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並不流暢的交流,這個老婦人明白了我的來意,可是她卻冷漠的拒絕了我的請求,因為對於她們來說,有一個世代傳承的規矩,就是她們隻能解自己親手下的蠱,而不能去解別人的蠱。


    我百般懇求,可是這老婦人依然不為所動,沒想到都到了靈山腳下,卻取不到真經,我內心是又急又惱,卻也沒有辦法。


    沐芸躺在病床上已經命懸一線了,我要不能及時找到破解的方法,她隻有死路一條了。我顧不得太多,雙膝跪地,重重的叩起頭來,隻求得她能大發慈悲幫幫我。


    帶路老漢也幫著求情,可那個老婦人卻緊閉上雙眼,再不看我。


    此刻,我已是走投無路。抱著一絲希望千裏迢迢趕到這裏,我不願放手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隻是機械的重複著叩頭的動作,額頭磕破,鮮血流下來糊住了我的雙眼,現在我別無他法,隻能祈求這老婦人能發發善心。


    可我的卑微始終換不來她的憐憫,她依然緊閉雙眼,一言不發。


    帶路老漢急了,嘰裏呱啦的用方言與老婦人溝通起來,也不知說些什麽。


    突然,帶路老漢大笑起來,一把拉起了我:娃娃,她答應幫你了,但是你要給她二百斤鹽巴。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戲劇的轉變,我卑微的祈求居然抵不過二百斤鹽巴,連忙一口答應下來,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來,除了留出路上所需的盤纏,全都一把塞給了帶路老漢,讓他過後幫我送二百斤鹽巴過來。


    這老婦人從一個漆黑的罐子裏摸索出一小把像刺之類的東西交給了我。原來這是這山裏特有的一種白色刺蝟的刺,磨成粉和水服下就能解開蠱毒。


    我拿到解藥,欣喜不已,立馬就要趕迴去,帶路老漢連忙攔住我,勸我天明再走,現在漆黑一片,山路根本沒法行走,可這些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事,我的眼睛好著呢,眼下,我歸心似箭的,沐芸也耽擱不得了,我必須盡早趕迴她的身邊。


    告辭之後,我轉身走進這夜色裏。


    我終於登上了迴程的列車。解藥在手,我也稍微安心了一點。我不禁思考起來,到底是什麽人對沐芸下此毒手,要說結仇,隻有當初絡腮胡那幫人,可是我已經把他們都解決了,沒留下後患,難道有漏網之魚又來找我報仇了?


    我自信當初沒留下一個活口。看來隻能問問那個神通廣大的賭場林老板了,既然她能知道沐芸身中蠱毒,也能知道破解之法,還有《魏武遺書》的事,想必她了解許多我未知的隱情吧。


    一路舟車勞頓終於迴到北京,我馬不停蹄又趕往醫院,病床上的沐芸已經氣若遊絲了,我連忙將那幾根白刺搗成粉末,喂沐芸服下。


    我內心忐忑不已,不知道會不會有奇效。


    不多大一會,沐芸醒了過來,哇的吐出一大口黑水,我仔細看了看,那一團黑水中似乎有什麽在蠕動。她原本蒼白的臉上也開始恢複了一些血色。


    見此情形,我心中稍微安穩了些許,看來是有好轉了。


    休養了幾日,沐芸終於能下地走路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我將她也接迴家中繼續慢慢調養。


    不得不說,這次多虧了林老板,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否則沐芸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林老板留給我的名片上的電話:這次謝謝你了,我老婆已經好了,你的事我幫你去辦。


    兩天後,她從澳門飛到了北京,交給我一些資料,都是有關佛骨舍利的,原來她也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搜索相關的線索,據傳,她要找的舍利供奉在一座水晶琉璃塔中。


    我很好奇,她為什麽一開始會選擇找我,她嫣然一笑說到:你有佛緣,非你不可。


    這個迴答讓我覺得敷衍。


    我壓根就不信那一套啊,那些個寺廟裏的和尚,一個個肥頭大耳的,見錢眼開,我對他們並無太多好感,況且我殺人無數,哪談得上有佛緣。


    不過既然她這麽說,我也不便反駁,畢竟人家才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


    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能在澳門經營那麽大一個賭場,絕非常人!


    順其自然吧,該說的話她自然會說,她既然沒有過多解釋,我暫時也不想多問了。


    後麵這些天,我一邊在家陪著沐芸,一邊潛心鑽研起林老板留給我的那些資料。


    原來當初西夏的開創者李元昊就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所以將佛教定為國教,供奉了佛祖舍利的水晶琉璃塔作為無上聖物,也被西夏曆代國君供奉在皇家寺廟裏。


    後來的曆史書上也都有過記載,蒙古帝國崛起,滅了西夏,蒙古人擄走了所有的女人,財物,而有關水晶琉璃塔的線索也就此中斷。


    事情已經跨越千年,我一時也沒有頭緒,搜羅了不少史料查閱起來,沒頭沒腦的,簡直有如大海撈針。


    這天,我正在家翻閱史料,在一本佚名的宋人筆記雜談中,還真讓我發現了蛛絲馬跡。


    原來當初蒙元帝國建立之後,元世祖忽必烈委任一代妖僧楊璉真珈為江南釋教都總統,掌管江南佛事。


    據說這位妖僧曾將臨安鳳凰山的南宋皇宮改建成廟宇。後來他因為大肆盜掘南宋皇陵,中飽私囊,引得忽必烈大怒,將其殺掉,也有說他身中屍毒,十指潰爛而死。


    而這本筆記中提到了這位妖僧在興建的廟宇中供奉了一座水晶塔,內有舍利,一時之間引得無數信眾來此朝拜,香火鼎盛,聞名於江南。


    我安頓好家中事務,獨自趕赴到了杭州。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真如此啊,站在西湖邊,看著無限美景,整個人都心曠神怡。


    閑逛了半日,我找了一個旅店住下,對著一本臨安縣誌,開始研究起來,基本確定了當年南宋皇宮的遺址所在。


    第二天,我裝作遊客去一番查看,原來此地麵積甚廣,聽說當年的遺跡如今都深埋地下四五米了,現在能看到的不過是一些露在地表的殘磚斷瓦。


    通過幾天的觀察,我基本摸清了當年這座宮城的格局與分布,迴到房間,我按照腦中記憶,一點點按比例畫了出來。


    通過我的判斷,如果東西在的話,按照慣例,應該就藏於佛塔的地宮之中。


    可是這地方雖說不是鬧市之中,也並非荒郊野嶺,我要動土的話,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被人發現是個難題。


    之前聽伯公說過,他當年也曾盜過一座寺廟裏麵的佛塔地宮,那個寺廟平日裏香火旺盛,僧侶眾多,為了掩人耳目,不為人知,他們一夥人在旁邊租了一間房子假裝開店,硬生生打地道直通地宮,最終得手。


    我也打算效仿此法。


    我找了一個距離不遠的民房租了下來,挖起地道來,白天睡覺,夜晚打洞,天天跟個老鼠似的。


    每天就這樣重複著,足足幹了一個月,我總算打到了地宮所在的位置。


    一道厚重的石門擋在了我的麵前,石門雕刻的異常精美,上麵布滿了蓮花,寶相花圖案,我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我拿起撬杠插進門縫中,用力的撬動著,終於露出了一道縫隙,我繼續加大力道,縫隙慢慢變大,足夠一人進出了。


    進到地宮之中,入門處的地麵鋪滿了銅錢,整體麵積大約十來個平方,映入眼簾的滿滿的都是珍奇之物。


    一塊石碑,端端正正的樹立在左側的角落,上麵刻滿了文字,我湊近一看,原來是一塊物帳碑,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地宮中的所有物品的名稱、數量,金銀器皿,珍珠寶幢,綾羅綢緞,五大名窯應有盡有。


    這些東西隨便拿出去一件都是驚世之寶,不過我此行非為求財,隻為報恩,忠人之事,所以看著這琳琅滿目的珍寶,我並沒有太大的興奮。


    石碑的最後清楚的寫著,佛骨舍利一件,我終於看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地麵一排排的箱子被我打開,每一個箱子都裝滿了東西,可我隻想找到那座供奉著舍利的水晶琉璃塔。


    終於,裏麵最大的那口箱子裏,我揭開包裹的綢緞,一座精巧的水晶塔出現在我眼前,這是一座整塊水晶雕琢而成的九層寶塔,內部中空,寶塔的每一個飛簷之下都掛著一個琉璃鈴鐺,燈光照耀之下,光彩奪目,寶光四溢。


    我小心翼翼的將其取出,仔細端詳,可是這塔內空空,並無一物,根本沒有舍利。


    我繼續在那口箱子裏翻找,又搬出了一個鐵匣,通體黝黑,沒有一點鏽跡,匣子上還掛著一把金製的小鎖,我用力一擰就將金鎖擰斷,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是一個銀製的棺槨,繼續打開,裏麵居然還有一個金製的小棺材,之前聽說過金棺銀槨,今日終於得以一見。


    我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唿吸也急促了許多。雖然我並不是信徒,可此刻我的心裏也生出了莊嚴的感覺。


    我輕輕打開這小小的金棺,一塊通體潔白的物體赫然出現在眼前。


    恍惚間,我耳邊響起了吟唱的梵音。


    辛苦了這麽多天,總算是大功告成了,過程雖無艱險,但卻漫長。


    其餘財物我未取分毫,隻帶了水晶琉璃塔跟金棺銀槨出來。


    第二天,我撥通了林老板的電話,告訴她事情已經辦好了,我人在杭州,請她速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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