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看到那張方疏凝故意留下的照片的時候,喬碧就已經在想對策了。


    她不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相反,誰敢算計她,喬碧就要弄死她,往死裏弄的那種。


    別指望她對一個病人心存善意,她不是聖母。


    而方疏凝來別墅碰瓷的時候,她是不小心被她得逞了。


    但是她會親自送方疏凝去醫院,顯然想好後路。


    看似替方疏凝奔波,但實際上來醫院後,喬碧第一個找的人就是,容旭崢。


    跟他要了一種看似流產的藥,實際上隻是一種對孩子無害的藥物。


    然後在被薄景淵拉出病房之前就吃下了藥,所以才會看上去流產得這麽逼真。


    當然,喬碧離開前也看到了方疏凝的笑容,她以為自己中了她的圈套,正洋洋得意,沒想到卻是給了喬碧機會。


    一個讓薄景淵對她產生愧疚的機會。


    至於這瓶輸液的藥就是緩解作用,喬碧的臉色夜逐漸恢複了,還有容旭崢為什麽會這麽幫自己,還幫她當著薄景淵的麵演了一場戲。


    他說幫一個孕婦,能夠讓孩子健康成長,在不違背醫德的情況下,他願意無條件幫她。


    喬碧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發了一條感謝短信給容旭崢。


    的確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喬碧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還有方疏凝,此刻應該後悔親自將薄景淵推到她身邊了。


    既然她作死,就別怪喬碧。


    發完後,病房外門口的男人就走進來了——


    喬碧不著痕跡將手機塞到了枕頭下,像似剛剛醒過來。


    薄景淵走進來的時候,就見臉色蒼白虛弱的女人睜開眼醒了,他的神色雖然比起之前的暴虐陰鷙好多了,但也沒給她多少好臉色。


    半響,喬碧緩緩起身,靠坐在病床上看上去虛弱之極,聲音嘶啞,“如果孩子沒了,你應該也不會愧疚,更不會傷心,反正……對你來說這是個不應該出世的累贅。”


    薄景淵看著平時驕縱狠毒的女人突然轉性,聲音低沉下來,“我的確不會愧疚,也不會傷心,也確實是個累贅,但他命大。”


    喬碧於他,犯了兩個最大的忌諱。


    其一,不該對他下藥,和他發生關係。其二,不該偷偷懷上了這個孩子。


    就算孩子沒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他薄景淵還沒善良到自攬不該負的責任。


    聽罷,喬碧眸子閃過一絲動搖,“流血不是流產的預兆嗎,孩子……沒事?”


    薄景淵看著她拽著自己纖白的手指,居高臨下,“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以後最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別再惹我。”


    她記得容旭崢說的明明是,讓他別再惹喬碧動怒影響孩子的健康,讓他克製情緒,可是他卻反過來要求一個孕婦控製情緒別惹他?


    喬碧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有本事氣死她,而表麵上卻表現得安分的樣子,一動不動坐著那裏看著他。


    這時,她的肚子尷尬地響起,打破兩人的劍拔弩張。


    喬碧修長的指尖將頭發撩到耳後,媚眼如絲地盯著腹部,“原來多一個人,真的餓得比平時快,不過看輸液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離開醫院。”


    聽著她的暗示,薄景淵無動於衷。


    似乎是想餓死她,喬碧挑了挑眉,“我能抗得住,可是小的不一定能。”


    話音剛落,她如願看到薄景淵俊顏的一絲裂痕。


    最終,還是看到他出了病房,估計是給林囂打電話來醫院給她送餐……


    喬碧知道他還會迴來,懶洋洋瞥了一眼那件黑色西裝,因為他的外套……


    還在這。


    不過林囂過來送餐,他還沒出現,喬碧看著一桌的清淡,正疑惑——


    “喬小姐懷孕還是吃點清淡的,我怕其他太油膩你吃不下去。”林囂有一句說一句,絕不多說半句就走了。


    等喬碧吃得差不多,薄景淵迴到病房,她能聞到他身上帶進來的冷氣,以及煙味。


    他出去抽煙了?


    喬碧還以為他去看方疏凝了,不過他這可不是對喬碧體貼的舉動,而是醫院不允許抽煙,隻能去抽煙區。


    而薄景淵本來想去看方疏凝,但想到她在休息就沒去打擾,就去吸煙區抽了會煙迴來。


    喬碧是討厭煙味的,極其厭惡,所以她輕笑了聲,“薄先生應當少抽些煙,且不說對自己身體不好,就連你身邊的方小姐體弱多病,怕也是聞不得煙味的吧?”


    實際上是她自己不想聞他一身煙味,在她看來男人還是幹幹淨淨的味道好聞。


    而且她現在是孕婦,對她和孩子影響也大不說,她對煙味心理反應大,也有點反胃。


    “所以我才沒去她的病房。”薄景淵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薄唇冷淡,故意這麽說。


    聽罷,喬碧低頭擺弄著手指,“哦,我不如你的方小姐金貴,這點煙味我受得住。”


    她也故意說反話。


    薄景淵沒有理會她,拿起外套起身就準備要走,仿佛多和她呆一秒都不願意。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象征性問了句,“身體要是沒有哪裏不舒服,我還有事先走了。”


    聽罷,喬碧本來不想阻攔,可是餘光瞥見了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駐足在那裏遲遲不肯進來,見狀,她朝著薄景淵嬌媚勾唇,“有。”


    “哪裏?”薄景淵蹙眉,不確定她在搞花樣,還是真的。


    畢竟剛剛差點流產,現在是留院觀察隨時可能發生什麽事,他自然沒急著走,本來也沒有多重要的事要離開,隻是借口而已。


    喬碧仿佛很吃力和他說話,抬眸瞥他,“你低一下頭,我告訴你。”


    薄景淵和她僵持了一會兒,才俯下矜貴的身體。


    她湊過來,在離他薄唇幾毫米的時候停下了,沒有一絲曖昧,“肚子……有點吃撐了。”


    而他們這樣的姿勢,從病房門口看進來,卻是另一番景象——


    仿佛喬碧主動吻這個男人,而他沒有抗拒,像是你情我願一樣的親吻。


    話音剛落,薄景淵才發覺被這個女人耍了,他俊顏陰鷙,“喬碧,適可而止懂嗎?”


    他的聲音裏已經夾雜著鋒銳的寒意,讓人發怵。


    喬碧餘光瞥過病房門口的女人身影,她已經達到目的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衣襟,尾音微微帶著媚意,“謹記薄先生教誨,我以後盡量不跟薄先生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試圖調節我們之間的不好氣氛,是我錯了我下一次一定改。”


    聽罷,薄景淵深深看了她,最終一言不發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拉下。


    看著他拿了外套頭也不迴離開,喬碧漸漸笑了,是發自內心的極其舒適愉悅。


    沒錯,剛剛出現在病房門口的人就是方疏凝,她看到了喬碧刻意安排的一幕。


    至於為什麽能看到,自然是喬碧發短信通知她來的。


    這世上,應該沒有比看到自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接吻,更紮心了?


    不要怪她惡毒,她隻是以其人之道還冶其人之身。


    當然,喬碧對薄景淵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讓他占便宜,隻是借位看著像接吻而已。


    ……


    薄景淵走後,病房裏總算真真正正清淨了。


    喬碧休息沒一會兒,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她睜開眼睛,看到男醫生走過來。


    然後看到男醫生拿出聽診器,放在她心口,喬碧微微挑眉,“做什麽?”


    男醫生一臉正經,語氣倒也溫和,“看一下藥性有沒有副作用,如果沒有,輸完液就可以出院。”


    “那麻煩你了,容醫生。”喬碧微微一笑。


    容旭崢似乎刻意避開了她的笑容,一直低著眸,心無旁騖地診斷她的身體健康。


    診斷完,他收起了聽診器,並沒有離開。


    “怎麽,有副作用?”喬碧看著他一臉凝重的樣子,不由問,畢竟醫學方麵她不懂。


    隨便糊弄就能糊弄她,而容旭崢顯然不是那種會撒謊的男人。


    “不是,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容旭崢看了一眼輸液的藥瓶,“快完了,反正現在沒有其他病患,我在這裏等你輸液完再走。”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喬碧不喜歡婆婆媽媽,開門見山地問。


    容旭崢抬眸,終於正視了她的目光,“我幫得了你這一次,下一次我不一定有能力幫你,我……看得出來,薄先生的心並不在你身上。”


    “你們醫生還幫忙感情問題?”喬碧懶洋洋地掀唇,當然態度沒有一開始的嘲諷,畢竟人家費盡心力幫了她。


    “其實感情不能勉強,有很多單親媽媽帶著孩子過得比在一個不幸的家庭裏,幸福多了。”容旭崢似乎不怎麽看好待見薄景淵,和煦的聲音像是一縷陽光照耀進人的內心最深處。


    幹淨,純粹。


    喬碧看著他認真勸導自己的模樣,莫名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傻得可愛,但是一次感情重創沒有別的心思,“如果我說,他們打算拿走我的孩子呢?”


    “這麽過分?”容旭崢仿佛沒見過這世上還有這種人一樣的神情,微微皺眉,“或許可以用法律途徑爭取撫養權……”


    “你知道剛剛的那個男人是誰嗎?”喬碧似笑非笑反問。


    “薄……景淵。”


    “對,在榕城他就是法律。我去哪裏告得了他,掙得到撫養權?”再則,喬碧對撫養權並沒有多少興趣。


    她從一開始和薄景淵就是你不犯我,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像方疏凝這樣給她下套的,她自然要還擊。


    還要重重還擊,估計現在方疏凝要跟薄景淵開始鬧了。


    因為喬碧精心製造的一場美麗的誤會。


    “那你就打算把孩子給他?”容旭崢問。


    “是。”喬碧這個答案是極其肯定的。


    她若帶著這個孩子,她便報不了仇,一生都會被薄景淵這個男人束縛。


    她從來都是向往自由,被宋涼傷得遍體鱗傷後,便更是,所以她很自私地選擇把孩子給薄景淵。


    “這可是你懷胎十月親生的兒子。”容旭崢似乎不相信這世上有一個母親,會心甘情願放棄自己的兒子。


    聽罷,喬碧挑了眉,“我知道,可是這個孩子我不能要,因為這個孩子是我強行得來的,要還迴給他,我一切的生活才能迴歸平靜。”


    “強行得來是什麽意思?”容旭崢喉結微微滑動了下。


    “你不是男人,不懂這層意思?”喬碧反問,笑容慵懶不已。


    容旭崢似乎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理清自己的思緒。


    “是不是後悔幫了我?”喬碧試探地問,因為一個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幫自己,她這是在給容旭崢打預防針,她不是個善良的好女人。


    半響,容旭崢才搖了搖頭,低笑,“我隻知道你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孕婦,其他與我無關。”


    這個男人怎麽就對一個陌生人這麽熱心,得知她並不是好人後依舊打算幫她,所謂醫者父母心,是不論人品,不論是誰,隻要是他的患者。


    喬碧沒再說什麽,難得有一個人不需要迴報無條件站在她這邊,這世上真的有這麽無私的人嗎?


    還是說另有目的。


    “像你這麽無私幫助病患的醫生,醫院裏真是少見。”喬碧真心實意地說,不是第一次的嘲諷。


    容旭崢卻有一絲不自在,然後看著輸液完的藥瓶,溫柔地替她拔掉了針頭,再沒說一句話。


    ……


    與此同時——


    薄景淵看了一眼時間,方疏凝也因為貧血已經輸完血,他問她要留院觀察一天,還是迴家。


    方疏凝說,她不習慣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她想迴家。


    薄景淵也沒有極力勸她留下,因為化療這種事本人沒有意誌也是白冶,根本抗不過去,隻剩無盡的痛。


    離開病房的時候,方疏凝突然問了句,“喬小姐呢,她送我來的而且盡心照顧我,你就這麽打發走送她迴去了?”


    這話是在試探他會不會跟她撒謊,畢竟她可是看到了在喬碧病房裏兩人的擁吻……


    原以為薄景淵瞞著她說送迴去了,漠然吐出四個字,“不用管她。”


    仿佛喬碧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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