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樓,張大爺走到了一戶人家前,他指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對身旁的兩人說道:“這就是王興家。”


    他上前敲門,但屋內卻遲遲沒有迴應。張大爺皺了皺眉,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打了王興的電話。


    然而,電話鈴聲竟從屋子裏清晰地傳了出來,迴蕩在空蕩的走廊裏。


    張大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繼續用力敲門,邊敲邊喊道:“王老頭,你在裏麵嗎?王老頭!”


    他的聲音在樓道裏迴蕩,卻始終沒有得到迴應。


    這時,旁邊的鄰居探出頭來,好奇地問道:“怎麽了,張大爺?王老頭家怎麽了?”


    張大爺歎了口氣,說:“敲門沒人開,電話又不接,不知道在屋子裏麵幹嘛。”


    鄰居也皺了皺眉,說:“話說我這幾天都沒見到他,不知道他怎麽了。”


    聽到鄰居的話,張大爺有些緊張了,他說:“不會出什麽事了吧?”他再次用力敲了敲門,但屋內依然沒有動靜。


    鄰居也開始擔心起來說:“不會在家出什麽事了吧?家裏就他一個人住。”


    肖然站在一旁,眉頭緊鎖。


    他環顧四周,突然開口問道:“有人有這裏的鑰匙嗎?”


    鄰居搖了搖頭,說:“沒有,王老頭的兒女們都在外地,我們這種老小區也沒有物業。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就嚴重了。”


    肖然深吸了一口氣,說:“讓開。”


    他準備踹開門。


    就在他的腳即將落下的那一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在我家門前做什麽?”


    肖然差點收不住腳,好在林殊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張大爺看見來人,趕緊上前說道:“王老頭啊,你怎麽不帶電話?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差點就破門而入了。”


    王興走了過來,手裏提著一袋菜,應該是剛去買菜迴來。


    他看見林殊和肖然,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


    張大爺解釋道:“王老頭啊,他們兩位是警察,來找你問點問題。”


    王興似乎早有預料,點了點頭,拿出鑰匙打開門,說:“進來吧。”


    張大爺說:“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你們了,我先迴去了。”


    林殊說:“謝謝你啊,張大爺。”


    張大爺擺擺手,說:“謝什麽,能幫到你們就好。”說完,他轉身離去。


    林殊和肖然走進王興家,王興請他們坐下。


    王興走進廚房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來說:“你們是想問關於方靜怡的事是吧,她是不是出事了”


    林殊沉重點了點頭說:“恩”


    王興歎了口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有些鼻酸地說:“哎,這個苦命的孩子,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他迴憶起與方靜怡的往事,眼中滿是惋惜與懷念:“這個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還記得那時候她考上高中的時候,她的家人不讓她讀書。我們下鄉去她家裏給她的父母做思想工作。”


    “那時候她不停地做著農活,我就覺得這個孩子必須讀書,不然以後的日子肯定更難過。”


    “讀高中的時候,她迴家就經常被家裏人打罵,還有做不完的農活。學業也落下了很多,後來我讓她住在我家,我還可以輔導一下她的功課。”


    “她也很聰明,很多知識一教就會。後麵她也如願地考上了大學。那時候她父母不讓她上大學,她很無助也準備放棄了。”


    “我告訴她,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如果你想去讀書,沒有人可以阻攔你。”


    “她說她沒有錢去讀書,我說錢是最簡單的事,學費我可以借給你。你好好去讀書,什麽都不用想,錢也不著急還。等以後你讀書出來上班了之後你再還我。”


    “後麵的幾年,她拚命讀書,閑餘時間就做兼職。我讓她不著急還錢,但她還是賺到錢了就還給我了。”


    “後麵她省吃儉用的終於讀完了大學,在一家很好的公司上班。她的父母仿佛抓到了搖錢樹一樣,三天兩頭地問她要錢。”


    “因為要到錢,她父母也對她緩和了不少。但是她從來沒有迴家過年,有幾年我都是讓她來我這裏過年的。”


    說完這些,王興又長歎了一聲,似乎還在為方靜怡的離世感到惋惜和難過。


    肖然輕輕地問王興:“王老師,我聽說方靜怡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是嗎?”


    王興微微點頭,歎息著迴答:“是啊,那個小夥子挺好的,家庭條件也不錯,可惜啊……”


    “可惜什麽?”林殊好奇地追問。


    王興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可惜靜怡的父母不同意,他們一直鬧個不停,各種理由,就是不想讓靜怡嫁給他。”


    林殊皺了皺眉:“他們為什麽不同意呢?”


    “因為他們怕靜怡嫁人了就不管他們了,”王興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憤怒。


    “所以他們想方設法的破壞這段婚姻。後來男方家父母因為受不了這種折騰,就讓他們分手了。”


    肖然聽著,心中不禁為方靜怡感到惋惜:“方靜怡就這樣被她的父母綁住了,如果她能夠自由選擇,她可以飛得更高更遠。”


    王興長歎一聲:“是啊,她本來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可惜……哎,她還是沒能逃出她父母的魔爪。”


    說到這裏,王興的眼眶濕潤了,他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半個月前,靜怡打電話給我,說她父母給她找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是個小老板。”


    “雖然沒兒女,但願意給她父母二十萬彩禮。可那個老頭酗酒還家暴,聽說之前的老婆都受不了他離婚了,孩子也不願意跟他。靜怡的父母卻要把她往火坑裏推,她在電話裏哭得撕心裂肺,說她太累了,不想活了。”


    “我勸她不要做傻事,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可是後麵我再打電話給她,卻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王興說到這裏,聲音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林殊和肖然對視一眼,心中都充滿了沉痛。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的眼睛紅腫著,顯然是剛剛哭過。


    她走到王興身邊,抱著他說道:“爸,靜怡姐真的死了嗎?”


    王興點點頭,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父女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林殊和肖然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


    林殊和肖然兩人向父女倆道別之後就趕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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