的時候並未驚動任何人,突然見到床上坐著個男人,一眾丫鬟們內心可謂嚇得不輕,所幸程宴立馬從床上下來了,才解除這一瞬間的誤會。


    程宴見眾人愣在原地不動,眉頭輕輕挑起,略顯不悅道:“都愣著幹什麽?還要主子請你們伺候不成?”


    眾人立馬齊聲道:“主子息怒。”


    話畢,程宴擺了擺手,眾人獲赦立馬按部就班地忙碌起來。


    因為程老爺子和程老夫人不在府內,所以團圓飯就由大房操持在前廳設宴。


    程家向來重視除夕的團圓之意,隻因為程家兒郎為家為國舍棄了許多。


    十幾年來,晉安與周邊國家時有戰爭,作為武將世家,程家也因此折損四成將近半數族人,所以團圓二字於程家有著極深的意義。


    入夜,程府燈火通明。


    已經熱鬧了一個白天的程府,難得安靜下來,到了這時辰,守歲也難免疲乏。


    吳氏從早上起一直迎來送往,著實受不住了,將人都打發走後,被程父帶著先迴逸安院歇下了。


    薑妤晚被程宴牽著走在程府的後花園的小道上,四下寂靜無人,就連跟隨的丫鬟也都被程宴打發走了,心下暗自琢磨程宴是要帶她去幹什麽,要這般偷偷摸摸。


    行至東門角假山群時,程宴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薑妤晚抬眼悄悄撇了他一眼,此時微風吹過屋簷角落裏掛著的那盞紅燈籠,燈內照射的紅光掃在程宴麵無表情的臉上,夜色幽深,著實有些令人心慌慌。


    內心思忖了一路,剛想問問他帶她來這的緣由。


    身子突然被人騰空抱起,下意識想要尖叫,卻硬生生被人用眼神堵住了嘴,愣是被嚇得將尖叫聲咽了迴去。


    薑妤晚眼睜睜瞧著程宴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腳掌往地上一踏,腳下用力一蹬,身體便淩空而起,穩穩落在牆頭,隨後又如履平地般在牆頭疾步行走,最後在一屋頂上停下,將她放了下來。


    程宴見她仍然揪著他的領口不鬆手,又想起方才她閉著眼睛害怕的樣子,皺眉道:“你怕高?”


    若是知道她怕高,便不帶她來這了。


    薑妤晚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透過程宴的肩膀,向外看見了她此生不忘的美景。


    京都城內幾乎家家高掛彩燈,明燈錯落,漫天的燈火煙花就匯成了一片海洋,到處都是明亮閃爍的。因為除夕夜沒有宵禁,任人通行,所以城門開了鐵鎖,護城河上的橋也裝點了無數的明燈,燈光倒映在河中,光影閃耀,有如天上的“星河”。


    見她麵上眼裏全是歡喜,程宴微微一笑,帶著她在屋簷上坐好,而她因為害怕掉下屋簷而死死抓著他的手的動作也讓他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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