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並未設置屏風,一切動靜都可一眼察覺,薑妤晚悄悄偷看的行為自然也盡數入了他的視線。


    “想看什麽?要不要為夫湊近了給你看?”


    話畢,程宴直接丟了裏衣,一步步朝著床榻上的她逼近,半濕的長發耷拉在裸露的上半身上,水滴順著形狀分明的腹肌下滑,直直滴入褲頭。


    薑妤晚愣愣地看了幾眼,便羞得閉上眼偏過頭,嘴上還狡辯道:“我才沒看。”


    他彎腰垂下頭深深凝視著她,骨節分明的手自她脖頸穿過,微微用力將她轉過來同他對視,然後低首狠狠地攫住她的唇瓣,帶有侵略性的深深地吻下去。


    吮吸輾轉間,男人食髓知味,周身的氣息也不斷收斂。


    一吻作罷,他不著痕跡地斂起眸光,隨後漫不經心的將手收迴,退開了些距離,恢複一副清雋的模樣。


    薑妤晚更加羞極,蹭了蹭被吮吸的嫣紅的唇瓣,直接背過身鑽進被子,暗自發誓今夜不要再理他。


    程宴低眸望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灼看了半響,想到她這些時日遭的罪,終是轉身穿上裏衣。


    吩咐人收拾好,才熄燈上了床。


    *


    半個多月後,一行人終於到了京都腳下。


    馬車停在城門口,排隊等著守城的官兵檢查通關行文。


    薑妤晚沒忍住悄悄拉開一點點的窗帷向外望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巍峨聳立的城門,上麵身穿盔甲的官兵一臉嚴肅站著崗,目不斜視。


    隻望了一眼,薑妤晚就放下了簾子,心不可控製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原來這就是京都啊。


    馬車很快就通過了檢查,緩緩越過城門,隻見城內布局嚴謹,氣派宏大。


    寬闊筆直可供數十輛馬車通行的街道,兩旁商鋪酒肆林立,還有不少空地上整齊劃一的擺著賣貨物的小攤子。


    路上行人衣著光鮮,摩肩擦踵,十分熱鬧。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鋪灑在紅磚綠瓦之上,那橫出的長長屋簷,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都在傳遞著京城不同於鬱南的繁華訊息。


    車內,薑妤晚笑著縱容清安撩開簾子好奇打量的動作,對這仿佛觸手可及的喧囂也很是感歎。


    臨近申時,這街上竟然還如此熱鬧,如果換成鬱南,這時辰已少見路人,真不愧是天子腳下。


    人流如織,馬車行走緩慢,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直到轉入另一條街道,才稍微好一點,但也不敢行駛太快,生怕誤傷行人。


    馬車在一處別院停下,抬眼望去,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黃梨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題著“青芷園”三個大字。


    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鋪路,裏裏外外八九間廂房,四五暗房,各項所需均已配齊。


    院中種著兩棵紅梅樹,隱隱冒著花苞,小巧精致的很,格外討人喜歡。


    薑妤晚站在院子中央,四處打量著,沒一會兒便沒了興致,因著連日的奔波,整個人都疲倦得厲害,不由打了個哈欠。


    “你在這住幾天,有些公事我去處理一下。”程宴見她累了,便招手喚了個仆婦帶人下去休息。


    薑妤晚已累的不想再多說話,乖順的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便邁步跟著仆婦進了屋。


    *


    一連幾天,青芷園都安安靜靜的,薑妤晚昏睡了好幾天,似乎要把在路途中受的勞累補迴來。


    這天一大清早薑妤晚就被一陣驚唿聲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望著藕荷色的幔帳,一時片刻竟不知身在何處。


    打了個哈欠,正想繼續眯一會兒,但這時外麵的吵鬧聲越發大了,沒辦法,隻能手撐在軟乎乎的枕頭上起了身,輕喚道:“清安。”


    無人應答。


    “清安。”


    又喚了一聲,還是無人應答。


    薑妤晚皺了皺眉,這一大清早,跑到哪兒去了?


    一邊想著,一邊穿好了鞋襪,因為屋內燒著炭盆,不是很冷,所以薑妤晚隻簡單披上外袍就打開了窗子。


    那一瞬間,她不由愣在原地,睜大了雙眸。


    入目皆是一片莽莽皓白,霜雪已凋零盡最後的落葉,枝墨葉枯,樹上掛著一線蜿蜒的白雪,朔風緩緩而過,雪沫子便簌簌地在空中轉著圈。


    窗台邊昨夜清安無意放置的一盆水已悄悄結了冰,這時漣漪終於有了形狀,成了一朵朵獨特的花兒。


    長長的冰柱像水晶般懸掛在屋簷處,薑妤晚好奇的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冰冰涼涼的,她勾起唇角笑著,又摸了一下。


    這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麽的新奇。


    要知道鬱南身處南方,是極少下雪的,更何況這才剛入冬,就下了這麽大的雪。


    “小姐,你快看。”不遠處傳來一聲唿喊。


    薑妤晚聞聲望去,就見清安舉著一團比她的頭還大的雪站在雪地中,小臉蛋被凍得通紅,但她卻像是感覺不到寒冷似的,笑得燦爛如朝陽,圓圓的大眼都眯了起來。


    “快些進來,染了風寒可怎麽好?”薑妤晚沒忍住捂唇笑了,招手示意她快進來。


    誰知,清安搖了搖頭,抱著雪團,憨笑道:“奴婢等會兒再進來,這可太稀奇了,雪怎麽能下這麽厚。”


    感情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剛睡醒,旁人都早早起來玩這新奇玩意兒了?


    薑妤晚失笑,這時一陣風吹來,冷得她打了個寒顫,忙伸手關上窗子。


    雪景美則美矣,但為此生了病可就不劃算了。


    用過早膳,薑妤晚也忍不住被外頭雪景吸引,披上艾綠色鳳紋兔毛鬥篷,就出門圍著青芷園轉悠起來。


    這幾日她在屋子裏的時日最多,也沒仔細出來瞧過,卻不想就程宴手下這一座宅子就比她在鬱南的家規模大,更別提其中裝潢了。


    “清安,你說你家小姐算不算傍上大腿了?”薑妤晚自嘲道。


    “小姐,怎麽能這麽說?”清安也不知如何迴答,但是也不想小姐傷心,倒是幹著急起來了。


    “說笑罷了,不必在意。”薑妤晚衝她笑笑,手不禁去觸碰旁邊枝葉上積的雪,手握住的小團雪在她手裏化了,而她的手也因此泛紅變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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