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厭惡的將那粉色帕子扔在腳下,轉而看向眼前低垂著頭的女子。


    動了動唇角,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腦海中不知怎麽的就浮現出那日麵前之人是如何厲聲拒絕自己的場景。


    頓時,那口就張不開了。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程宴居然有一天會被個小女子落了麵子,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去讓她打臉的。


    說出去,簡直荒謬。


    摸了摸鼻子,裝作渾不在意的迴到貴妃榻上坐下,兩手搭在雙膝上,斜睨著她,懶洋洋道:“找我何事?”


    莫非是後悔那日之事了?又或者是拒絕他一次還不夠,還要拒絕第二次?


    想到這,程宴臉色更沉了,眼眸中風雲變幻,唇邊勾起一抹譏笑。


    但唯獨沒想到眼前之人會突然鄭重跪下,眼眸一紅,泫然欲泣道:“求你救救我阿爹。”


    程宴愣住,下意識就要起身去扶她,但轉念想到什麽,又強按著沒動。


    這會兒仔細一看,才發現她雖穿戴整齊,卻難掩麵上疲倦,顯然是長久沒休息好的緣故。


    程宴皺緊眉頭,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


    既然還來向他求救,就證明她阿爹還有可救的餘地。


    那……


    程宴眼眸微眯,反應過來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道:“你用什麽來求我?”


    這次可是她親手將主動權送到他手中來的,怨不得他。


    聞言,薑妤晚身子一顫,抬眼就看到了那條被他隨手扔掉的粉色手帕,上麵繡著精巧的並蒂蓮。


    百年好合,同心同根,多好的寓意。


    但卻被他視如敝屣,就如同他對待所有的女子一般。


    薑妤晚眼睫微顫,隨後緩緩從地上起身,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朝著他走去。


    邁步間,修長手指靈活地解開身上大氅的係帶,沒一會兒,那厚重的大氅就滑落在地,露出裏麵的雲紋如意月裙。


    衣裳稍稍緊身,將她身段盡數勾勒出來。


    腰肢細軟,真是哪兒哪兒都合他心意。


    程宴停下摩擦扳指的動作。


    他發誓他可從沒想過這樣,他隻是想她主動答應自己。


    可現在局麵好像有些不受控製了。


    他不由咽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一番,好像越發渴了。


    這是怎麽了?


    不等他想明白,那嬌嬌嫩嫩的小娘子已到了跟前,屋內隻有兩人的唿吸聲起伏,交織纏綣出極致曖昧。


    可不就是嬌嬌嫩嫩的嘛,那一身皮子沒一處不白,沒一處不軟。


    “我……”程宴張了張嘴,才發覺不知何時,嗓音已變嘶啞。


    薑妤晚沒聽見那聲,她紅透了臉,眼眶含著淚,強忍著哭意笨拙的慢慢攀上男人的肩膀,低下頭覆上那唇瓣。


    *


    牆角擺放著的青頂香爐燃著甜膩花香,朦朧薄霧徐徐攀升。


    貴妃榻上,兩人糾纏在一處,程宴小心翼翼托著她纖細薄弱的脖頸,唇瓣輾轉,微喘間銀絲相連。


    她攀著他的肩,被吻到眼圈微微泛紅,他亦是眼尾染上緋色。


    額頭青筋冒起,薄汗連連,已是情動。


    原來是這般滋味。


    程宴心亂了,腦子裏一片混論,下意識低頭去瞧身下人。


    她好像也亂了,雖然沒有哭出聲,眼眶卻紅得厲害,從肩膀到腳趾,都在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得很。


    你定是逃不了了,阿晚,我要你自此之後隻能待在我身邊,隻能是我的人。


    夜深之時,他陷入了他之前從來都不屑一顧的焦灼之中。


    耳邊環繞著女子壓抑的不可控製的低泣聲,竟頭一次不覺得厭煩,甚至還想讓那哭音再久些。


    看,他骨子裏就是如此的卑劣,趁人之危都不覺羞愧。


    可,那又如何,他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清晨,陽光透過幔帳灑入室內,驚醒睡夢中人。


    薑妤晚猛地掙開雙眼,一時竟分不清自己的處境,想要坐起身來,卻發覺自己正被人緊緊摟在懷中,動彈不得。


    她鬢發散亂,輕輕喘著氣,感受到身體的不適,臉頰泛上紅暈,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和屈辱,但漸漸她學會釋懷。


    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救所有人,怨不得他。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低咳聲,她下意識迴頭望過去,就見程宴已經醒了過來。


    他神色顯出一絲不自然,隨後坐起身來,被子順著他的動作微微滑落,從而露出一大片肌膚。


    他卻像是不甚在意一般,隻是自顧自伸出手半揉著因為昨夜喝多酒而有些痛意的頭。


    薑妤晚慌忙將頭扭迴來,自是想起昨夜之事,耳根漸漸染紅,低垂眼瞼。


    “穿好衣服,我帶你迴家。”身後傳來他低沉暗啞的嗓音。


    聞言,薑妤晚肩頭顫了顫,渾身無力得很,強撐著坐起身來。


    抱著被子,看向他,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開口道:“您昨晚答應我的事?”


    她的聲音糯軟,帶著卑微的試探之意,於他而言,卻像一把又一把犀利的小刀無情的落在心口。


    他倒是希望她現在能有半分之前她大聲拒絕他的果斷,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疏離冷漠,好似他隻是她救父路上的工具。


    程宴停下按摩額頭的動作,向她望去,突的撞進她濕漉漉的雙眸,那模樣像極了母親房中養的那隻白貓,既戒備著他,又小心地藏好自己的小爪子。


    最後,程宴什麽也沒說,大大咧咧站起身去撈地上的衣裙,然後扔到她身上。


    “程公子是個好人,絕不會食言的對嗎?”薑妤晚忍不住追問,在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前,心中不免開始發慌。


    聽見她的話,程宴穿白色裏衣的動作一頓,卻也隻是一頓。


    “我是好人?我真是好人的話就不會明知你不願,還對你做那樣的事了。”話音剛落,他已穿戴整齊,隻是發冠未束,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程宴站直身子,一邊理著袖口,一邊邁步走到她跟前,低首挑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輕輕磨蹭了兩下。


    薑妤晚眼睫微顫,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程宴察覺到她躲避的動作,眸底劃過一抹暗芒,周身的氣場瞬間森冷,但嘴上卻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輕哄著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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