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子一臉的怒氣衝衝,高聲反問。


    “自古舞蹈都是以柔美為主,便是持劍之舞,也尚且要剛柔並濟,才可做舞蹈。”


    “她的表演,直叫人心弦緊繃,依我看,這完全不像是舞蹈該有的樣子,總之,這個舞蹈我是相不中,其他人可自行論證,我不會看就是了。”


    一人開口,其他人自然也是隨聲附和。


    不知不覺間,這反對的人數竟然比欣賞的人數要多出一半去。


    杜悅溪將劍背在身後,看著在台下的眾位學子一個個都是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想也知道,他們的出身和見識就隻在那些歌舞當中。


    “諸位學子若是此言有理,不知可否能夠聽我一言?我倒有一件小事想同幾位探討一二。”


    見到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杜悅溪才皺著眉頭反問。


    “各位可能往日裏看慣了那些溫和的舞蹈,所以對我這舞蹈有不解之處,倒也不算是難以理解的事。”


    “個人有個人的審美,我無法強求,隻是,我心中有一疑慮,想請諸位給我一個解釋。”


    “諸位既然都是當朝舉子,一個個也都各有本事,不知可否為我解釋此事?”


    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期間一個年歲較大的伸手相請。


    “既然如此,還請姑娘相問便是,我等凡有了解者,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杜悅溪微微頷首,環視周圍朗聲詢問:“琴棋書畫,弓馬劍術,諸位在君子六藝當中可是樣樣都學到了的?”


    一聽這話,就有人搖頭。


    一個身著細布衣裳,頭戴銀冠的年輕人麵紅耳赤,反駁道:“琴棋書畫尚且不能精通,我等又何談騎馬射箭?”


    “弓馬劍術全都是富貴人家所學之物,我等家境貧寒,又從何處能學得此技術?你說這話莫不是瞧我們不起,有心諷刺?”


    杜悅溪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又追問:“那不提此事,諸位可有幾個曾經去過邊關,見過戰事之殘忍,知道江湖之險惡的?”


    這一下子,眾人全都尷尬起來,剛剛那個人立即連聲反駁。


    “從軍者,皆為下下之選,自古軍籍賤籍,下九流的行業,我等貴為朝廷舉子,天子門生,又如何能夠去做那等卑弱之事?你這是有心找茬!”


    杜作息冷笑著看他一眼,眼角之中也全是諷刺。


    這次,杜悅溪直直的盯著他,語氣堅定地說。


    “自古疆場刀劍無眼,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何曾有個貪生怕死之徒!”


    “而先生隻以個人見識,便認定了位居疆場之人全都是出身卑微的賤籍,可對得起他們為你拚死拚殺,爭下的這份江山太平?”


    聞聽此言,諸位學子都默默垂下頭去,沒有敢再搭話的。


    就算是再天真,他們也知道眼下多說一句話,都可能會是要命的說辭。


    現在不言不語,才是再好不過的解決方法,多說反而無益。


    “我要對這位先生說句不公正的話。”


    “我問先生可會君子六藝,弓馬騎射,先生隻說是家境不好,不能樣樣學全。”


    ”我又問先生是否了解過國情事態,先生又說是時運不濟,軍士賤籍,我倒不知,我需要再如何問,方才能夠讓先生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哪裏有錯?”


    那學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女子指著鼻頭問,自然臉上掛不住,一臉嚴肅的連聲反駁


    “有錯?我何錯之有!”


    “我虛心讀書,改門立戶,也同樣並非為個人利益驅使,也是為了報效祖國。”


    “若有你這樣的看法,豈不是認為我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則是平平無奇,對家國毫無用處?”


    “朝廷尚且如今尊重學子,任由學子們多年參加科考,成為舉子者,甚至可以免收十年的賦稅,甚至還額外有銀錢每年補給,這豈不是朝廷看重舉子?”


    “若按你之言,豈不是朝廷有錯?難道你是想彈劾陛下之過?認為陛下不該對我們這些讀書之人另眼相看嗎?”


    杜悅溪聽出他的意思,就是明裏暗裏在顯示自己身份之高貴,瞧不上他人。


    如今甚至還想禍水東引,給自己一個不敬皇帝的名聲。


    杜悅溪怎能任由他說出這樣的話來,立刻連聲反駁。


    “我從未說出半句陛下不好,也隻是說先生一個人的認識偏差而已。”


    “我自知身份卑弱,何敢以偏帶全,先生而今倒是學會禍水東引,曲解其他人之意,如此理解能力,我倒好奇,先生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去了,莫不是讀到狗肚裏不成?”


    “先生若學的是儒家理學,也須知,世上早有孔夫子的名言有教無類,天下眾人皆是平等,先生卻處處瞧不上其他人,豈不是過於自大?”


    這一字一句,全都是對於這人的連聲質問,那人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在其他同學的圍觀之下,麵色更是難看至極,反複詢問。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作為天子門生,沒有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嗎?”


    “我倒不知從何時起,一個舞姬也敢妄議此事,這些事難道是你能理解的嗎?”


    對方話語裏字字鄙薄,杜悅溪冷冷一笑,一臉諷刺。


    “我倒不知此事,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雖為舞姬,卻未敢懈怠半分,絕不是隻嘴上逞能之輩,如此難道還不足夠嗎?至少我也好過了某些人吧!”


    這指向性太過明顯的話,讓那書生一臉尷尬。


    他皺著眉頭仔細看了許久,方才一臉不屑的說。


    “無論如何,今日不光是我,我和我的同學們都必定會把這票投給楚瑤姑娘。”


    “你目中無人,自持高高在上,此等人品,絕無可能引得我們兄弟眾人看中。”


    他這一臉的不服氣,讓人氣惱,楚瑤在旁邊露出一臉看好戲的神色,杜悅溪也已經做好自己今日落敗的準備了。


    無能之輩,和他們實在無話可說!


    “欣賞歌舞本是樂事,而今卻鬧出諸多笑話,平白叫人沒了興致。”


    角落裏一個人頗有些感慨的發言,其他人尋聲望去,中間有幾個家世好一些的人,便一臉謹慎地站起身來,萬分客氣地說。


    “不知王爺今日也在流雲閣欣賞歌舞,是學生們今日目光短淺,打擾到了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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